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浅眯着眼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她果然没有看错,刚刚雪梅被抬起来的时候,颈项上似乎有一个青红色的点。这会近看,那伤口比指甲盖还要小,很容易被颈纹所掩,怪不得之前她漏看了。
“她有外伤,她不是被吓死的。”
“凶器是什么?”
“大概是冰针一类的吧。”柳夕浅抬头看容凛,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以极大的力道极快的速度射进咽喉中,一击毙命。冰融成水之后,凶器便不见了。”
“原来如此。那为何她的嘴角会渗血?”
容凛不解,冰针封喉之后,立即能冻结伤口,是绝不可能出血的。
“我猜到了,现在正要证实。”柳夕浅一笑,俯身去掰雪梅的嘴,突地冷飕飕飘出一句,“那个,我先提醒一下,见不得血的,最好把眼睛闭上。”
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柳夕浅退开一点距离,一块深红色又糊又烂的不明物体便从女尸口中滑了出来,“啪”地砸在地上。
紧接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鲜血。就像是拔了塞子向下倾的水囊,不过不是清水,是血水,那种汩汩直流的场景,别提有多瘆人了。
“呕——”
血腥气翻天,有好几个护院已经跑出去吐了。谢广被人扶着,晕乎乎地翻白眼。
容凛也忍不住皱眉,不过他倒是挺欣赏柳夕浅,面对如此血淋淋的场面,这文弱书生竟然还能安之若素。
“她被人拔了舌头。”柳夕浅懒懒地解释,离她最近的两个衙差面如菜色,她笑着安慰,“没事,以后别吃芝麻糊就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别过头去,按住小月复吐得风生水起。
张烈拿手用力扇开那刺鼻的气味,问道:“这真是……她的舌头?”
“废话,你看看她嘴里啊,这不都断了么?那凶手铁定和她有深仇大恨,不是拿刀割的哦。我估计啊,他应该是用两块铁板,直接将舌头夹了下来,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肉糊糊烂兮兮的一团。”
柳夕浅想了想,问尚处在震惊状态下的马六,“你既说她没做过坏事,那我暂且信了你。我再问你,雪梅身边是谁在伺候?”
马六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话都说不清楚:“我、我记得……是叫——鹂儿。”
“来人,将鹂儿给我带过来。”
“诶,我们得换个地方!”柳夕浅脑子转得快,急忙起身道,“不能让小姑娘见到这种情状,她会吓坏的!”
说罢就出了赏梅阁走向大堂,容凛和张烈也跟了上去。
留下一干吐的吐,腿软的腿软,心悸的心悸的“男子汉”在原地,欲哭无泪。
鹂儿很快被领到大堂,她低着头不敢看人,明黄色的长裙,衬得她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黄鹂。
“鹂儿,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柳夕浅的声音温柔如水,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鹂儿怯生生抬起头,不由被她那如画般漂亮的眉眼吸引,不由就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