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羽桃花眼朝着笙歌一勾,笑道:“本不想扰了姑姑清静的,如此可就打扰了。”
云妙娴看在眼里,自然是满意的。她本意就是想让自己这个风流多情却又俊朗飘逸的表哥来勾引笙歌的,只要笙歌与他做出了哪怕一点点有私情的事儿,那她的婚事可算是黄了。
以父亲的性子,好不容易巴结上了四皇子这条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云家,是必定要出一个姑娘去四皇子府上的,她身为云府嫡女,自然当仁不让!
由方丈引着,众人去了寺庙后山的竹林,背阴的地方有一小小的瀑布,垂直拍下,流进一处小山涧,绕着竹林悄然远去。
方丈搬来了琴,和着虫鸣鸟叫山涧拍石的声音,指尖灵动,缓和的乐声缓缓流淌,笙歌与云乐琴坐在靠后的位置,而沈秦羽就死赖在笙歌的旁边。
琴声叮铃婉转,可笙歌却不甚喜欢,那种切合着佛家今世的磨难具是上世的业果,洗净业果,下辈子便能转世投个好人家,若继续为恶,必将转入阿鼻地狱。虽然有着劝人向善的积极意思,可这其中对待生活的态度却是消极的。
琴声毕,笙歌觉得这方丈于音律一道还是有所成就的,至少他已经将心之所想,念之所至都表达在了琴声之中,只是,音律一道,远不止如此。
老太太双手合十的对方丈道:“阿弥陀佛。大师果然是高人,老婆子来听一听禅音,顿时就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
大夫人沈氏却是不屑的暗自撇嘴,那是你贪嗔痴过多,深怕自己下辈子的不到好报!
按照原定的程序,这会儿该是上素斋的时候,可云妙娴的声音却是不大不小的响了起来:“大师果然好意境,小女子在家学琴年近十载,也只是技术娴熟罢了,这份心境却是怎么也弹不出来的。”
方丈自然要谦虚一番:“施主过誉了,老衲不过是痴长几十年的光阴,心境也是需要人生感悟的。”
他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却是恨不得这家人赶紧离开这儿了事,每次来都是兴师动众,弄的全寺的人都人仰马翻的。
云妙娴却又是大方一笑:“方丈谦虚了。只是刚刚大师琴音刚止时,我观六妹妹眉头倒是紧锁着,似是不喜您的琴音呢。可是六妹妹于琴之一道有什么高见?”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云家大姑娘是在找六姑娘的麻烦了。方丈对这么一家人更是看不上眼了,一家人这么斗来斗去的有意思?
沈秦羽更是看不上表妹的这副作态,一家人在家怎么斗斗没关系,只要未伤及根本沈家老爷子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可若是在外,就必须团结一致对外!想想,这或许便是云家怎么也上不了台面的原因吧?
云乐琴只坐在一边冷笑不已,大姐姐这是安生日子过得多了,府里没人敢跟她闹了吧?真不明白大姐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在外人面前让六妹妹丢人,她面上能好过了去?
其实,若是平时,云妙娴还是很有嫡女长姐的风范的,只是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来她嫉妒笙歌的运气,四皇子将那块玉配给了她,还传信给父亲说是要娶云笙歌为他的侧妃,四皇子可是很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再不济一个亲王还有有数的,那样一个人物,凭什么看上了云笙歌?同时,笙歌自小长在庄子上,跟奴才们生活在一起,在云妙娴看来,这位六妹妹必然也养成了一幅乡下人的长舌贪心爱占小便宜的性子,却不想见面之下自己却是被那满身风华气度惊艳到了,那容貌更是不知道比她美了多少去了。当下便嫉妒的失了理智,加上她也想抢了笙歌的因缘,脑子想的无一不是要让笙歌丢脸的事儿,当下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会放过才有鬼。
笙歌不欲在这种地方跟她争吵,便淡笑道:“只是大师琴中含着深意,小女子确有不明白之处,故而蹙眉,大师不要介意。”
她上辈子在21世纪也是长在大家族中的,自然也有着维护家族声誉的潜意识动作,只是她如此退让,云妙娴却是半点儿不领情,当即不客气的反问回去:“啊,我还不知道原来六妹妹于琴之一道也有研究,连大师琴中深意都能听的明白,不如六妹妹跟我们说说这琴中意还有那些不明白的?”
笙歌眉眼尽是不耐之色,心里更是忍不住月复诽,尼玛说了不明白还让说!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对于云笙歌这种嚣张的,步步不让的态度,方丈也有些反感了。
笙歌忍者不耐,微笑着给人一种好脾气的感觉:“既然不明白自然是要自己想明白的,大师琴中意自然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六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忽悠人的,别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根本就什么也没听明白吧?”她就不信,一个住在庄子上的土妞也能学琴领会其中的意思,她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云笙歌丢脸的。
“娴儿,胡说什么呢。”一直在看笑话准备随时帮云妙娴一把的沈氏忽而开口呵斥道。
她可是京城沈家出来的,即使被云家小门小户的磨没了当初的风华,可骨子有些东西却还是在的。她微微看了众人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女儿这是犯了大错了,在外如此抓着自己的庶妹不放,怎么说这名声都不会好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