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潇溪抬眼看着正准备往草地上坐的南风玄翌,扬声冷笑:“对不起,那水潭里面的鱼多的是,你想怎么吃没人拦着您,但请您坐远一些,大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不妥。”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南风玄翌微微一愣,泛动着眼帘,笑了:“的确不妥,不过人与人之间不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吗?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在下有幸遇到您二位姑娘,既然这火已经架上了,蹭点吃的,应该不是问题吧?”
明潇溪看着南风玄翌笑得如沐春风的俊脸,忍不住想一拳头挥过去,但一想到这个后果,又生生的咽下这口气,强扯了一抹笑看着他:“火您随便用,我们就不打扰了,走!”
七日后,受益匪浅的两人道别了冥婆婆、白眉、黑晴三人,为了避免南风玄翌的耳目,两人分别下了山,最后在京城的凤凰楼重聚。
二十天后,当衣衫偻烂,披头散发的刁刁、潇溪出现在文殊阁时,冥婆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哟,不错嘛,看这去掉面具后的小模样,果然美得令人心动啊!”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刁刁刚想有动作,却被潇溪用筷子敲了手:“事不关己啊!”
看着她们消失在郁郁葱葱的草丛中,南风玄翌闭了闭眼,许久之后才睁开眸子,恢复以往清冷的神色,看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山谷,艰难晦涩的吐出一句话:“女人,你想这么一直玩儿下去吗?”
“竟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看来,这冰雪莲,没那么好得啊!”潇溪的红唇紧紧抿起,这个世界,她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放心,我只是看看热闹,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们而今位于的房间是天字一号房,左边的窗户临街,右边的窗户能看到整个凤凰楼内的情况,非常的便于观察。
“那就要感谢冥婆婆的那些医书了。”潇溪没有说的太清楚,刁刁却已经明白这其中内情,“喂,我说芊芊啊,你不会打算躲他一辈子吧?这男人对待爱情可没咱们女人这么执着,你就不怕把他推的越来越远吗?还有你的容貌,今日即便你身上没有胎记,可他认定的事情,就会产生怀疑,他日若是见到你那张面具脸,说不定还会偷偷的查看,你到时候只会防不胜防啊!”
在看到这张面具的一瞬间,冥婆婆震惊了,她嘴角微翕,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着潇溪:“这,这是你做的?”
“对不起公子,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叫明潇溪,我姓沐叫烟,沐烟就是我,不是什么明潇溪,至于您说的其他雷同点,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您若是不相信,本姑娘也无可奈何。”前世,她的本名就叫做沐烟,是长大后通过各种途径查到的,她们一度都以为自己是个弃婴,却不曾料到每个人都有一段传奇的身世,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的记忆中,只有孤儿院中相依为命的记忆,至于其他的,跟她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刁刁看潇溪拿起架子上的鱼,又瞥了一眼愣在旁的南风玄翌,知道这丫头是不想待在这里了,也罢,反正鱼已经烤好了,到哪儿不是吃?微微颔首后,拿起另外一半鱼,跟着她就准备离开。
潇溪抽了抽嘴角:“既然定为珍贵,自然,就只有一朵了,多了,还怎么能说是珍贵呢?”
潇溪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不妥,头也不回的离开。
“明潇溪右臂肩膀处,有一枚胎记,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她吗?”南风玄翌突如其来的话,让潇溪神经一绷,还未开口,刁刁已经受不了的跳起来:“你个登徒子,王八蛋,欺负我们是弱女子不是?那女人的肩膀,能随便跟你看吗?你不知道这有关名节吗?你”
冥婆婆没有任何的意外,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好了孩子,不用解释那么多,年轻人嘛就该多出去闯荡一番,这几天你们两人用尽自己的本事对垒,让老婆子我瞧瞧你们真正的实力。”
面对刁刁的异想天开,明潇溪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大白眼,一将她撅到一边:“懒得理你,什么脑子啊这是?”继而转头看着她们一直笑的冥婆婆:“您老人家可别笑话她,她这些年一直在山里面长大,哪里听说过这些,她这些不过脑子的话,您就权当没听到吧。”
当她端着茶杯走到窗前,眯着眼睛往下瞧,看到喧闹的人群中那抹高大的身影时,突然之间甩了杯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惊得潇溪慌忙站起身,跑到窗前冲着刁刁就是一声吼:“死丫头,你回来!”
“我从没承认过我就是啊?怎么样?现在,你可相信了?”明潇溪柳眉微微上挑,拿过刁刁手上的鱼,警告似得看着他:“希望公子不要再跟着我们。”
“这,这怎么可能?”南风玄翌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潇溪:“你,你真的不是?”
“见没见着又怎样呢?该帮的老婆子已经帮了,剩下的就随这些年轻人去折腾吧!”冥婆婆挥挥手,由墨草搀扶着回了文殊阁,白眉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些人说话,能不能不饶弯子啊?到现在他也没整明白,这整的哪门子事啊!
潇溪咬咬牙,定定心神,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风玄翌见状,再也忍不住,身形一闪,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明.潇.溪!”
“这个面具的皮肤感觉比之前的更加白希清透。”
“明潇溪的身边,可还有其他人?”突如其来的话让冥婆婆一愣,旋即露出一抹微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两人一听,乐的噗嗤一笑:“婆婆啊,爹娘自然就是那么生的呗,还能怎么生啊?别忘了,我们两个也是人儿,不是天上的仙女,哈哈。”
潇溪、刁刁一听,眸光闪亮的看着她:“是,那就多谢您老人家的指点了。”zVXC。
刁刁看着这样的南风玄翌,生怕明潇溪再受到什么委屈,将鱼丢到潇溪的手里,手叉腰,下巴轻扬,满脸不爽的瞪着南风玄翌:“我说你这个人毛病是不是?明潇溪明潇溪的鬼叫什么呢?谁告诉你她就是明潇溪了?你画中的是大肚婆,我家姐妹儿哪一点像了?你说说,她哪一点像了?你这个人,该不是想趁机搭话的吧?有你这么蹩脚的理由吗?”
“婆婆,我在谷底的时候又重新做了一副面具,您帮我瞧一瞧,行吗?”拿过茶几上放着的瓷瓶,从被侵泡着的药水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缓缓的打开,递到冥婆婆的面前。
“你已经有对付他的方法了吗?”刁刁感兴趣的凑到潇溪面前:“是什么,快给我说说看。”
“你怎么做到的?”刁刁满脸诧异的看着她,这也太神奇了吧,说没有就没有吗?
冥婆婆听罢,微微颔首:“也是啊,也不知道这死妮子和死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可把我老太婆想死了。”
“看你们的样子,也知道你们没偷懒,至于学成什么样儿那就看你们的造化,老婆子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想必你们也累了,先休息几天再说考验的事吧!我文殊阁上面有客房,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这样找你们也方便点。”冥婆婆的话音刚落,墨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潇溪与刁刁,忍俊不禁道:“两位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再说吧,今日咱们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赶紧将剩下的任务完成吧!”看明潇溪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刁刁也不强求,冲着她挥挥手:“也好,那你就赶紧回去吧!”
“就你们俏皮,快来给老婆子我讲一讲,这一个多月你们是怎么过的啊?”两人一听,不由满头黑线,尤其是刁刁,紧绷着脸,佯装不爽:“婆婆,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啊,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出来,这件事就算揭过去,成不?”
听完两人的赞赏,明潇溪长吁了一口气:“如此,我就放心了。”想到凤凰教以及新势力的雏形,她犹豫的道:“婆婆,今天是十一月初三,十一月初十我们俩人打算下山。”
“快了快了,如今都十一月了,眼看冬天都来了,少主还不担心您的腿啊,放心吧,他们忙完手头的事,一定会来的。”冥婆婆却不以为然:“但愿这小子能记起我,行了,别捏了,赶紧吩咐人准备晚膳去,这两个丫头,受了这么久的罪,可要好好犒劳犒劳她们!”
半个时辰后,当明潇溪一袭白色长裙清丽月兑俗、刁刁一袭黄色衣裙俏丽活泼的站在冥婆婆面前时,激动的她拉着两人久久不松手:“哎哟喂,瞧瞧这小模样,跟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儿似得,你们爹娘究竟是怎么生的啊?”
“无妨,不过是个胎记罢了,他想看,那也要我有才是啊!”轻轻的拍了拍刁刁的手背,缕下了右侧肩膀的衣服,露出白希细腻的皮肤,可那上面,却什么也没有。
“您老人家,就别开我玩笑了,是现在考验我们,还是明日?”潇溪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看着冥婆婆,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练丹药,她都快傻掉了,真怕有一天忘掉自己是神赌,改做神医了。
“那是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圣药,百年才开一次花,甚为的珍贵。”潇溪的话让刁刁眸中闪耀着心动的绿光:“那会开很多吗?”鱼故这你。
“是什么植物?”冥婆婆有些激动的拿着面具左看右看,明潇溪看她这模样,心底稍稍安了心:“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它的叶子中含一种白色的液体,经过熬制之后,就会程透明状,而后我又加入芦荟等十几种草药混合后制成了如今这样。”
冥婆婆唇角微扬:“可不是,刚刚也把我吓了一跳呢,那模样可是比潇歆还要出挑呢!”说到明潇歆时,冥婆婆却微微皱眉:“说来也奇怪,这溪丫头的模样和歆丫头可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儿啊,她们真的是姐妹吗?”
“你们有这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危机感就行,至于那些人会不会现身,就另当别论了。好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明日开始对垒!”冥婆婆站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转身回了房。
明潇溪微微一笑,一脸淡然的看着刁刁:“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心里面很明白。”
冥婆婆哈哈一笑,点了点头:“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了,那是你们总该讲一讲自己的学习成果吧?”
“好了,他要看就让他看吧,你若是不让他看,他怎么可能会放我们离开?”潇溪柔柔软软的声音在刁刁背后响起,刁刁猛然回头:“你。”
两人苦笑一声,尴尬的跳脚离开,看着她们的背影,墨草递上一杯茶:“老夫人,没想到那明姑娘面具下的脸,这么的美,刚刚我还吓一跳呢,不知道换身衣服出来,会不会惊为天人啊!”
“傻孩子,这些话老婆子我可以当成笑话笑笑,但是将来你们若是去了雪山之巅,这些话可要烂到肚子里,千万别小看了这四国之中藏龙卧虎的人物,他们可都等着这一天呢,百年啊,一百年才开一次花,一次就开一朵,这可比你们在谷底遇到的四叶果还要珍贵。百年前的花朵被苗疆的圣女采走,百年之后会花落谁家可就说不准了。”看着冥婆婆的思绪逐渐飘远,潇溪的眉头也深深的皱在一起,照此看来,明年的二月二,北冥王朝定会是人才云集了。
冥婆婆嘴角含笑:“只要你们这两个丫头片子别忘记我老婆子就好。”突然,她看着二人道:“明年二月二北冥王朝雪山之巅的冰雪莲盛开,你们两个人,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明潇溪微微颔首:“是的婆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这个面具是我用一种植物的精华提炼出来的,非常贴合皮肤,比人皮/面具要舒适的多。”最重要的是,戴上这个面具,完全看不出易容的痕迹,这也是她在谷底为何如此自信将来如何面对南风玄翌的原因。
“喂喂,你快给我说说看,你怎么做到的?他既然那么说,你身上一定有对不对?”说着就去扒拉潇溪的衣服,却被一双手适时的按住:“行了,你也别看了,那个胎记,的确已经没有了。”明潇溪盘腿坐在刁刁的冰床上,闭目调息,顺便平息一下自己紊乱的心神,被刁刁这么一闹,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让伙计去通知了,别急,咱们再等等。”在潇溪的巧手之下,刁刁的容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不是变丑,而是变成另外一个美艳的女人,这家伙,见不得自己丑陋的样子,潇溪无奈之下这才答应了她。
冥婆婆看着眼前阴黑着一张俊脸的南风玄翌,蹙了蹙眉:“怎么?没找到吗?”
明潇溪与刁刁互相对望,都从自己的眼底看到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坚毅,未来如何,真的要靠她们自己去拼搏了。
“一,一朵?那怎么够分?”她们可是四姐妹呢,怎么着也得一人一朵吧?
体味?呵呵,怪不得他走而复返,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还真是心细如发啊,不过,那又怎样,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他还能将她怎么样?
刁刁有些迷茫的看着潇溪:“什么是冰雪莲?”
“明潇溪,你还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南风玄翌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转过身,对着刁刁和潇溪的背影,漫不经心的说道。
冥婆婆呵呵一笑:“去吧去吧,得亏你们俩天天泡水里,不然这味道,啧啧定然让你们一辈子记忆犹新!”
墨草按动着她的肩膀,嬉笑道:“老夫人啊,这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了,少主和小姐说是,那自然就是了。”
“喂,你没觉得很不对劲吗?你那老公黏你黏的这么紧,怎么突然间撒手不管了,该不会是已经失去了耐心吧!”虽然两人是分开走的,但依着她们而今的功力,若是有隐于附近的隐卫,两人都能感觉得到,可是这一路走来,却畅通无阻,这也是刁刁暗觉不好的原因。
“既如此,就不叨扰前辈了,打扰了两日,望老人家多多见谅,晚辈这就离开。”话落,冲着冥婆婆深深的一鞠躬,领着天枢等人迅速的撤离。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都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修炼的结果禀报给了她,听完她们的汇报,接过潇溪炼制的药丸,冥婆婆不住的点着头:“果然不负我所望,不错,我很满意。”
“婆婆,您说四国之中藏龙卧虎,是怎么回事?”就她所知,没听说过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孩子,这面具你做的堪称完美啊,戴上让我看看。”冥婆婆按耐不住心下的激动,忙递到潇溪的手里,潇溪也想试试效果,走到梳妆台前,将面具平整的摊开敷到脸上,而后将瓶中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涂抹到脸上,良久之后,她缓缓的转过身,真正的‘明潇溪’由此诞生,看的刁刁、冥婆婆大加赞赏。
墨草福了福身,笑言:“放心吧老夫人,白管家那边早就备上了,您若不放心,奴婢这就催催去。”说着打开帘子,朝外走去。
“画中的女人以前是大肚婆,现在不是,无论是身形体貌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都与明潇溪一模一样,除了这张脸,我能肯定,你就是她。”无视刁刁的冷嘲热讽,南风玄翌一脸认真的看着潇溪,表情严肃:“你还记恨着我对不对?你还在乎后宫的那些女人,对不对?这些,我统统可以给你解释的,为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白眉诧异的看着冥婆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见着没见着?”若不是害怕他发现他们的人,提早将谷底清空,也不至于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了。
沐烟?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不,不可能,除非
“以我老婆子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很难发现你脸上戴着面具,孩子,你真是给你师傅长脸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点都不假。”
两人蹭的一下站起身,看着冥婆婆道:“婆婆,那我们就下去了,这么久还没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呢!”再不洗,真的成乞丐婆了!
南风玄翌看到这里,突然站起身,对着她就是一声吼:“明潇溪,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冥婆婆闻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百年之前,这片大陆由百里一族统一掌管,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四国之说,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一夜之间百里家族连同当时辅佐他们的十大家族一同销声匿迹。那个时候,天下乱了,百姓流离失所,各地藩王经过连年的征战后,总算达成了共识,创建了东翰、西祈、南疆、北冥四国,才让百姓们暂时得到了安乐。然而就在这时,苗疆又消失了,那个时候的苗疆在四国之中还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后,流失了不少人才,可奇怪的是,他们与百里家族、十大家族一样,消失的莫名其妙,到现在也无人能道破其中的秘密。而今百年时间已过,会不会掀起另外一股风暴,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们的后人还尚在这片大陆,明年的二月二,绝对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比起刁刁的紧张,潇溪倒是淡然的多:“如若他就这么点耐心,不要也罢,不谈这个话题了,冰凝呢?怎么还没来?”
刁刁传音入密的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容我先与这个人叙叙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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