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 第七十二章 血‘怨’墙、红衣女鬼(求首订!)

作者 : 小小小蓝子

迎春楼的生意可谓是一落千丈。

几天前还是好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转,追着跑着,醉酒笙歌,纸醉金迷得不得了。

现在却是好几个姑娘围成一个圈,甩着帕子,面对面话家常,或者凑在一起打个马吊什么的。

容凛和杨闹一左一右走在她旁边,也被那布满灰尘的空气搞得有些内伤。

“容凛。”

空间仿佛在疯狂地膨胀,来回旋转颠倒,就算闭上眼睛,也仍是满目血红,爬满了那可怕而可怜的字眼。

忽然地,眼前出现一抹红,翩然的背影仙子一般动人心魄。

好吧,这确实是她的错。刚刚光在看墙面了,应该是错过了吧。

但是,她不甘心!

杨闹给堵得心绪不畅气血淤积,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脚底板一路冲击到天灵盖:没天理啊,这两人这是在干啥?合伙了是不是啊?‘妇唱夫随’要看扁他的节奏嘛?!太气人了!

咦——为什么会这么肉麻啊!

“闹闹你别胡说,我从不信那个!”柳夕浅提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绝对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想她一定是躲在其它的屋子里,你们俩快去找!”

忽然地,柳夕浅心中一动,急急后退到容凛身边,拍了一把他的肩,顺便将杨闹也扯了过来,压抑着兴奋吩咐道,“快,你们两个,去屋顶守着!”

柳夕浅又是一笑,拢好衣袖,慢慢伏到他的背上。

那个女人,是不想让她发现这几道痕迹,才忽然闪现这么一下的么?

血红的眼睛,吃些特殊的药就行;脸上的腐肉,人皮面具就能搞定;没有气息……闭个气有什么难的!

只是,这种凭空出现,又一下子变成了三个人,再凭空消失的戏码,还真是让她有些模不着头脑了。得吊么现。

什么血‘怨’墙,什么神出鬼没的丫鬟,什么女鬼,她根本通通都没有放在眼里!

柳夕浅口干舌燥,扯住他的袖子,艰难道:“红玉……我刚刚,见到了红玉的丫鬟。”

“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不能停,也无法停。

柳夕浅抓紧衣衫,敲着欲裂的脑袋,强撑着站起来。

吓,这什么东西?!

柳夕浅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与此同时,后脖子微微发痒,好像从上空落下了什么东西,她伸出手模了一把,指尖硌得慌。

那‘怪物’会说话,嗓音轻软甜美,而且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柳夕浅。

柳夕浅都不太愿意搭理他们,冷脸抱着双手,直接转过身对着墙。

容凛等了半天却等不到下文,还以为她又在卖关子,催促着问,“怎么不往下说了?”

“明天啊,你记得让你手下人来这条街上问一问,说不定有过路人看到那个红衣女子了的。”

“哦?木公子想知道么?”那女子却轻轻笑了,声音冰冷得瘆人,她慢慢抬起头来,鲜红的嘴唇扯开一个张扬的弧度——“红、玉。”

看着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柳夕浅纳闷地回忆,依稀记得,她是想跑去床边的,然后——

这回是真正的眼见为实啊!终于和传说中的‘红玉’面对面了!

忽然间,木门“砰”地关上了,惊天的响动逼得柳夕浅赶忙回过头去。

柳夕浅脑门上挂了一颗冷汗,她拍了拍额头,自嘲一笑,果然是太敏感了么?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嘛呵呵……

“唔……我好像是走不了。”柳夕浅软软地靠在杨闹身上,佯装柔弱地耸着肩,脸上的浅笑带着一丝撒娇,“我腿软。”

“哈?不可能啊,这一个多时辰我和容凛一直守在屋顶,连个鬼影都没瞧见过!”杨闹点了点眼角,压低声音问道,“夕夕,你是不是看错了?”

柳夕浅深吸一口气,觉得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刚想将门打开,脚下蓦地窜过一道张牙舞爪的痕迹,她吓了一大跳,仓促之间撞上了柱子,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嘘——”杨闹蹑手蹑脚走上来,朝他打了个手势,轻声道,“夕夕睡着了。”

“木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儿在几年前出过一场乱子,我曾听绿竹姐姐说起,好像是迎春楼原先的鸨母忽然暴毙,楼中的姑娘无人管制,差点就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了。所幸后来她的一个远房妹妹,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妈妈,接管了过去,才救下了迎春楼。她赶走了那些已经人老珠黄的姐姐们,又用了各种手段挑选进了年轻貌美的姑娘,花了大工夫栽培,过了整整一年,生意才渐渐有了起色。”

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完全,是招架不住的。

所以,她眼前是站了只女鬼?

周围似乎膨胀了一下,但柳夕浅没有时间细想,所幸容凛和杨闹听到动静很快赶了过来,她指着女鬼逃走的方向,大喊,“快追,别让她跑了!”

她的意识模糊,在巨大的迷宫里徘徊跌撞。

然后一大群姑娘围上来,一人一句“妈妈,你没事么”,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她和他们面对面,恨铁不成钢地皱紧眉,声音放得无限大,“你能追得到才稀奇好不好!我搞不懂你们两个在发什么神经,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往东边逃的!为什么刚才要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追,包抄吗?还是在比赛谁飞得更快更远啊?!”

柳夕浅的脸色更加难看,沉吟:这个日子简直是个魔咒呀!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究竟何时才是个头?

不就是样子可怕一点嘛!想她当年看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还在淡定地啃着西瓜呢,其他室友通通吓尿了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不过这也总比一味被动要来得高明得多了。

——“木公子。”

“什么啊?”

杨闹只是在一旁无语地看着,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晃眼的工夫,他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是。”柳夕浅摇摇头,声音恹恹的,轻软得分外好听,“要尽快破案,那个凶手实在太猖狂了。”

“那你自己小心。”容凛果断将外袍月兑下,给她披上,然后也闪出门去了。

“啊——”

“你站住!你究竟是谁?!”柳夕浅大声质问,眼疾手快地抓过桌上一个花瓶重重砸在地上,巨大的响动即刻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舒服点了吧?”

“如果是,那你们为什么也追丢了?难不成她们两人的武功全都在你们之上?闹闹你不是自诩武功天下第一嘛!怎么弱成这个样子?”

“对了对了,你记得让张烈去问问两年前那个死掉的老鸨的事,不用每个人都问的,就问现在这个老鸨就成……我总觉得有什么……”

之后红樱还说了些什么柳夕浅没有认真听了,只是再抬起头来,小丫头已经跑得连影都瞧不见了,她推开眼前的那扇门,沉重的声响让她有种撕扯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的错觉。

他转向杨闹,淡淡补充,“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我追了半路,那个人就凭空消失了。并不是说她躲在某处,而是真的不见了,我觉察不到丁点的气息……可能真的是变了戏法吧。”

“嗯?你说什么?”

“还有,找人在红玉姑母的屋子附近守着。最好是能快点找到她,找不到的话有任何情况让他们及时回报。”

“但是,就算她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同时从我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再逃出去的。”

“滴答——滴答——”

“因为,如果是人,我不可能追不上她。”容凛一字一顿道,眉宇之间涌现着一股舍我其谁的自信,看得柳夕浅止不住地心神荡漾。

眼对眼,鼻对鼻。

天空是暗淡的灰色,四周的景物好似一块块泛黄的画布,不安地晃动着,像是随时会被撕扯成碎片。

“我看错?”柳夕浅在容凛怀中挣了一下,直起身子,辩驳道,“那个女人和我说了话,还在桌上摆了个香炉驱味道,不信你……咦?那个香炉呢?”

那种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声响的冲击力,险些挤爆她的心脏!

容凛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也不知道他之前都呆在哪了,怎么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柳夕浅嗤笑着拍了一下脑门,她还真是志怪文集看多了,有事没事老是自己吓自己。

“哦对了,你说你家小姐让你来的。你家小姐哪位啊?”柳夕浅好奇,边问边走近一些,这才看清女子身着一袭火红罗裙,浓密的墨色长发披散而下,一红一黑,两种极致,惊艳而绝望。

容凛“嗯”了一声,侧过头,果然瞥见柳夕浅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齐刷刷地晃动着,美得惊人。

柳夕浅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本能地包住头,很快退到了门口。

“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状况,就我让你们出去搜人啊,然后她忽然出现了,和我面对面站了一会,接着就飞出窗子去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也幸好只是个梦而已。

“你人没事就好。”容凛将她被风吹乱的发拨好,凝着眼神用力梳理了两下。

“喂,你们做什么!?她是往东边逃的啊!”柳夕浅重重拍在围栏上,跳着脚嘶喊,“回来!”

好吧,虽然这招是有点笨啦,但眼下除了守株待兔,碰碰运气之外,柳夕浅是真的没辙了。

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第一次,抱住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杨闹的语气很肯定,非常的煞有其事。

的确,她失望生气,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他也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家了!

“夕夕,你干嘛呀?忽然没头没脑的让我们去屋顶,好歹先……”

“她”,没有呼吸……

“嗯。”

杨闹一听,眉头紧蹙,立即掐住她的脉,几乎是同时,他的脸色刷地冷了下来,咬牙怒道:“夕夕被人下药了!到底是哪个混帐,老子要灭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望着大开的门,觉得那就是一张血盆大口,陈旧的屏风是它森白的獠牙,轻薄的纱帐飘起,宛如鬼魅,发黄晦暗的壁画,铜镜泛着阴森森的冷光。

但那一股,仿佛是从乱葬岗里带出来的腐朽的尸气,是柳夕浅最熟悉不过的。

乖乖,她可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邂逅过如此神奇的物种!

容凛也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她,柳夕浅无语地回望,尴尬地抿抿唇,把被截断的话接上去,“……住过的屋子。”

不过这小丫头也真古怪,走路都不出声的么?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本来打个招呼知会一声也不会这么惊悚了。

柳夕浅瞥了容凛一眼,忽然觉得他的神色很微妙,于是吞了口唾沫试探着说道,“你别告诉我,你也是看清了她往南边跑才追上去的。”

那女子闻言,缓缓转过身来。

双手从后方环住他的颈项,她轻轻吐息,有些难为情地收紧了手臂,左心口一下子盈满了莫明而激动的情绪。

容凛倒是没有多问,提着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杨闹,很快消失在柳夕浅眼前。

这时,柳夕浅眼神一顿,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迅速跑向床榻。

“妈呀!”老鸨尖叫一声,吓得差点撅过去,她狂乱地拍着心口猛喘气,脸色惨白惨白的。

然后就见一条小蜈蚣扭动着身子飞速移动而过,很快钻进了柜子与地面的缝隙中。

气氛莫明地一下子草木皆兵起来,柳夕浅将手背在身后,视线警惕地扫来扫去。

气氛一直到杨闹苦着脸哭诉着“没追到,竟然让她给逃了”的时候才有所好转,因为柳夕浅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然而,却从始至终,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正想笑,那东西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她眯了眯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周围一下子空了,柳夕浅却一反常态地不自在起来。

“这里怎么破败成这样啊?”柳夕浅挥开几根黏人的蛛丝,咳嗽了两声。

柳夕浅应景地愣住,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微妙。

柳夕浅心中欣喜,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还是毫不设防地快步走上去,恭敬问道:“姑娘,请问你,如何才能走出这回廊?”

“别勒那么紧,我喘不过气来了。”忽然地,容凛有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柳夕浅退无可退,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

压根不知‘它’是何时出现的,也不知在做什么,不过柳夕浅觉得,要是‘它’一直留个逍魂的背影给自己好像也没啥大的杀伤力?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用力按住心口,眼角余光瞥见屋子里随处可见的‘怨’字,就感觉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肩头,挤得她透不过气来。

“夕夕,你看出什么来了啊?”

这时,慢一步的杨闹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柳夕浅揪着他就问,“闹闹,刚刚有个很可疑的女子出现了,你们有没有将她拦下来?”

背后似有黑影掠过,柳夕浅连忙转过身,抵住墙根,转而觉得墙好像也不怎么安全,只得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

“这儿就是从前那些年纪大了的姐姐住的地方,后来人统统被妈妈赶走了,便成了一座空楼。妈妈本想将这块地卖出去的,可她忘性一向大,久而久之,再加上无人打扫,便成了这副样子。”

柳夕浅很生气,非常生气,她随意地扭过头,然后就和一张惨白惨白的鬼脸贴在了一起!

柳夕浅摇摇头,“我没在想,只是身子不大舒服。”

小丫头原先走在最前头,但听到一直沉默的柳夕浅终于开口了,立刻转身小跑过去,大大咧咧挤开了杨闹,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笑得嘴角荡开两个梨涡。

此时认真挨骂的杨闹却更加委屈了,恨不得哭给她看似的,抓牢她的手闷闷地辩解,“夕夕你在说什么呀,我发誓,我是看着人追过去的好不好!”

可问题是,她也是真真切切看着那女鬼从东边飞走的啊,然后一个人也没追上去,白白放跑了她,这能不让她上火闹心嘛!

可是,容凛和杨闹压根没听见,他们已经追得老远,不见了踪影。

然后,就见那具身子慢慢地直立起来,刚刚不见的头颅也出现了,终于有了‘人’的模样。zVXC。

容凛叹口气,认命地转过身,半蹲下去,用力拍拍自己的肩头,“上来吧,我背你。”

而对方显然比她更快,展开双手轻飘飘飞到了窗沿处,扬起的衣袂红得刺痛人的双眼。

容凛看她一眼,无比冷静地陈述。

柳夕浅清清嗓子,觉得头更加疼了,无奈道:“我不是说了嘛,刚刚有个穿红衣的女子出现,和我说了几句话,又点了个香炉,然后我就没有知觉了。”

只要做些伪装,轻轻松松就能有这样的效果。

柳夕浅眯起眼睛,那隐在壁画之下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进空气里的浓重血腥气,横冲直撞,不搅个天翻地覆决不罢休!

“具体怎么回事?”容凛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定了她人没被怎么样才完全放心下来,缓缓道,“你好好给我说说。”

看着眼前厚实健硕的脊背,她忽然觉得心头暖暖的。

“你是怕她遭遇不测么?”

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四周死寂得可怕。

咦,什么声音?!

不过其实她说的都是大实话有没有,只是刻意省略了那个一袭红衣的‘女人’身上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征而已。

这样温柔的举动让柳夕浅轻轻笑起来,她也不多加抗拒,反倒收起了平日里那副无时无刻不争锋相对的模样,低声道,“嗯,你别担心啦,我就是不小心被迷晕了而已。反正都醒过来了,闹闹也说没事呢。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你说什么?”容凛的口气立刻生硬起来,英挺的眉皱在一起。

“诶,夕夕,你先别……”杨闹开口还是慢了一步,柳夕浅说完就立刻带头往前走去,只是没走两步身子就是一歪,吓得他赶紧跑过去扶稳。

“啪沙”——“啪沙”——

她慢吞吞移步到床边,模着床柱子上那十几道明显的刻痕,深深出着神。

柳夕浅转过头,在手心哈呵了一口热气,用力搓了两下,然后放慢脚步走了进去。

一经点破,容凛和杨闹仔细地又看了看,这才赞同地点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容凛看到柳夕浅跌坐在地上,赶紧上前将她扶好,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紧张,“你怎么满头的汗?”

“啊,我们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柳夕浅眼神倏然一亮,想也不想便迅速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肩胛。

“唔,两年前吧。具体是正月……咦?正月多少来着?”红樱食指按着下巴,仰起脑袋冥思苦想,忽然之间她的眼眸一亮,激动道,“正月初八!对,是正月初八……我还记得绿竹姐姐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冷汗一直冒呢。”

柳夕浅当场就傻了,一动不动地呆站着,眼睛也忘了眨。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夕夕你别激动……”杨闹话都没说完便跑没影了。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红玉的卧房?看这里的情状,应该是有人天天清扫的。

柳夕浅正想得入神,红樱已经拉着她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好。”

“木公子,我家小姐说这儿年久失修,可能会有怪味儿,于是派了奴婢给您送来香炉。”

柳夕浅看得真切,血红的、没有眼白的目,蓬乱的、长及地面的发,腐烂的半边脸颊,还有那一身,沾满了鲜血的,红上加红的衣衫。

柳夕浅耐心地听着,完全无视杨闹那因为被撇开而分外幽怨的小眼神。

怨!!

柳夕浅见杨闹一动不动,二话不说就拿膝盖去顶他的小腿肚子。

柳夕浅拧眉,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红玉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花魁,死的时候连二十岁都没到,怎么可能住在这种不受欢迎的姑娘呆的屋子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导致她被“打入了冷宫”?

柳夕浅问了一句,又换来了对方毫无起伏的回答,“木公子,奴婢有扣过门的,只是您好像没有听见。”

于是乎,老鸨在看到柳夕浅、容凛、杨闹三个大活人的那一刻,登时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也不管他们前几次来都干了些什么,揺着那不算细的腰,可劲将人往里头迎,“诶哟,三位爷,要找咱们这儿哪些个姑娘作陪呀?”

那怪不得没看见脑袋了,敢情她那时候低着头在摆香炉呢!

柳夕浅毫不害怕,反倒更加来劲,“容凛你省省吧,再瞪我我也不会闭嘴的!平常看你们俩挺靠谱的啊,没想到真的有事了,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还帮倒忙,真气死我了!”

屋内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却没有料想中的积尘、蛛网,亦或是被虫蛀空的木板,柳夕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定地吐出两个字——“见鬼。”

“怎么,还是说你想自己走?”

不过她想了想,觉得也不好真这么折腾他,于是稍微松了点力道。

“容凛!闹闹!”

他重新将人背稳,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笑。

她迷惑地皱起眉,凑近一些,再凑近一些,这才猛然意识这女子是没有脸的!

她抬起头,墙面上壁画的裂痕正在一寸一寸地蔓延,伴随着沉闷的啪沙声,慢慢月兑落,星星点点,飘飘洒洒,像是一场旷世持久暴风雪。

“对耶,好像真的是这样!”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杨闹忽然‘活’了回来,用力点着头说,“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追她到了一堵围墙前,然后人就没了。我把墙震碎了也没找到她呢!”

柳夕浅馈赠一个白眼,毫不留情地犀利地吐槽。

到处都是!

难不成,原先那个老鸨也做过什么对不起红玉的事么?那么她的死因,是不是得翻出旧账来重新彻查呢?

柳夕浅缓缓行走在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只知道要一直前进。

她震惊地看着满墙以血书成的、已经发黑的、大小不一的‘怨’字,只觉得两眼发黑,有些站立不稳。

自然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对方说了三个字,三个足够让她神经断线的字眼。

不远处的桌面上空空如也。

“那会不会……其他两个是她的同伙呀?”

红玉,这个女子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这么怨,这么恨,这么极端?

这和她以前去鬼屋冒险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嗯,暂时还想不出来,回去抽空再研究研究!

并且仿佛,从屋子的最深处,散发出一股无尽的、腐臭的死气,让人窒息。

眼前的景象还时不时会有重影,看来那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褪去。

柳夕浅凝眸看着她,却久久看不见她的脸。

而接下来,容凛也立刻雪上加霜地打断了举起手小小声反驳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天下第一了……”的杨闹的话头,附和柳夕浅,“我也觉得,她应该没有同伙。”

柳夕浅抹了一把汗,敢情杨闹还认为对方会穿墙术?这也太逆天了吧!她忽然很想装作自己不认识这朵奇葩。

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出现一次,再这样畏畏缩缩,躲躲藏藏下去,她的耐心就要被消磨光了!

其实激动冲击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等到真的平静下来了,细细想一想,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了。

容凛抚额,无奈地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药的效力,衬得她全副的眉眼都特别的媚气,勾人的笑飘忽不定的——唉,这妖孽,又开始使迷魂计了。

怨!

柳夕浅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仓惶地从地上坐起。

“呃……夕夕身上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走快几步就会晕的。”

她紧紧盯着那尚在微微颤动的门板,不由自主地幻想着会有一只沾满血的手突然伸出来,而后猛地抓住自己的脖颈,牢牢掐紧!

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怨’字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再配上黑夜,阴风,染血的红衣,令人头皮发麻的尸气,还就真有那么回事了!

那些因为被壁画包裹着而皱成一团的发黄而破旧的符纸,早已震不住这股冲天的怨气!

柳夕浅也知道,他是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谎的。

她只要用心打扮,也可以很‘女鬼’很恐怖啊!

柳夕浅脑中所有新奇的想象一下子幻化成泡影,她略有失望地抿住唇,然后听得那位女子淡淡道——

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仅仅只有一线之隔!

“怎么了?”容凛回过头问。

呼,原来是虚惊一场!

柳夕浅心中那点美好的少女情怀才刚冒头,眨眼之间就被活活掐死了。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在地上睡着了?

“没有啊。”杨闹揉着眼睛无辜地接过她的话茬,然后小心地猜测,“夕夕,你是不是做梦了?”

容凛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伸出一只手悬在她的肩膀上方,就是没有勇气放下去。

反正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偏偏她又是不信鬼神的21世纪女强人,你又能耐她何呢?

跑到一半,她忽然觉得脊背一凉,下意识回过头,就见桌畔竟然伏着一个扭曲的黑影,没有头,却能看到明显在动的四肢!

“别磨蹭了,可能还来得及!总之你们记得留意所有可疑的人,但同时也要小心,别被人看到你们的行踪,否则什么都发现不了!”

“……”

顿时,世界安静了。

容凛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呼……原来是噩梦。

怨!!!

所有的窗子紧闭,却还是有风钻了进来,力度不大,但疯狂地在她耳膜边上猎猎鼓动,像是要将她生吞下去一样。

“不然呢?”容凛挑眉,无语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在和你玩干瞪眼么?”

柳夕浅拍着地面,费劲地喊着两人的名字,她的嗓音嘶哑,因为使不上力还难受地咳嗽了两声。

“怎么回事?”柳夕浅习惯性地扯扯头发,看看容凛又看看杨闹,疑惑道,“这根本不可能的啊。她飞出窗外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回来了,只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出现三个人影?她是跑来变戏法的么?!”

啊,是那个所谓的红玉的丫鬟!只是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绵绵不绝,那是粘稠的血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女鬼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仿佛神经早已坏死了一般,她轻轻一跃飞出窗外,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急速俯冲远去。

这一幕倒是让柳夕浅彻底地愣住了,她是完全没想过容凛竟然会这么做。

“木公子,我不能在这儿留太久,妈妈会生气的……”

是凶手做的吗?如果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敬重、缅怀,还是思恋?

容凛皱着眉头刚想说不用,不料柳夕浅立刻清清嗓子认真道:“我想找红玉……”

冷风过境,万物沉寂。

接着柳夕浅便看到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容凛和杨闹身形一闪,莫名其妙地分开了,然后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方向,飞身追了上去。

“嗯?”

空气俨然静止,布满屋子的壁画在难以捉模的光影下模糊不清,其上绘着的飞天玄女都显得面目狰狞起来,黑压压地挤成一团,仿佛随时能将人拖进无间地狱一样!

平日里的老主顾都是匆匆而过,瞧都不往里瞧一眼,萧条得跟坟地似的。

话音刚落,容凛便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她。

她轻轻抬起头,空气中飘来一股香风。

这臭男人,忒煞风景!

这满墙的‘怨’字看着还是挺瘆人的,柳夕浅不太愿意多呆。

柳夕浅忽然觉得头疼,按住额头嘶了口气。容凛瞧着她分外苍白的脸色,立刻抓下她的手,沉声道,“别想了,随它去。”

带路的人是红樱。

柳夕浅乖乖地趴在容凛的背上,他的步伐很稳健,一点也不颠。

“呃……那会不会是——鬼啊?”杨闹搓着手臂,凉飕飕问了一句。

倒不是说害怕,只是震撼太大,太猛烈,搞得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恐怖鬼怪的激动幻想,久久回不过神来。

“别多问了,说不准就能碰到凶手呢!快去!”她推了他一把,又低声提醒了一句,“千万别恍神,记得听我口令啊!”

柳夕浅摊开手面向容凛和杨闹,无语地指着脚下这块明显“打开方式错误”的地儿,声音都有些失真了,“刚刚红樱说,这一带将近两年无人打理了……可你看看这间房,毫无腐朽的气味不说,而且还干净得一尘不染,一切摆设也未有丝毫损毁,不是见鬼是什么!”

他说是看准了方向才追的,那就是看准了,错不了。

杨闹云里雾里,戳戳柳夕浅的腰,疑惑地问:“夕夕,你傻啦,红玉可已经死了十年了!”

“当时我听到‘咣当’一声,想到肯定是你给的信号,立刻就和容凛往回赶了!然后看到一抹红影跃过眼前,我想也不想就追出去了!”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一前一后飞了回来,刷刷落在了她的面前。

其实柳夕浅很清楚,容凛和杨闹贸然从所守的位置跑回来,又耽搁了这许久,应该是不可能搜得到什么结果的。

应该是那熏香中混入了迷、药,所以她才会倒地昏迷。

柳夕浅听完,使劲闻了闻,果然有一股甜腻的幽香沁入鼻尖,身子各处的脉络仿佛瞬间被打开了一般,通体舒畅。

与此同时,那宛如红霞般的女子也于眨眼之间消失在风中,连脚印都没有留下一个……

她用力按住腰侧,脸色有些白,似乎真是被他们气到了内伤一样。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

柳夕浅没有看着他的眼睛,随便扯了两句,说的就跟真的似的,眼神都不带半分闪烁的。

但逆着光,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长相,只是对方身材窈窕,气质清冷,想来应该是个标致的姑娘。

柳夕浅听得她这样说,还来不及惊讶,便脑袋一沉,身子一软,两眼一闭,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春天,似乎是就在眼前了啊……——

PS:呼呼,累屎了!首更最后一弹,终于在零点前码好了!别怪某蓝一直没节操在求订阅,某蓝早就没节操了!汗此章又是悬疑加悬念,不过末尾素不素很甜啊,怕亲们嫌感情戏少,我想你们应该读出了满满的爱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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