云青妍盈盈秋目含羞带怯的看着玄翌,恋恋不舍的送他离开。爱睍莼璩想到他刚刚暗示性十足的话,她宛若新嫁娘般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笑了,笑得妩媚,笑得动人
不知何时进来的花蕊与花草,含笑朝她跪拜:“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云青妍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骄傲的抬起尖细美丽的下巴:“看着吧,本姑娘早晚有一天要夺了明潇溪所有的宠爱!”
花蕊、花草只是淡淡的笑着,却没有应承她这句话,毕竟未来的事,谁能够料得准呢?她们绝不能因为这张嘴,而被人抓住把柄。
当晚,凤鸾春恩车并没有来迎接云青妍,云青妍自然也不会失落,因为皇上可是允诺她来席静阁,比起凤鸾春恩车来说,这样的殊荣,后宫有几个女子能够得到?依着她的位分,皇上不可能来席静阁过夜,可偏偏这份殊荣,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决不让到手的幸福从指尖划走,绝不!
在她精心装扮过后,总算让她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皇上,“这身子刚好,怎么还在外面站着?”
云青妍轻轻一笑:“皇上能够亲自莅临席静阁,这是嫔妾的无上殊荣呢,该有的礼仪怎可少了?”
“以后在朕面前,无需这么多礼节。”亲自将她搀扶起来的玄翌,在瞥到她身上靓丽的枚色宫装时,眼睛豁然一亮,“这个颜色也就你穿上好看,不错。”
云青妍听到他的称赞,抑制不住心中雀跃,激动的扯上玄翌的袖子,娇声娇气道:“嫔妾谢皇上称赞!”
玄翌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尖:“瞧把你激动的。晚膳备好了吗?”
云青妍婉转一笑:“自然,嫔妾怎能让皇上饿肚子呢?知道您忙了一天,瞧,都是您爱吃的。”
玄翌的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菜肴上,眸底似有异光闪过,再次抬眸时,已染着笑意拉着云青妍坐了下来:“爱妃辛苦了,朕的喜好,你倒是打听的清楚。”比起她,却还是差了远。她从不过问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只知道哪些食物对他的身体有益,哪些食物不宜食用,无论他那么厌烦胡萝卜,可这两年被她逼着食用,居然还让他养成了习惯。如今她不在身边,他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即便眼前的胡萝卜做的再美味儿,却也失去它最初的味道
“皇上,您在想什么?不喜欢吃吗?”云青妍看玄翌拿着筷子僵在那里,心中突然一跳,难道这些菜不是他爱吃的?可是不对啊,这都是事先打听好的啊!
玄翌悄然回神儿,吸吸空气中脂粉味儿与饭香味儿混合在一起特殊的味道,厌恶的皱了皱眉,却在云青妍抬眸的瞬间,恢复笑脸:“怎么会?只是在乾坤殿时已经用了些点心,不怎么饿了。倒是你,吃的比猫儿还少,赶紧补补,不然将来如何给朕生孩子?”
如此毫不掩饰的打趣让云青妍精致的娇颜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娇赧的垂下头:“皇上,您,您怎么取笑嫔妾?”
“取笑?这怎么能是取笑呢?是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关,怎么?难不成你不想为朕生孩子?”南风玄翌倏地勾起云青妍的下颌,让她盈盈秋目与他清泉般的凤眸对视:“告诉朕,你想不想?”
云青妍红着脸垂下眸,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皇上。”
南风玄翌缓缓松手,看着她含笑不语,云青妍被他‘炙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眸光流转间尚才发现身边的奴才早已尽数退下,这瞬间她明白了他刚刚的那抹笑所代表的含义,尽管她是毒域人人谈之色变的毒雀,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未经人事的女人来说,这一刻,她是怯懦的,是羞怯的,随着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炙热’,青妍觉得自己面颊如火烧一般的烫热
突然,一双厚实的大掌覆上她的手,用力一握,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撞到他坚硬结实的胸膛,闻着他衣襟间那特有的龙涎香味儿,还有那陌生却又浓烈的男性气息,云青妍贪婪的闭上眼,唇角微扬,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玄翌看着怀中的女人,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清泉般的凤眸中极快的闪过一道暗芒,长臂轻轻一揽,云青妍已经被他拦腰抱起,她紧紧的揪着他的前襟,目光越来越迷离,红唇微微张开,you惑十足的看着南风玄翌:“皇上。”
“乖,朕要先去沐浴,你且等一会儿,嗯?”云青妍羞赧的垂下头,轻轻的点了点。玄翌目光含笑的勾起她的下颚:“真是乖丫头。”而后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面颊,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在云青妍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进了浴房。
漫长的等待后,浴房的门突然打开,当云青妍睁大眼睛朝那边望过去时,席静阁的烛火却在瞬间尽数熄灭,她刚准备张嘴呼喊,一道声音低沉的笑意却突然在她面前响起:“爱妃,你在害怕?”
“皇上,这烛火怎么突然灭了?”玄翌轻轻一笑:“灭了就灭了吧,只要朕在你身边不就好了?”
云青妍还想说什么,却被玄翌一把拉入怀中,性感的薄唇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压在她红润的双唇上,云青妍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身体猛然一颤,玄翌感觉到她的紧张,松开她的唇,柔声道:“放轻松,别紧张,将自己交给朕,嗯?”
云青妍闻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味儿,面上一红,轻轻的点了点头,得到她的应承,玄翌的唇再度覆上,当舌头与舌头碰撞的之时,青妍贪婪的吸吮着彼甘甜的津液
一刻钟之后,似是感觉到她身上越来越滚烫,黑暗中玄翌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松开教缠的唇,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妍儿?妍儿?”
黑暗中的云青妍,眼神突然变的朦胧起来,甚至还有口水从她的小嘴中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玄翌见状,继续问道:“妍儿,你没事吧?”
“嫔妾,嫔妾没事。”云青妍的话语已开始变得机械化(此处省略一千六百字)
当云青妍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刚准备坐起身,却感觉到四处酸痛肿胀的厉害,面上一红,昨夜的激情如排山倒海般在脑中回放,抬眼查看身边时,却发现那里除了有他躺过的痕迹外,人已经不见了。心中虽然失落,但看着自己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还是幸福的勾起了唇。用尽力气穿上亵衣,挣扎着起了身,却在下地的时候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娘娘,您在做什么?”花蕊的声音在头顶传来,云青妍霍然抬首,颤着声音看着她:“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花蕊、花草闻言,面上突然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直直的朝云青妍跪了下去:“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今天早上,皇上已经提了您的位分,您现在是咱们启祥宫的妍嫔娘娘了。”
“什么?妍嫔?”云青妍脑袋朦朦的看着花蕊:“这,这怎么可能?”
花蕊赶忙扶起她,含笑看着她:“娘娘,您怕是高兴坏了吧?这怎么可能有假呢?今个儿的早朝皇上还亲自宣布了呢?如今早已经传遍六宫了。还命令钦天监选个好日子,为您举办晋封礼呢!”
“真的?”花蕊一边为她选衣服,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怎么不可能?您昨晚初承恩露便得到如此殊荣,大清早的,皇上的礼物又纷涌而至,后宫的那些娘娘们,怕是要嫉妒死了。”
云青妍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喜悦才渐渐流淌在她的脸上,不断的轻喃着:“妍嫔?妍嫔?。”
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云青妍,花蕊、花草掩着唇低低一笑,开始尽心的为她装扮起来。
同一时间,凤宁宫中却寂静的可怕。
自打潇溪无意中听到有小宫女议论此事后,便将青紫、红鸾召到宫中,细细的盘查了一遍。
听完她们的话,潇溪觉得自己原本还存有一丝丝希望的心,瞬间破碎的连渣渣都不复存在此时此刻,心痛的无法呼吸,想到他之前对她的宠,对她的爱,脸上勾起毫不掩饰的讽笑,南风玄翌啊南风玄翌,帝王心,果然是最深不可测的。你先将我捧到最高处,然后再降我重重的率下来,这种滋味儿一定特别爽吧?你好狠,好狠啊!
只是,你为什么连个理由都不屑给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甚至于至今为止,你都不正面给我个理由,就连慈宁宫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你都不感兴趣吗?七天了,七天,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心情你能想象吗?可笑的是,直到今天我还期盼着你的到来,可是可是我等来了什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曾经信誓坦坦只宠爱我一人的你,居然食言去荣宠其他女人?还在侍寝的第二日就将对方晋升位份,南风玄翌,你这是要打我的脸吗?你这是在做给我看的,对不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我?
“嘭”的一声,怒极之下的潇溪猛地掀翻桌子,悲悯无比的仰天长笑:“好,很好,南风玄翌,你果真是好样的,好样的!哈哈哈。”
在青紫、红鸾惊愕的目光中,潇溪“噗”的一声,硬生生的气吐了血,当她软软的身子跌落在两人怀中时,她们的眼眶在一瞬间盈满泪水,心疼的将潇溪紧紧的搂在怀中,不住的呼喊着:“娘娘,娘娘,您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啊,千万不要因此而动怒啊,您说您若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啊?这不正好趁了别人的意吗?值得吗?值得吗?”
潇溪软软的瘫倒在两人身上,鲜红的血挂在唇角边,刺眼而讽刺。她有气无力、双眸无神的盯着曾经共赴芸雨的纱帐,突然觉得碍眼极了,哑着声音戚戚然的看着前方呢喃:“你们说,为什么他什么女人不好选,偏偏选了她?难道正如那些女人所说,他已被云青妍的美貌迷了心智?”数夜梦回中,慈宁宫那可怕的一夜,就像梦魇一样折磨着她,只要一想到宁琉璃可怕的下场,只要一想到南风玄翌去宠幸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女人,她就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不,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真相,我。”
挣扎坐起身的潇溪,还未容她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瞬间袭来,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醒过来时,夜幕已经降下来,看到红肿着双眼守在自己身边的青紫与红鸾,她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
“娘娘,您今天情绪太激动,已经动了胎气了,咱们这一胎盼了多久,您切不可再意气用事了。”红鸾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青紫一边为她擦拭额头,一边认真的看着她,劝道:“娘娘,不管您再伤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又无力去阻挠,不如听天由命吧!如今您肚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将他好好的生下来,再生别的办法也不迟啊!千万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外力因素干扰了您的正常生活,如今才刚刚开始而已啊,难道您想要每天活在仇恨、愤怒当中吗?这样下去,孩子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的啊,娘娘!”
“皇上对您无情,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这个时候您不但要好好的活下去,还要开心的活下去。随他的后宫闹成什么样子,咱们就待在凤宁宫中,好好的等待孩子的降生,等到孩子安全的生了下来,您想怎么折腾都行,看谁能拦到您!”
“由于您从最开始就养成了规矩,所以直至现在,后宫的女人都很守规矩,只要您不传唤,她们就不敢出现,这样一来,无形之中让咱们的宝宝安全了许多,您更无须每日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凤宁宫中咱们有自己的小厨房,我和红鸾又经过凤姑娘的指点,您想吃什么只要吩咐我们就成,除了没有以前那般自由,其他方面来讲,这样的生活安逸、没有烦恼、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真的很好。”
“娘娘。”在两人期盼的眼神中,潇溪的唇角终于缓缓弯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谢谢,谢谢你们如此贴心的安慰,放心吧,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你们说得对,我的确不应该让这些讨厌的人影响我的心情。本来前期的妊娠反应已经让我难受个半死,如果再去想这些令我吐血的事,那我这日子还怎么过才好?这个孩子,他不爱,他不要,我要我稀罕,没有他,我依然能够活的潇洒自如。若不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我真的,真的想要一走了之,可是我不能,不能那么做,既如此,唯有守着这个凤宁宫,过上一年封闭式的生活。你们说得对,其实除了没有自由外,真的也还好。”
听完潇溪的话,青紫、红鸾相视一笑,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是,有件事我不能不管,不是为了他,更是为了整个南风家族。你们去拿笔来,那晚上的一切,我必须要向他解释清楚,至于他能不能看的进去,那就跟我毫无干系了。”潇溪的话,让青紫、红鸾很不忿,可她们知道这不是她们能够阻止的,在潇溪写好信后,红鸾理了理情绪,才打着灯笼朝乾坤殿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乾坤殿时,侍卫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想到往日皇后娘娘对他们恩赐,关心的迎上前:“红姑娘,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红鸾摇摇头,“皇上不在殿中吗?我有东西需要转交。”
侍卫面面相觑,想到凤宁宫的情况,也就理解了很多,虽有些犹豫的看着她:“红姑娘,真是不巧的很,皇上并不在殿中,此时此刻怕是在,在。”
“启祥宫?”见他们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红鸾撇撇嘴,一语道出关键点,侍卫齐齐的看向她:“你知道?”
红鸾朝天翻了翻眼皮,闹的那么响那么亮,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就算她们不想知道,恐怕也不能吧?“既如此,你们谁能帮我个忙,请路公公过来一趟吧!哎,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话落,朝他们微微颔首后,转身出了乾坤殿。
看着她的背影,众侍卫面面相觑,在宫中,永远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瞧吧,而今皇后娘娘失宠,连带着身边的宫女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日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并不是红鸾惧怕什么,而是这封信太过重要,她只有将信亲自转交给信任的人,才会放心。而这个路公公从小就跟在南风玄翌身边,自然值得信任。
来到启祥宫,红鸾看着门前的侍卫,抿了抿唇,走上前客气的道:“麻烦大哥去通传一下,凤宁宫红鸾有事求见路公公。”
那侍卫一早就看到了红鸾,自然也认出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儿,本来还有些担心她是来闹事的,如今一听她如此客气的问话,反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看着红鸾:“姑娘怕是找错人了,路公公是谁,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够请得动的?姑娘若是不着急的话,不如就在这里等路公公出来再说吧!”
旁边的侍卫见状,不由嗤声一笑:“红姑娘这么晚来咱们启祥宫,难不成是想请皇上去凤宁宫坐坐?这个,怕是有点不可能了,皇上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歇在咱们启祥宫了,我们家主子如今正值盛宠,皇后娘娘哈哈!”
接二连三的嘲讽声,让红鸾的火气一压再压,袖中的拳头紧的不能再紧,就连指甲掐入肉中都没让她皱皱眉头,看着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她恨不能一个拳头扫过去,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像青紫那般毁了娘娘的名声,更不能完不成娘娘交代下的任务。
就在她这张粉脸气的通红之际,慧常在穿着保暖的狐皮大氅,双手拢在貂毛的暖手筒里,微扬着唇角一步步走到红鸾面前,曼声一笑:“哟,本小主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鸾姑娘啊,这么晚出现在启祥宫门前,是怎么一回事啊?”
红鸾抿了抿红唇,淡淡的朝她行了礼:“奴婢红鸾见过慧常在。”
慧常在娇媚的容颜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哟,这可不敢当,本小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怎配红鸾姑娘行礼?小雀,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红姑娘扶起来?得罪了红姑娘,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小主的话,奴婢不明白,不过奴婢知道,在这宫里面,不管对方的位分有多低,那也是高奴婢们一等的小主,见了各位主子自然要行礼。至于奴婢,永远都只是个奴婢,小主怕是高看了奴婢。奴婢在此谢过小主,天黑路滑,小主请慢走。”红鸾不动声色的躲开小雀的搀扶,目不斜视的站起身,不卑不亢的立在一旁,眼睫轻垂,为慧常在让开了一条路。
“你好一张伶牙俐齿!”不愧是皇后娘娘身边贴身服侍的一等宫女,这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连回弹一下的可能都没有,当真无趣的很。
“小主,皇上还等着您过去呢!”小雀身边的小曼抱着琴上前一步低声提醒慧常在,慧常在一愣,猛然响起,冷冷横了红鸾一眼,“哼,红姑娘好好在这里等着吧,皇上一时半刻是不会出来的,本小主还要进去弹琴,姑娘多保重啊!”
“奴婢恭送小主。”红鸾心中冷笑,人家卿卿我我,你过去为其弹奏,啧啧,这个‘赝品’,还真是心黑的可以。至于这个慧常在,脑子大概进了水,这么明显的嘲讽,她居然还当做了恩赐,可笑至极!
慧常在请安之后,刚刚起身,便被青妍热情的拉到玄翌身边,“皇上,您看,这可是安,呃,这可是璟王妃的嫡亲妹妹,她可是弹了一手的好琴,臣妾的琴艺不精,所以特请慧妹妹来为皇上弹奏一曲,求皇上勿怪才好。”
慧常在猛地抬头,看向云青妍的目光充满不可思议,原来并不是皇上让她过来,而是这个云青妍自己做主将她请过来的?可恶,这样一来,她成什么了?没有皇上的口谕,任由她说破了天,这次觐见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难怪,难怪刚刚那个红鸾的眼神那样特异,敢情她老早就看出来了?思之际,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紧张的看着玄翌,“皇上,嫔妾有罪,求皇上责罚。”
玄翌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落在慧常在身上时,眸底突然溢出一抹兴趣盎然:“哦?你还是璟王妃的妹妹?”
云青妍看到玄翌的眼神,心中‘咯噔一跳’,旋即一脸笑意的道:“可不是呢皇上,她可是璟王妃的嫡亲妹妹呢!”
玄翌唇角掀起一丝冷笑,清淡的目光落在云青妍的脸上:“朕问你了吗?”
云青妍面上一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紧张的道:“臣妾该死,臣妾僭越了,求皇上责罚!”
玄翌如炬的目光射向她:“朕讨厌自以为是的人,更讨厌恃宠而骄之人,在朕的面前,最好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
云青妍身体一颤,抖着声音道:“是,是,臣妾遵旨!”
玄翌不再看她,而是转首看向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慧常在,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眉如柳叶、眼似秋水、如玉的容颜静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眸光眯了眯,突然抬手扶起了她,对她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别跪着了,朕又没有怪你,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慧常在猛地抬起头,愕然的看着玄翌,玄翌唇角微勾,轻挑了下俊逸好看的眉宇:“怎么?吓傻了还?瞧你这点胆量,怎配为大将军的女儿啊?”
“嫔妾,嫔妾没有,只是,只是有些紧张,紧张了。”慧常在经他这么一笑,很快回过神儿来,红着脸垂着眸,怯怯的坐在了刚刚云青妍所坐的位置。而云青妍此时还尴尬的跪在地上,直到感受到慧常在的目光,玄翌才淡淡的对她道:“你也起来吧!”
“臣妾,谢,谢皇上恩典。”云青妍起了身,慧常在不好意思的看着玄翌:“嫔妾带了琴来,不如为皇上,皇上演奏一曲?”
玄翌瞥了眼立在一旁的云青妍,不无挪揄的淡淡一笑:“那便开始吧,就冲着妍嫔这份美意,你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云青妍、慧常在一听,娇艳的脸上同时一僵,而后在玄翌哈哈大笑中,尴尬的扯出了一抹笑,今日的皇上,怎么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不是说皇上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吗?怎么今日的他如此犀利?丝毫不给她们面子?如此赤果果的奚落,让这些脸皮薄的妃子们,脸往哪里搁啊?
她们哪里知道,他的温润尔雅、细心周到、真实自然都只针对一个人?在南风玄翌此时的眼中,她们不过是他失落之时调剂的趣味品罢了,甚至于连个人都不算。这种戴着虚假面具的女人,他自然以假制假,装?谁不会啊?
最终,南风玄翌还是没有在席静阁留宿,在妍嫔愤恨的眼神下,慧常在趾高气扬的挽着南风玄翌离开启祥宫,临走时,还不忘轻蔑的扫了一眼云青妍,那一眼,让云青妍气的直吐血,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自己吗?
可是当玄翌看到立在启祥宫暗处的红鸾时,心头还是抑制不住的一颤,轻轻的瞥了一眼小路子,在慧常在的搀扶下往咸福宫方向走去
红鸾看着他们紧靠在一起的身影,恨得牙齿咬的死紧,直到路公公站在她面前,才强扯了一抹笑:“路公公好,奴婢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
“等咱家?红鸾姑娘,怎么不派个人传一声?这么冷的天,看你的样子,站了很长时间了吧?”红鸾抿了抿唇,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启祥宫门前的两名侍卫,淡淡的道:“不妨事,这是娘娘让奴婢交给皇上的书信,劳烦路公公亲自交给皇上。”
路公公诧异的看着红鸾:“姑娘,怎么你刚刚不亲自交给皇上?”
红鸾淡淡一笑:“皇上身边美人儿在侧,奴婢怎么敢打扰,还是劳烦路公公您代为转交吧!”
路公公轻扫了眼四周,小心翼翼的接过,低声道:“娘娘信得过咱家,咱家定然不负众望,亲自交给皇上。倒是姑娘你,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赶紧回凤宁宫吧,千万别得了风寒啊!”继而转首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宫女:“你们两个过来,将红鸾姑娘亲自送回凤宁宫,不得有误。”
“是!”两位姑娘恭敬的颔首,一左一右扶着红鸾,好意难却下,红鸾朝路公公投以感激的笑容后,踉踉跄跄的朝凤宁宫方向走去雪地中硬生生站了两个时辰的红鸾,若不是有武功傍身,怕是早已晕倒了,哪里还能与路公公说得上话?
看着红鸾远去的背影,路公公猛地转过身,阴郁的眼神落在启祥宫门前的两个侍卫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你们两个自作主张不为红鸾姑娘通传的?”
两个侍卫早在看到路公公刚刚那漫不经心的一眼时,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今听他阴测测的问话,身体一晃,踉跄着跪了下去,抖着声音喊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奴才该死,奴才是不敢打扰了主子们啊,奴才不是存心的,奴。”
路公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待在玄翌身边,早已经身经百战,如今看到他们不但不认错,还强词夺理,心中更是恼恨,冲着二人的胸口就是两脚,这两脚下去,竟踹的他们双双吐了血,抱着胸口与在地下打滚,路公公眼睛一眯,目光阴冷的扫了眼身后的太监:“还愣着干什么?直接丢到司正堂!”
两名侍卫一听,登时吓得屁滚尿流的爬到路公公腿边,鬼嚎着求饶,路公公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他们:“知道你们错在哪里吗?”
两人用力的点点头:“公公,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公公饶命啊!”
路公公弯,敛去脸上的笑意,一脸正色的看着二人,冷冷一笑:“不,你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话音刚落,用力的甩开二人,厌恶的朝太监挥手
侍卫踉跄着瘫倒在地上,无法想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刚他们还站在那里嘲笑别人,怎么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想到这里,两个人的眼里同时闪过一丝戾气,齐齐的朝路公公喊道:“奴才,不服!”
路公公即将离开的脚步一顿,缓缓的转过身,目光落在两张刚毅的容颜上,清冷的眸中淡淡闪过一丝嘲讽,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一步步走向二人,最后,竟然面对面的蹲在他们面前,将眼神靠近二人,用仅三人听到的声音道:“你们错就错在,藐视了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这一条,你们必死无疑!”
两名侍卫瞳孔一缩,在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路公公倏地出手,一左一右钳制住二人的咽喉,用力一掐,二人脖子一歪,瞬间毙命!
身后的小太监目不斜视的看着这一幕,在路公公站起身之际,恭敬递上一张雪白的帕子,而后轻扫了身后的侍卫一眼:“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两名侍卫身体一颤,不敢怠慢,快速的拖着两具尸首退了下去,路公公清冷的声音随后在启祥宫门前响起:“管住自己的口,若是今日之事不小心被谁泄露出去,下一个,本公公可就保不准会是谁了,嗯?”
在场的宫女、太监、侍卫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路公公冷蔑的清扫一眼,步履从容的朝咸福宫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吓得瘫倒在地,妈呀,没想到平日里最好说话的路公公居然如此狠辣,瞧刚刚那身手,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掐死人就跟掐死蚂蚁一样轻松,可是他那张清秀的脸,实在让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这人心,太可怕了!
当南风玄翌看完路公公递过来的信后,便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声不响,不吃不喝几个时辰。眼看天就快要亮了,路公公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轻声道:“皇上,天色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上朝了,您该歇息了!”
南风玄翌一怔,若有所思的凝眸,看向路公公:“小路子,朕是不是错了?”
路公公心中一跳,凛了凛神:“皇上,您何错之有?您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再为将来做打算,娘娘她,会理解的!”
“可是这封信。”分明是想与他划清界限啊?溪儿,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啊?
“皇上,皇后娘娘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做的,就像您这些天的一切同样瞒着她一样,皇上伤心,娘娘也在伤心,即便你们彼此谁也不愿意伤害对方,可是有些事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这个结果,您,无从选择!”
“难道朕要这样与她僵持下去?朕怕朕会熬不住啊,她现在怀着孕,朕又给了她这么大的刺激,比之她给我的,朕所做的一切,是在割她的肉,喝她的血啊!”
“皇上,您该知道宫中有多少龙笑天的探子,即便没有云青妍,还会有别的人,只有远离娘娘,娘娘和孩子才能保住,您无从选择!加上龙笑天所要的东西,您还有很多任务要去完成啊,如若不然老主子的命!”
“嘭”的一声,南风玄翌推翻的茶盏,脸色铁青的瞪着前方:“该死的,他居然敢威胁朕。”
“皇上,您切不可意气用事啊,现在的关键是怎么集齐余下的两样东西,只有这样,咱们才有底气与对方谈判啊,不然,不只是老主子咱们救不到,就连皇后娘娘那边也会受到威胁,娘娘而今怀着身孕,又内力尽失,皇宫之中的线人可以说无孔不入,我们防不胜防啊!现在除了先稳住对方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南风玄翌心中一痛,“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朕这个皇帝做的窝囊啊,母妃、爱妃统统被对方拿捏着咽喉之处,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下去,倒不如跟他们拼了!”
南风玄翌眼底闪过的狠戾,让小路子心头一颤:“皇上,切不可啊,先不说咱们不知道对方的势力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单单是他不动声色之下挑下咱们的暗桩,就已经不能小觑。更何况这个毒雀擅长用毒,稍有不慎,总会殃及无辜。对方又出示了老主子的信物,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咱们也得赌一赌啊!万一老主子真的在他们手上,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么多年了,老主子活着的消息对方始终没有漏出来,而今却拿这个来逼您就范,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比起将来您全家团圆的幸福来说,今日所受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朕就这样任他们为所欲为?听之任之?”南风玄翌满是阴霾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想要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也要看看他龙笑天有没有足够的本事够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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