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都以南,正中央坐落的便是襄王府。
十来个护卫铁壁一般守在大门处,面无表情,严峻的眸光紧紧盯着过路行人,生怕错漏了什么。
气氛压抑,逼得人透不过气来。蓦地,不远处隐隐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争吵声,打破了死寂。
他们眉头紧蹙,脊背挺得更直,心说谁胆子那么大,敢在王府重地喧哗。
“你脚步快些成么?”不耐烦的、冷冽的男声。
“你要快你再飞啊,别扯着我!我想吐了!”凶巴巴的、却异常动听的嗓音。
“你尽管试试,敢弄脏我的衣裳,我就把你挂到树上去!”
“你!容凛,你不要脸,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欺负连武功都不会的文弱书生,你就不怕被旁人耻笑吗?”
然后威风凛凛的容大将军就从转角处的那棵百年古樟后头正步挺进,身后还拖着一条白色的小尾巴,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闲话?”
柳夕浅刚从恐怖的高度中解月兑出来,胃里翻腾得厉害,连顶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委屈地扭头数落在一旁哼小曲的男子,“闹闹,你就由着他欺负我啊?好歹吱个声呀!”
“吱。”杨闹很规矩地发出个单音,还无害地朝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好整以暇地看戏。
摘了面具的杨闹顶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不带坏笑的时候,又睁着那双大而圆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天真无辜。
柳夕浅险些吐血身亡,心想这两个男人是“秋高”吧,她都要被“气爽”了!
王府的护卫一见来人,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急忙俯身跪地,一致将头埋得极低,声音却是震天的响,一声齐刷刷的“容将军”吓了柳夕浅一大跳。
“都起来。”容凛扬手,一副了不得的气派。
柳夕浅低声刺了句“做作”,立刻就被容凛瞪了一眼。
也仅仅只是瞪了一眼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下不去手教训她,言语恐吓已是极限了。
护卫们微有好奇,何方神圣敢用这种口气和镇国大将军说话,忍不住抬眼偷瞥,却在瞄到柳夕浅那张天妒人怨的脸之后纷纷愣住,若是惊艳能有温度,那么他们体内的血液都已经煮得狂沸了。
容凛却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情况还要再发生几次?
“别看她!”他冷冷道,周身散出的寒气让那些发呆的护卫瞬间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的血都降至冰点。
“将……将军,小王爷和郡主,还有容小少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年事已高的老管家朝他躬身道。
“那个不忙,先带我去马厩。”
“是,您随我来。”
“啊,对了,赤风!”柳夕浅一拍脑门,小跑着追了上去。
众护卫看着一道白影掠过,才惊觉那面相俊美的少年也有盗取自家小姐的金簪之嫌,默默抹了一把汗。
他们皆摇头懊悔:大意了啊!
杨闹不屑嗤笑,遇到柳夕浅这样子的妖孽,谅你道行再深,都只是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