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容凛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豪迈地盘着腿,望向远方。他身旁放了一坛酒,脸上的神情少了平日里的那份从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慢慢吞吞地灌了半坛子酒,容凛的脑子微微有些发沉,他鬼使神差地取出藏在怀中的那幅画,展开来细细地看。
脑海之中却不由地又浮现出那个人的容颜——风华绝代,天人之姿。
今日她受了惊吓靠在他的怀中,彼此之间的距离那样近,近到他能看见她白希的后颈上缀着一颗红色的小痣,艳得刺眼而魅惑。近到他能看清,她那隐在如墨发丝的耳垂上,分明有一个针孔大小的耳洞……
容凛猛力甩头,试图将那抹身影赶走。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坏事!届时被扰的可就不只是心神,而是大业了!
容凛,忘掉!别再去想!
“哟,深更半夜的,容将军好兴致啊!”
玩世不恭的动听嗓音从下方传来,容凛眼皮一跳,眉头皱得越发的紧。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呢!
柳夕浅躺在草垛子上,两条小细腿叠在一起,仰脸看着他。
容凛的屋子外头堆着许多的草垛子,方便老将军平日里给兄弟俩上晚课,实战操练。
房顶柳夕浅爬不上去,但这个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你怎么还不睡?”
柳夕浅坐起来,促狭地打趣他,“呵,难不成我妨碍你自恋了?没事啊,你当我不存在呗……”
容凛脸色微红,所幸夜色深沉看不出来,他将画重新收好,冷冷嘀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容凛,我想喝酒,你拉我上去。”柳夕浅装没听见,朝他伸出手。
“这可是烧刀子,你个弱书生,哪受得了它的烈性。”嘴上这么说,还是飞了下去将人带了上来。
“去你的!本少爷千杯不醉啊!”柳夕浅抬手喝了一口,擦擦嘴巴,畅快道,“好酒!”
容凛的视线不知不觉又探向她的侧脸:清幽的月光下,柳夕浅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随着眼眸的眨动轻颤,一张脸白女敕得不似真人。她的发乌亮,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沉醉。
他不由痴了。
柳夕浅觉察到那道灼人的视线,云里雾里地转过头去,模着自己的脸颊问他:“我脸上有东西?”
容凛的眼睛眯起,显得十分危险。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子,将她扯近自己,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啊?”柳夕浅差点撞上他的下巴,怨念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你!”
容凛下手没个轻重,掐得她嘶了口气。两人肩膀相贴,他就觉得那处烫得厉害,像是在烧。且那把邪火一直烧到了天灵盖,他脑热地扳过她的身子,神色迷醉地压了上去。
柳夕浅推了他一把,怒道,“喂,你干嘛?!”
容凛却依旧不依不饶,凑到她耳畔,温热的吐息暧昧地往里钻,“你真名是什么?告诉我。”
柳夕浅被他低沉的嗓音搞得浑身发麻,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竟夹着一丝慌张答道,“你你你,你醉了吧?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