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 第七十三章 七尸图

作者 : 小小小蓝子

柳夕浅前一晚睡得很舒坦,以至于第二日在容恪风雨无阻地进行着叫门大业之前,她已经穿戴齐整,坐在院子里喝起了早茶。

本来还指望着对方能眨巴着星星眼夸一夸她,谁知容恪却是很欣慰地眯着眼笑得很开心,好像她的早起是他连日来坚持不懈的功劳一般。

柳夕浅很无语,但也不好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太多,只好继续不声不响地喝着茶。

“怎么了?”

只是看着男子身后那座已经被挖开的墓,土坑边是两堆高高筑起的黄土,还有倒在一旁的孤零零的墓碑,柳夕浅不由就想:好狠哪!兴都张烈可真是个惹不得的男人!

“据说是因病过世,而且是急病,死得很快。”

诶?!

还是说……这是凶手最后想杀,却没有杀成功的人?

柳夕浅还想再问,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然后她便听到了容恪兴奋的叫喊——“看,是燕尾!大哥来了!”

只有柳夕浅,抿着唇,一言不发。

“咳,好说——咳咳……”

两阵狂风将在场其他人的发吹得左右翻飞,脸上只剩下一片迷茫而又呆滞的表情。

咦,是个尼姑?

心底两个声音你来我往的,柳夕浅简直快要崩溃:救命啊,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这样搞得她好像……好像很在意容凛一样啊!

但是现在——没劲死了!

杨闹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维持着伸进袋子抓取栗子的姿势,但很悲催地只抓到了一团稀薄的空气。

“你把灵儿带远一些吧,女儿家不适合呆在这种地方。”说完柳夕浅便很温柔地朝凌灵投以一笑,就像在看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这里阴森森的,被吓着就不好了。”

凌思看看羞怯的小妹,又瞧瞧前头垂头走路的柳夕浅,纳闷着为什么凌灵看不出来其实她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呢?

“张捕头说,请你务必要过去一趟。他等着你!”容恪一面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一面补充道,“听那个来传话的捕快的口气,应该是有急事。木木,你看……”

打从第一眼见到柳夕浅开始,凌思便已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了,他的心思一向比别人要细腻得多。但疑惑归疑惑,对着一个陌生人,他是压根不会往她其实是女扮男装这个方面去想的。

“开棺之后发现的,卷轴尚未蒙尘,应该是这个墓被掘开的时候放进去的。”

撒完了野的柳夕浅心情平复了不少,拉住缰绳,让赤风慢慢放缓速度。

张烈同另外的人也掩不住好奇心先后凑了上去。

柳夕浅一眼就被凌思震惊到了,她看着他头顶的玉冠,身上金色的长衫,还有随风而动的贵族公子哥的气质,有种他出门相亲的错觉。

“哦,府外来了个传话的捕快。”

袅袅的青烟之中隐着一抹身着灰布道袍的影子,跪在团蒲之上,手执长长的佛珠,另一手敲着精巧的木鱼。

柳夕浅啧了一声,怪不得他们会受不了了,想当初在命案现场晕倒狂吐的人可是不在少数,这会重新回忆起来,心里发毛也是情有可原的。

容恪等人只好乖乖跟上。

柳夕浅都懒得看他,半晌才不情不愿道,“……我心里憋得难受。”

但事实上,他是犹豫了的。

而她的脚边,横陈着最小的死者。

柳夕浅咬牙:这凶手不得好死!

但柳夕浅的注意力只投在最最显眼的一点异样上:这具骸骨是不完整的。

就见一口暗黑色的木质棺材横在几臂距离之外。

“啊……应该是张烈让他来的。怎么说?”柳夕浅非常的心平气和,这种温柔的语调让容恪整个人有一瞬的失神:咦?奇怪了,木木怎么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

就像是中了毒,饱受痛苦,万念俱灰,却忽然之间得到了解药一般。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

“呃……木公子,张某并非有意要干这缺德事的。”张烈搔搔头,不自在地向她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据迎春楼的老鸨所说,她初八来这里上坟的时候,发现这墓上的土有被翻新过的痕迹。张某起先认为是前些日子雨水的冲刷所致,但过来一瞧,其它的墓并未有此情状。张某觉得事有蹊跷,这才……”

张烈惊呼,同时也传来了周围人嘶气的声音。

等等,不对劲呀!你们也一块跟着去干嘛?莫名其妙,张烈不是只找我一个人么?!

如此澎湃而发胀的喜悦是做不了假的,她逃避不了。

画卷很长,柳夕浅要全部看完得费一番功夫。

骷髅的二十四根肋骨都已经被卸下,丢在了一边,只剩一条笔直的脊柱孤零零地竖着,怎么看怎么令人头皮发麻。

凌思想发现不了,想装作不知道,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忽然地——柳夕浅开口了!

柳夕浅的表情变了又变,她清醒地意识到这会和杨闹较真只会让自己受内伤,于是明智地忍住了抽他的冲动,凉丝丝地问,“他在哪?”

容凛见状,昂起下巴轻笑,不过不知道他笑的是羞得低头找地缝的柳夕浅,还是被调戏了却无力反抗的赤风。

终于,等柳夕浅的眸光凝在一处不动了,凌思才意识到她之前是在找自己,便问,“怎么了?”

她先数了数画上的死人,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但……这事要不要和凌灵坦诚呢?

“容大将军,我昨夜吩咐的你都办妥了,真难得啊。”柳夕浅托着下巴,有些得意忘形,低笑着搞怪地猜测,“你是想要什么回报还是怎么的?”

张烈眉心的紧张总算稍稍消弭了一些,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看样子,她似乎是对严青松那件事释怀了。

开玩笑,他们要是敢拦,敢惹这位木公子不快,别说那位战神容大将军会撕了他们一层皮了,恐怕就连他们自己的头儿都会气得暴揍他们一顿!

殊不知容凛听到这一句示弱立刻就心软了,面色也柔和下来,轻声问,“为什么难受?”

看着下人们端上来的一道又一道精致可口的早点,柳夕浅果然很给面子地笑开了。

但显然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只是脚下生风,快步靠近。

柳夕浅却忽然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杨闹手中的纸袋子,俯就递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手中,还不忘甜甜补上一句,“老伯,你慢慢吃”。

“哦。”柳夕浅往旁边瞥了瞥,欲言又止。

凌灵本来想找机会和她聊聊天,但瞧着对方那副模样,只好一直呆在凌思身边,不敢上去搭话。

与此同时,柳夕浅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抹笑容,晨起压在心头的那些纷杂而糟糕的坏心情,不知怎的竟会变得无关痛痒起来了。

他越靠近一分,她便越开心一分。

十年前有人要杀她,她仓皇逃窜过,她撕心呼救过,却还是死于非命,连带未出生的孩儿!

时间太短,她竟找不到正常的表情去面对他!

看着那抹纤瘦而翩然的身影,凌思只觉得头更加疼了。

随着一声轻喝,白马规矩地停了下来,柳夕浅的脸畔扫过了一阵清凉的微风。

而且眼前,她可是个‘男人’啊,她认为容恪的性向还是挺正常的。

凌思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虽然柳夕浅的前半句话让他的眼皮跳了好多下:她竟真拿自己当男子汉来看的么?!

“哈,你不怕我耍赖啊?”

但事实上,除了容凛不在之外,所有人都来得很齐。

柳夕浅握紧缰绳的手下意识地松了,赤风以为主人嫌自己颠得慌,立刻乖乖地放慢了速度。

柳夕浅正在出神,冷不防一只马头挤了过来,对着她就是一阵狂蹭,搞得她差点坐到地上去。

柳夕浅即刻斜过眼,根本不用费心揣摩,光看杨闹那一脸耍贱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挤兑自己来了。

“木公子,小心有毒!”

“那正好,你不是找到红玉的姑母了么?”柳夕浅一面顺着赤风的毛,一面骑了上去,“快带我去!”

张烈赶紧将人群驱散开。

张烈恭敬地躬身,剩下的捕快直接下跪行大礼!

“大哥!”容恪跑上前,无比精神地唤。经眨星齐。

张烈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夕浅却直接躬伸出手将那副画捡了起来。

而且,还是个活尼姑?

凌思觉得这两方面孰轻孰重根本不必如此纠结,区区一个泛泛之交怎么可能比得过亲妹妹呢?

柳夕浅自然不知道铁面无私的张捕头在想些什么,眼下她也没有心情去猜。

杨闹抱着一袋子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快速剥开两个丢进嘴里,也不嫌烫,津津有味地嚼得起劲。他一手搭住柳夕浅的肩,叫出的“夕夕”二字都裹着热气。

而另一方面,柳夕浅难搞的性子就横在那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女扮男装肯定是不想被人戳穿的。曾经小小的一句威胁都可以让她记恨那么久,这回恶人要还是他来做,她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搭理自己了。

柳夕浅转过头,狠狠瞪了这不解风情的混蛋一眼,差点就要凑上去拧住他的脸颊吼“我要说是因为你你还不翘到天上去”!

容恪对自己的小心思柳夕浅不是不清楚,但这种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可能他这会喜欢得要死,下一刻却又奔着别人去了,都是说不准的,并不需要太过放在心上。

棺盖已经被掀开了,此时正盖在地上,厚重的尘土覆盖住庄严的黑色,让她不由地生出一丝肃然起敬来。

“是啊是啊,难道天底下,就没有她害怕的东西了么?”

其间容恪出去了片刻,她也没太在意,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否则被那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都不好意思放开手脚去吃了。

“还是说,真是咱们的胆子太小了?”

难道,这才是红玉真正的死因?

只是后来救下她,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容凛轻轻一拍燕尾的脑袋,无奈说道:“它带来的。”

“咦~好酸的口气啊。”杨闹煞有介事地顶着鼻子嗅了嗅,连连拿手扇风,在柳夕浅凶猛的瞪视之下仍是勇往直前,“怎么,是不是想人家了啊?”他压低声音,笑得特别隐晦,还不知死活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夕夕你看上去好寂寞哦,来来来,笑一个嘛。他很快就会来和我们会和的。”

一路畅通无阻,守卫的捕快们一见是柳夕浅,竟也不盘问,按好了刀子便快速放行。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但柳夕浅咬了咬唇,眉峰微动,不知怎的有些问不出口。

几个恨不得洗眼睛的捕快虚弱地向张烈诉苦,张烈动动唇,但最终是无言以对。

柳夕浅模了模发烫的脸颊,无不自嘲地想:她可能,是真的中毒了吧……

一方面,凌思不想让最疼爱的妹妹被蒙在鼓里,而且现在看来,她对柳夕浅的喜爱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长辈们中意了多年的容恪,要是不早早捅破真相,他怕小丫头一个接受不了会想不开。

她张大嘴巴,面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嚯,张烈,容凛让你问人,你这问得有够彻底的啊,怎么把死人的坟都给刨出来了?”

“怎么?”

“你不会。”容凛深深望了她一眼,也不知哪来的信心笃定道,“你绝对会给我的。”

当然,她也没有厉害到能一眼便看穿少了哪块骨头,只因为这缺陷非常的明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没过多久,便有人用撕裂一般的嗓音狂吼——“天哪,这画的都是些什么啊!”

那前面六个死人又算什么?来凑数的?

“你怎么也来了?不用上朝么?”

柳夕浅朝他摆摆手,特别的大气,示意那些虚礼就免了。

那红玉床柱子上的那些刻痕,是被刀砍的么?

那时她在他怀中,身子又轻又软,哪有男子的粗犷蛮粝;距离太近,一些小细节更是无所遁形。

凌灵在凌思的坚持下最终妥协,柳夕浅忽觉没了后顾之忧,便轻快地跑到了棺材边上。

“已经下朝了。”

话音刚落她便一夹马肚子,赤风立刻会意地向前奔跑起来。

红玉的月复部,竟有一道巨大的口子,从上至下笔直地切入,干脆利落,浸透了狠意!

真是要疯了!

第五个——

柳夕浅慢慢俯下头,只见棺内躺着一具白森森的骸骨,底下还垫着几块白绢,但寿衣却皱巴巴破烂烂地缩在角落里。周围撒落着一些不算贵重的小首饰,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彰显着墓主人落魄低下的身份。

容凛在她后头,面色阴霾得看不见表情,他气得英挺的眉都歪了,但又不愿意沉声指责,只好闷着问她,“你怎么了?”

“赤风?!”

容凛虽有疑惑,但也不恼,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她,轻轻吐出一句,“我找到人了。”

柳夕浅点点头:所以,那个凶手是觉得这么舒坦的死法太便宜她了么?

柳夕浅想着想着,忽然勾起唇笑了起来,边笑,还边直勾勾地盯着容凛的脸瞅。

柳夕浅正沉浸在当红娘的幻想之中,冷不防肩上一沉,她回过头,就见容恪局促地站着,脸上的神情怪怪的。

虽说只是一团血淋淋的肉糊,但这并不影响柳夕浅辨认,那依稀是个……是个未成形的胎儿!

总之这种不被人打扰的感觉非常之好,她一心只盼别被毁了才好。

“那……”

“哟,你终于出现了啊。”杨闹的口气虽古怪,但好歹也算打过招呼了。

而且,更诡异的是,在空出的那一块地方,也就是月复腔的中部,竟摆放着一卷画轴!

第四个画的是一具白骨,却缺失了所有的肋骨。

下朝了?那他为什么不在?

杨闹憋红了一张脸,忽然觉得之前逗柳夕浅逗得那么欢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你不是想尽快见到红玉的姑母么,他出城帮你去找了。”杨闹这会笑得更坏,一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了的精明样,又是挑眉又是摇手指的,“唉,夕夕你果然是想容凛了呀。”

好不容易让她开心了一些,这下又是白费功夫了,能不让他郁闷么!

不过她倒是觉得凌灵那丫头和容恪挺般配的,两人以后要是能共结连理的话肯定会羡煞旁人!唔——其实可以考虑今后留个心眼撮合他们一下的……

柳夕浅神清气爽地吐出一口浊气,拿稳卷轴,缓缓展开来看。

燕尾见赤风落后了,催促着打了个响鼻,尾巴大幅甩起来,频频擦在它的身上,吃豆腐吃得那叫一个爽。

然后,在杨闹一番惊天动地的刮刮乱叫之中,柳夕浅的心境一派平和,她转过身来,问容恪,“快到了没有?”

说实话,刚刚那一瞬,他也被那画中的情景震住了,一直到现在,呼吸都没有平复过来。

不过容恪还是很有眼力的,看出了柳夕浅不大痛快,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讨好人他还是会的。

看到第五个的时候,柳夕浅的眸色倏然一暗。

“喂,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容凛没办法,只好重新上马,喊了声“驾”便去追她,嘴里则上火地喊道——“你跑错方向了!”

容凛办事果然有效率,昨夜说的今晨便已经办妥;张烈也不赖,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想要找自己。

唉……谁让容凛早早地上朝去了呢,不然的话她还可以去骚扰骚扰他,找点乐子。

果然!

容凛持着缰绳,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刺透层层的空气,如猎鹰般锐利。

“是的。张某唯恐……”

容恪的声音不自觉地透出一丝厌恶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柳夕浅是很讨厌麻烦的,尤其是这种不按章法出牌的突发事件,往往会搞得她心气不顺好久。

“夕夕,都走了这么久了,你难道没发现有个人不在么?”

要知道,因为容凛的BT规矩,她平常必须得走得老远才能吃上一口饭呢,有时候甚至是不小心错过了时辰她就啥东西都没得吃了!

对方那较真的语气,竟像是有朝一日真的会向她讨要的一般。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顶着一张烧得红通通的小脸,不敢抬头。

柳夕浅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他要是真想杀,尸体都能刨出来给鞭尸!

柳夕浅立刻捂住耳朵,龇牙嫌弃道,“瞎嚷嚷什么,本少爷要聋了!”

柳夕浅吃惊的表情分外好看,正好容凛翻身下马,一把扶稳了她的腰身。

然而天底下,总有些人,是为了越过雷池而生的。

不干!坚决不干!凭什么是自己主动表白!

“没事,闹闹在呢,可以乱碰的。”柳夕浅说着还担保似地拍了拍杨闹的胸口,力道使得有些大,搞得他忍不住呛了几下。

容凛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那笑,好看是好看,但也太寒气四溢了吧。他苦苦思前想后,就是记不起自己又是哪里惹她不快了。

柳夕浅也不害怕,径直就往前走,但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回过头,视线晃动着,不知在看谁。

张烈点点头,侧过身子,“这也是张某要请木公子过来的原因。”

柳夕浅挑挑眉,勾起的唇仿佛在说: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好啊好啊!”见她一反常态的心平气和,容恪鼓起勇气将话补全,“凌思和灵儿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我们走吧。”

前三个分别是齐家国、绿竹、雪梅,其中不管是死状,周围的布景,割下来的舌头和肢体,甚至是齐家国裆部的血迹,都描绘得一清二楚。

这岂不是便宜了容凛这该死的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了?

唔,倒可以将此画,称为‘七尸图’。

她喘了口气,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这打扮也太骚气了,想去勾、引谁啊!

“有什么啊,不就画了几个死人嘛。”柳夕浅又开始藐视一干捕快们的心理素质,但她还是挺善解人意的,抱着画坐到角落里自我解读去了。

人家老鸨死了两年,尸体都化作了白骨,还不是照样被拆得连一根肋骨都不剩,这是得有多恨啊!

“头儿,这位木公子,真是……真是神人呐!”

“赤风怎么也跟着来了?”柳夕浅被热情的赤风拱得一路后退,只好牢牢抱住它的脖子,马儿长长的毛发搔得她面颊微痒。

她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生生开膛,取出了月复中骨肉,最后失血而亡?!

“哦……你们没拿出来过?”

“就在前面。”

究竟是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一个无辜且善良的女子?!

燕尾得意地昂了昂脑袋,那一身毛纯白似雪,威风逼人。

柳夕浅叹了口气,将画重新卷好,收起来,然后抬头看了张烈一眼,问他:“对了,这老鸨怎么死的?”

“驭——”

“这个是?”

柳夕浅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容恪欢快地同她说了些什么,身子却已经被他扯走了。

但她觉得毫不过问又显得太刻意了,好歹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对不对?

“嗯?”

容恪指给她看,柳夕浅定睛了片刻便拧起了眉头,喃喃问了一句,“那不是一片坟地么?”

这话听着便出了歧义,暧昧的气流忽远忽近地穿梭,柳夕浅的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柳夕浅一路上就一直紧着眉头,她的思绪狂跳,显得尤为心不在焉。

本以为他会轻蔑地一笑置之,或许,却没想容凛顿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先欠着。”

嘿嘿!

为什么把红玉也扯进来了?这算啥?尸体大混沌吗?

柳夕浅无所谓地耸耸肩,容恪小心翼翼地征询她的意见还是让她很受用的,于是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唔……那就去呗,反正无聊嘛!”

柳夕浅翻了个白眼,不耐道,“他在不在关我什么事?”

她快速翻到画卷的最后,竟也有一瞬的失神。

得,这应该就是今日被掘了坟的老鸨了。

心口一沉,柳夕浅即刻抬眸望去。只见雪白的良驹稳健地在风中飞驰,犹如林中响箭般呼啸而来。马蹄踏起滔天的尘埃,却无法沾染到马背上那个英姿勃发的黑衣男子。

柳夕浅也不含糊,很快找到正在和一群手下商讨着什么的张烈,对方瞧见她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起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什么意思,柳夕浅总算是明白了。

所以这种贴心地送到她嘴边来的美食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柳夕浅瞧他一眼,示意容恪把话讲清楚。

“木公子!”

柳夕浅独自一人走在最前方,她不在意平常黏自己黏得要死的凌灵和容恪为什么不敢同自己并肩,也不在乎深沉的小王爷究竟在盘算着些什么。

“那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zVXC。

一人(男)一马(公)都显得格外高兴,就像是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

PS:无良作者终于更新了!要揍俺的快来排队!偶在评论区有解释,请亲们去看看~~另,错别字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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