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浅连忙捂住遭罪的耳朵,一时间不知是该把脚后跟压下去还是收回去。
凌灵被吓到,下意识就扯住了柳夕浅的衣袖,容凛也是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她身边站着,唯恐她会出事似的。
所有人纷纷聚了上来,宋子谦隔空焦急地对齐天渊喊道,“大哥,声音好像是从世伯的房里传出来的!”
齐天渊双眼圆睁,登时脸色煞白。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踢中了路边的一块石头,清晰的落水声犹如响雷一般,激得他浑身一震,方才如梦初醒地拔足狂奔起来。
“喂,齐兄……”谢广站在原地,一阵劲风扫过他的脸,再看,已不见了齐天渊的身影。
柳夕浅也跟着宋子谦他们一并追了过去,谢广眼睛一亮,迎着她笑容满面地叫了声“木公子”,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无情的风声。
“灵儿,你也来了……”话还没说完,凌灵也是擦过他一溜烟就跑远了,衣角都没给他碰到,这一幕看得后头的四个大男人止不住想笑。
谢广被无视了那么多回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开始发飙,谁知才刚吐出一个“我”字,就被一阵妖风掀飞,翻身栽进了湖里,“扑通”一声,溅起老大的水花。
由于他落水的姿势实在太过优美,随从们都看傻眼了,一直等到他沉沉浮浮地扑腾了半晌,水都已经喝饱了,才纷纷跳下去救人。
同时他们也纳闷:自家侯爷会凫水的啊,怎么今日跟条死狗似的?
凌灵回头看着后方一大群人鸡飞狗跳,不解地问,“谢广干嘛无缘无故跳湖?”
柳夕浅拍手大笑,直指杨闹,“瞧你干的好事!”口气里却无半分不满。
凌灵也乐了,“哦,我懂了。木神医刚刚跑过他身边的时候,使绊子了是不是?”
“对,我狠狠踹了他一!”杨闹得意地挑眉,压低声音道,“悄悄告诉你们哦,其实容凛也出手了,丢石子点了谢广穴道呢,不然他早自己游上来了!”
柳夕浅和凌灵又齐刷刷地扭头去看容凛。
“怎么,不行么?他肯定以为是我害他落水,与其被诬赖,还不如干点实事。”
“噗,也是啊。”柳夕浅拍他肩膀,“容凛你脑子越来越好使了。”
“……”
几人很快跟着齐天渊来到齐老爷所住的院子,只见卧房的门大开,门口却是满地的花瓶碎片,还有打翻了的燕窝粥。地上留有一条长长的明显拖曳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花厅,那里跌坐着一个小丫鬟,正疯狂甩着头尖叫,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
“老、老爷……”
“我爹怎么了?”
柳夕浅垂下眼眸:估计是死了,而且,死相应该会很恐怖。
她猜测她是给齐老爷送早膳时,看到了房内的情景,恐惧之下碰倒了花瓶,然后跌坐在地,腿软站不起来,才会手脚并用地一路挪到了花厅。
“别问了,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柳夕浅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率先带头往里走去。
她掀开珠帘,小心地探了一眼。
仅这么一瞥,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柳夕浅,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