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歌回头,若有所思的的望了一眼站在秦天佑身旁的夏初雪,见她正一脸悲痛的看着秦天佑,那眉目间的哀思与凄凉渐渐与他记忆中的某个小身影重合。
霍歌一阵恍惚,忍不住轻喊出声:“十三妹!”
可惜夏初雪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秦天佑身上,她丝毫没有听见。
一个人,真的可以变得如此彻底吗?
“你…。说什么?”秋凉回身看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霍歌疑惑挑眉:“我有说什么吗?”
“你说…。十三妹!”
“哦……。”霍歌轻笑,“一个多年前的故人!”
秋凉呆呆的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夏初雪:“你说的十三妹……。是她?”
霍歌眸间有微光闪动,他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似乎她早就不记得我!也许是为了避嫌!”他看了眼秦天佑,嘴角露出轻嘲。
一霎那,秋凉觉的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向着身体的某一处,心里有一个地方疼的发涨,却又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原来,他还记得……。
只不过,他竟然以为夏初雪是她,也难怪,当年他是亲眼看着她从夏家大宅走出来的,在外人眼里看来,夏初雪就是夏家嫡亲的大小姐。
秋凉愣愣的看着不远处那张女人的脸,尽管不甚清楚,可那眉目间的一颦一笑,确实与她有五成相似。
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十三岁,由于太想妈妈,偷偷从美国的阿姨家逃出来坐飞机回到了中国,那是她八岁离家五年以后的第一次回国。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下了飞机看到诺大的飞机场,看到大厅内人来人往的行色匆匆的人们,她一下子呆了。
有人高高觉着大牌子,上面写着某某某欢迎你,还有人手拉着手依依惜别,更有热恋的小情侣抱在一起忘情的拥吻,秋凉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难过,世界那么大,那么多的人,都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拥着自己,疼惜自己的人,只她,从小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她站在拥挤的大厅内,一个人默默流泪。
她竟然记不起,她的家在哪里。
突然,一个大力的冲撞秋凉被狠狠的甩在地上,那个人许是急着去赶飞机,只匆忙说了声对不起就走掉了。
秋凉坐在地上,膝盖疼的她眼泪掉的更凶了,背包的拉链由于没拉上,她的书本散了一地。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那把温润好听的声音,他帮她把书本全部捡起来,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担忧的问:“很疼吗?还能走路吗?”秋凉透过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到一个俊挺的男人轮廓,依稀是很好看的样子。
“你的爸爸妈妈呢?需要我帮忙吗?”
爸爸妈妈?秋凉眼神慌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他们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她的嚎啕大哭吸引了不少路人过来围观,甚至有人跳出来指责他:“你这怎么做哥哥的?就不会哄哄她吗?”
“赶快把她带走吧,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
他无可奈何的低叹一声,走到她的前面,蹲来,下一刻秋凉感觉身子一轻,他已经轻松的将她背在身上。
走到外面,他替她拦了辆出租车,将她抱到车后座上,歉意道:“哥哥还要去接人不能送你回家,去哪里你就告诉司机叔叔,乖乖的不要再和爸爸妈妈置气了!”
他递给司机几张钞票,然后冲她挥挥手,便去机场大厅内走去。
秋凉觉的就是在那一刻,他将她背起来的那一刻,便在她心中种下了魔咒。
后来的后来,她对他情根深种,却始终,爱而不得。
后来的后来,他们又重逢了,甚至有了更深的牵扯,那声“哥哥”她却终是唤不出口了。
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她,有了佳人的陪伴所以音讯全无,殊不知,这些年,这个男人也在苦苦找寻着她的身影,甚至还将夏初雪当成了她。
泰戈尔说,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秋凉却觉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爱的男人一直记得你,却认不出你。
秋凉的唇边泛出一抹悲凉的苦笑,尼玛,她的人生还真够悲剧的。
霍歌瞥了她一眼,又一眼,见她始终一副神游太虚的傻呆样子,禁不住开口讥讽:“真要红杏出墙也要找个好目标,这秦天佑就一夏家准女婿了,你岂不是白费心机!”
“我没有!”
“老实说你和秦天佑是不是关系匪浅?”
“和你有关系吗?”
“还小包子…。真他妈恶心到我了!他知不知羞啊?就这么眼馋别人的老婆?”
“霍老七!”
“小狼崽!”霍歌截断她的话头,倾身过去,板正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他与她的额头相抵,鼻息相闻,眼神温柔的似乎都能滴出水来,秋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打架的样子还真像一头小狼崽,凶狠的可爱!我以后就叫你小狼崽好不好?”
“霍七,我有话对你讲!”
霍歌扣住她的脖子把她拉的更近一些,他亲吻着她的耳垂,慢慢的移到她的脖子、锁骨……
“允许人家叫你小包子,就不许我叫你小狼崽吗?我偏要叫!”霍歌板正她的脑袋,对着她鲜红芬芳的红唇亲了下去。
秋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照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嘶!”霍歌轻呼,却是没有停下,板正她的脑袋发狠似得蹂躏着她的嘴唇。
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秋凉使劲挣扎着,双手双腿狠狠的对着他的身体一阵拳打脚踢,霍歌闷哼几声,暂时放来了她。
“你还真对的起小狼崽这个名字!”他轻笑着,并不生气,相反眼里氤氲着一层晶亮的水汽,秋凉知道那是他动情的表现。
口腔里还残留着彼此的血液,胃里有阵阵酸水一直往外冒,那混在一起的味道直冲她整个胸腔,秋凉终于憋不住迅速拉开车门,跑出去,呕的一声全都吐在地上。
霍歌担忧的走过来,扶着她的腰身紧张的开口问:“怎么了?不舒服?”
秋凉擦干嘴角的污渍,淡淡道:“没有,只是…很恶心!”
“恶心?”霍歌的双眸一亮,“你……”
“你想多了!我现在例假还没去呢!”秋凉瞥他一眼,“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个吻!”
霍歌的脸色沉了沉,冷笑,“话里有话,是说我恶心到你了吗?”
秋凉也不理他,大步往前走去,“霍七,我需要静一静!”
秋凉去了苏苏那里。
她四下看了下,没发现何冰的影子,问:“何冰呢?”
苏苏喝一口水,幽幽道:“没回来!”
“你是说昨晚到现在没回来?”秋凉惊疑。
苏苏沉默。
秋凉的觉的很不安,怕他会出了事。
“你给他打个电话啊,多大个事!”秋凉佯装轻松的道。
“关机了!”
秋凉一愣,接着道:“我来打!”
苏苏挡住她,淡淡道:“既然已经关机了,你打也是一样的!”
秋凉直觉两人间出了问题,待要细问,她已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岔开话题:“你和霍歌…。没事了?”
秋凉苦笑,走到宽大的沙发上躺下来,用手遮住双眼,她轻轻的问:“苏苏,霍七还记得我,只是他以为夏初雪是我,他没有认出我来,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恨?”
苏苏一惊,问:“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就是sudie,和他通信三年的sudie?”
秋凉幽幽的反问:“还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必要?!毕竟你们相识的时候你还太小,而且大都是以书信来往,这么多年了你的模样也有些变化,他认不出来也在清理之中,我相信,只要你告诉了他,他一定会……”
“他就会爱上我吗?我告诉他我是sudie,我才是十三妹他就会爱上我吗?”
苏苏沉默。
“苏苏,我还有七颗小星星……。苏苏,我的爱情,100颗星星就是尽头!”
就在两人沉默的间隙,电话铃声疯狂的响了起来,秋凉接起来,电话里孟棠的声音嘶声裂肺的传过来。
“秋秋!救救我!快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啊!”
秋凉吓出了一身冷汗,“阿姨!你怎么了?”
“你是她的亲戚?好,赶紧送钱过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电话换到了一个嗓音粗哑的男人手中,他冷冷的吩咐秋凉。
秋凉知道,这应该是和孟棠欠赌债的事情有关,她迅速到了卧室换好衣服,急切的对苏苏道:“苏苏,把我所有的银行卡都拿上,还有把夏氏那份股权转让书也拿上,我们马上去太阳花酒店!”
苏苏一边拿东西,一边担忧的问:“怎么回事?你阿姨怎么了?”
“不要问了,救人要紧!”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想通了,股权再重要也不及一条人的生命,更何况是从小把她带大的阿姨的生命,至于夏震恒那里,她再想办法去解释好了。
酒店十楼1012房间里,孟棠被三个男人人绑在椅子上,嘴里被塞进去一团厚厚的毛巾,孟棠呜呜的叫着,由于呼吸困难,脸都涨的通红。
秋凉和苏苏一进来,孟棠眼里聚集的泪花迅速汇成小河流了下来,只见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额头和嘴角还带着森森血迹。
两个男人往外张望了下,迅速关好门,“钱带来了?”
秋凉看到孟棠的样子心中凉了半截,她怒吼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他不屑的道:“一个老女人了我们能把她怎么样!放心,她这是吓的!”
秋凉想问,吓能吓出血来吗?可是她不敢过度招惹眼前这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你们先把她放开!”
“钱带来了吗?先把钱拿出来!”
秋凉气的浑身发抖,“我既然来了肯定是带来了,你们这样绑着她万一出了人名怎么办?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呵呵……。犯法?”白衬衫的男子笑的阴险,“小姑娘,在澳门赌博是合法的,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我来追讨欠债也是合情合理,这就算你告到法庭,也没人管的,只要我不弄死她,尽管怎么玩你都可以!”
他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孟棠,“这女人已经逃了我们一年的时间,我现在这样对她已经够宽容的了!”
秋凉从包里拿出所有的银行卡递给他,“这里面有一千万,剩下的请给我点时间,我会去筹集!”
“小姑娘,你是在开完玩笑吗?一千万和一亿五千万,杯水车薪!”
秋凉从苏苏手中结接过股权书,她说:“这是夏氏5%的股权转让书,我将它抵押给你们,给我一年的时间,到时候我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们!”
男人眼中冒着精光,低头仔细的看着手上的转让书,上面有夏震恒的亲笔签名,有他的印章,有夏氏集团的印章,还有财务专章,以他的经验,他知道这是一份货真价实的股权转让书!
“没想到你竟然是夏氏的大小姐,韩某真是眼拙了!”他扬了扬眉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如果一年时间你筹不到钱,那么夏氏这5%的股份就是我葡旺赌场的了!”
“不会,我一定会筹到!”秋凉冷眼瞧他一眼,“是不是该放开她了!”
韩超摆摆手,身后两人便来到孟棠身后,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秋秋!”孟棠扑进秋凉的怀里,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她的身体不断颤抖着,额头的血还在不断往外冒,甚至身上还有一些红肿淤青。
秋凉心疼不已,搂住她不断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阿姨我在这里,秋秋带你走!”
孟棠的哭声更大,趴在她的怀里不断的说着:“秋秋,对不起!对不起……”
秋凉自责不已,“都过去了!对不起阿姨,如果我早点拿出股权转让书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都怪我!”
孟棠在她的怀里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摇着头,泣不成声的说着:“不……是阿姨……。对不起你…。是阿姨的错,求你原谅阿姨…。原谅我……”
她抬起头来,恳求的望着秋凉:“秋秋,你一定要原谅阿姨!”
“好,我原谅你,不过你以后一定不要再去赌了,你再赌的话就是逼我去卖身了!”秋凉企图给她开个玩笑,缓解下她紧张的情绪,谁知她激动的大吼出声:“不要,秋秋,阿姨再也不会背板你了!你不要做傻事!”
秋凉一怔,轻笑道:“好好,我不做傻事,只要你好好的!”
刚要跨步走出门去的韩超脚步一顿,不自禁的回头看过去,那个小姑娘正温柔的拍打着孟棠的背部,像是抱着一件珍宝。
韩超讥讽一笑,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怜悯。
回去的路上,苏苏开车,秋凉搂着孟棠做在后座。
“你这样把夏氏的股权抵押出去,夏震恒那里你怎么交代?”苏苏担忧的问。
“这份股权本就是我拿婚姻换来的,怎么处置当然由我说了算,就算最后真的赎不回来了,也是他夏氏的损失,我没必要替夏家着想!”
“可那总是一大笔财富,有了它你后半生都不用愁了,现在没了它,连自己辛苦攒的钱也赔进去了!”苏苏不免觉的不值,为一个好赌成性的女人还赌债,就像是在填一个无底洞。
“苏苏!”秋秋不悦的叫她,低头看见孟棠已经睡了她才放下心来,轻声说:“钱可以再赚,可是阿姨我却只有一个,怎么能不管她!”
苏苏叹了口气,她太了解秋凉了,从小母爱缺失,父亲又对她视而不见,她从小就渴望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渴望能被人珍视,疼爱,更渴望能有个人把自己放在心上。所以只要有一个人对她好一些,她就十倍百倍的还你,对秦天佑如此,对孟棠更是如此。
至于霍歌,那就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可以。
她们把孟棠带到医院包扎好伤口,又给她找了家安全性非常高的酒店,一切都安排好了,秋凉总算才放松下来。
“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我会让何冰尽快给你租处房子,以后你就在中国吧,不要回美国了!”
孟棠低低的应着,没有再看秋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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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霍歌与秋凉去了爷爷家守岁,同去的还有苏苏与何冰,文怡与孙司空。
何冰在L市没有一个亲人,苏苏有也和没有一样,所以每年的春节他们都在一起过,今年秋凉虽然结婚了,但还是不忍将他们落单的,她征求了霍歌的意见,没想到他欣然同意,说爷爷喜欢热闹,多去些人才好。
二姑霍明夏婆家的长辈们早就去世了,所以过年的时候她都会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陪外公过年。
“呵呵,看你们这几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霍占武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秋凉很久都没有看到他如此高兴了。
“那爷爷说拿个丫头最水灵啊!”霍歌瞟了秋凉一眼,问爷爷。
“坏小子,难为爷爷呢!”霍占武打了他一下。
霍歌笑眯眯的继续问:“是秋凉呢?是秋凉呢?还是秋凉呢?”
桌上的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司空更是大呼受不了,“霍七你丫真是恶心到我了,就一老婆奴!”
霍占武也笑呵呵说:“我们家小哥就是宠老婆,这一点比你强!”
孙司空模模鼻子不说话了。
秋凉从吃饭的时候就没抬起头来,恨不得将脑袋扎进碗里,今晚的霍歌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的甜,当着众人的面净说一些甜言蜜语的话,她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警告他收敛点。
谁知道他却大呼一声:“啊!好疼!老婆你干嘛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说着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居然还眼巴巴的等着她怎么回答。
秋凉大窘,羞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担心他话太多…。忘记吃饭!”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笑,秋凉恨恨瞪他一眼,霍歌则狡猾的冲她眨眨眼。
饭后,他们去了后山山顶,准备在那里燃放烟花。
只可惜,天空却在这是飘起了雪花,虽然不大,却也洋洋洒洒。
秋凉闻着山顶清冽的空气,看着山下一片银装素裹,她伸出手,忍不住去接随风飘舞而下的雪花。
“不冷吗?”霍歌走过来将她拥进怀里。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里头一件白色衬衫,脚下一双高脚牛皮靴,竟然身上还很暖和,秋凉倚在他的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时,苏苏他们已经将烟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文怡笑着说:“男人负责点,女人负责看!”
何冰和孙司空听话的上前把烟花放好在空地上,拿出打火机,点燃。
“砰!砰!砰!”大朵大朵如菊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那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映照在漆黑的天幕上,活像镶嵌在黑丝绒布上的上好锦绣,只可惜,终究是昙花一现。
“真美!”秋凉抬头,痴迷的望着天空中瑰丽的色彩,尽管是霎那间的美丽,但依然让人着迷。
“女人就是喜欢这些东西!”霍歌将她搂的更紧,“你身上怎么这么冰?像个冰棍!”
“我从小就这样,特别是冬天,手脚总是冰冷!”
“呵呵,女人就是事多!”他笑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脸冻的红扑扑的,还真可爱!”
“喂!你们两个不要在那卿卿我我的好不好!当着些人死的吗?”孙司空站不不远处冲他们不满的大吼!
霍歌嗤笑一声,继续揉捏秋凉的一张小脸蛋,“别管他!他是嫉妒的,自家的老婆模不着,吃不着,他快憋死了!”
秋凉也乐了,“怎么,文怡还是不让他碰吗?”
霍歌低笑:“岂止不让碰!他家的”老二“都差点让那丫头给踹折了!”
秋凉狂笑:“哈哈哈…文怡好厉害!”她笑着,不自觉的就往某人的那个地方望了眼…。
霍歌出了一身的冷汗,“秋小凉,你不要学些乱七八糟东西!要不然……你就怀不上宝宝了……。”
秋凉:……。
霍歌正自顾开心的看着秋凉那一脸的羞恼样,忽然就觉的脖颈间一凉,一个雪球砸到了他的头上。
孙司空得意一笑:“叫你丫说老子坏话,叫你得瑟!”
他蹲来,又从地上捧了一团雪,冲着霍歌又砸了过去。
霍歌身姿矫健,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孙司空冲何冰他们使了个眼色,不一会,文怡和苏苏也加入了战争。
霍歌冷眼站在那,特不屑的瞅着他们。
即使他再怎么灵活,终是不抵他们这么多只手。
最终,在一个大雪球砸到霍歌脸上的时候,秋凉终于怒了。
“霍七,你不会砸回去的吗?”
她在地上捧了一大把雪,团成球,狠狠砸回去。
“敢往我家霍七脸上砸!”秋凉怒火冲天,“霍七就靠这张脸呢,你们找死!”
霍歌抚额,揉太阳穴,“秋小凉,你给我回来!”
只是已经处在兴奋奋战中的女人,根本充耳不闻。
为了避免那个小女人被那群人欺负了去,霍歌无奈的加入战争。
一群人,仿佛回到了童年,打闹成了一团,那些悲伤的、痛苦的、无奈的往事似乎也离他们远了。
“啊……。好了好了……。我们认输!”秋凉躲进霍歌的怀里,不住的讨饶,可一双眼睛却是晶亮明媚的。
霍歌搂住她,望住她灿烂若花的脸和水亮的明眸,心中不禁一荡,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简单而快乐,执拗而可爱,让人知不觉的就会爱上她。
霍歌一愣,是爱吗?他似乎从没有定义过与她的关系,从最初觉的她穿旗袍的样子很美签她成为天澄的艺人,到察觉出她眼中的爱慕而让她当名义上的女朋友去应付家里人,再到因为爷爷的逼迫而被迫结婚,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在变,这使得他一直没有静下心来问问自己,到底爱不爱她?
他只知道,和她在一起他会很开心,很放松,会感到幸福与满足……甚至他在她面前会说一些和做一些自己以前根本不屑去说去做的事,包括嫉妒。
他会嫉妒那个肆意叫着她“小包子”的男人。
他会嫉妒他和夏欣荣之间的肆意亲热。
他觉的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他现在很乐意也很享受已婚男人的身份,也愿意做她秋小凉的男人。也愿意去爱她。
“呵呵…。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秋凉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冲远处的何冰大喊:“何冰,趁现在的气氛这么好,求婚吧!”
何冰愣在原处,不知所措,像个呆子。
孙司空文怡也在一边瞎起哄,“哦哦哦,求婚!求婚!”
霍歌轻笑着拍了下她的头,“顽皮!”
苏苏的脸上绯红一片,不过眼神却期待的望着何冰。
“这…。太突然了,都没有求婚的礼物啊!改天吧!”何冰为难道。
霍歌走过去,将自己手上的男钻月兑下来,递给他,“就拿这个求吧!”
秋凉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撇嘴嘀咕:“都没有给我婚戒的!”
何冰有些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着吧,苏苏等了好久哦,不要让她再等了!”秋凉从霍歌手里拿过来,把钻戒放在何冰的手心,郑重道:“何冰,苏苏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这个婚戒你就当是我送你们的吧,今天先把婚求了,等过了年你们再选个日子结婚吧!”
何冰接过来,垂眸看着手里耀眼的钻石,嘴角牵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却迟迟不见行动。
气氛一时凝滞了,苏苏脸色也有些微微的发白。
却在这时何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赶紧接了起来,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对不起,我去接下电话!”他快速往远处走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榆木疙瘩,这么关键的时刻去接什么电话!”秋凉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拳头,又对一旁的苏苏道:“你男朋友啊还真是不解风情!”
苏苏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微笑,“是啊!”
秋凉知道她心里肯定不高兴,拉着她的手安慰,“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呆子吗?其实求婚啊也就是个形式主义,重要的还是结婚仪式,到时候你们结婚的时候……。”
“到时候你得为我们办一场豪华至极的婚礼!”苏苏笑着接过她的话。
“嗯,肯定的呀!”
“老爷叫你们过去呢,说是要发红包给你们这些小孩子!”霍占武的老佣人老李过来叫他们,一脸的慈爱。
“哇!有红包拿哦!”文怡第一个冲出去,紧跟着几人也随后跟过去。
霍歌朝着何冰的方向望过去,朦胧的夜色里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似乎有隐隐的笑声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与满足。
他幽深的眸射出寡淡的光,听见前面秋凉不住的呼唤才收回目光,大步追上去。
爷爷给的红包很丰厚,作为霍家的媳妇,秋凉得到爷爷一张银行卡,其他人则是厚厚一沓信封的现金。
“外公您可真偏心,文文也是您的孙媳妇啊,这差别也太大了点!”
“那不一样!”霍占武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的说:“文文在我心中就是半个女儿,是自家人,小秋就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小秋能给您霍家添孙子,文怡就不行啊!”苏苏眨眼,笑的暧昧。
霍占武又一次满脸期待的望向了秋凉的肚子。
秋凉觉得自己真是压力山大啊!如果她生不出孩子,相信爷爷要剖开她的肚皮来看看了。
文怡的脸白了白,秋凉担忧的望过去,她无声的笑笑,随即底下头去闷声吃饭。
自从流产以后,文怡就向孙司空提出了离婚,只这男人一直不答应,还死皮赖脸的叫上自己的母亲帮他说情,文怡无法,只得搬了出去。
她期望,分局两年以后,就可以离婚了,可孙司空总隔三差五的就会去骚扰她一番,文怡简直苦不堪言,最后只得搬回了自己的娘家。
“不管怎么样,这婚我都是离定了的!”文怡决绝的说完这句话,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子前,风一般的疾驰出去。
孙司空跺跺脚,这丫头驾照刚学完没几天,竟然开这么猛,还要不要活了,他二话不说赶紧上了车,对着霍歌他们挥了挥手便追了出去。
这些天,霍歌一直很忙,晚上也回来的很晚,往往他回到家的时候秋凉就已经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他又不见了踪影。
他总是在第二天早上清晨打来电话给她,语气歉然的哄她:“对不起小狼崽,最近这些日子有些忙,等过了几天,我们去旅游,随你去哪里都好!”
秋凉总是一脸僵笑着回应,“没关系!”
又一天,艳阳高照,天气也渐渐开始回暖,秋凉和苏苏约在小小花园喝咖啡。
“这是定下的剧本《恩情》,已经有一半的资金注入进来,前期筹备的也差不多了,演员也选好了。”苏苏将一叠资料递给她,“只差你来定什么时候开机了!”
“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一切都搞定了!”秋凉感激的对她笑着,“苏苏,我要怎么谢谢你?”
“其实也不用谢我,我只是出出力,真正出谋划策的是霍歌!真要谢的话,你去谢他好了!”苏苏暧昧的冲她眨眼。
“霍七?”秋凉疑惑。
“我就知道这骚包男人没告诉你!好家伙,直接撤了人家的投资资金,那一幢幢大楼都盖到十几层了,能停吗?这不,第二天,那些当初我们求着也不来的资金,大佬们乖乖的送来了!”苏苏愤恨的摇着头感叹,“妈的,人比人真真是气死人啊!”
“原来最后还是靠的他!”秋凉苦笑。
苏苏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在情感上她可以给霍歌百分百的爱情,她也期望他能给她百分百的感情回报,可是在物质方面,她却又不想依赖他半分,生怕被他看轻,会让他以为自己的爱情和他的权势地位挂钩。
“你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正儿巴经的霍太太,别说现在你们好好的,就是将来离了,他的一半也是你的,所以他帮你是应该的,天经地义的,OK?”
苏苏恨铁不成钢,真想扒开她的榆木脑袋看看,那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秋凉妥协,“我现在不接受也得接受了!”依那家伙的脾气,如果她不接受,他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她!
“咦?”苏苏翘着脑袋透过超大的落地玻璃窗往外望过去,“那不是霍歌吗?”
话刚落,脸色却变了变。
秋凉见她神色不对,顺着她的方向也望过去,“不就是霍老七吗?看你好像见到了怪物!”
秋凉定睛一看,额,确实不是怪物,却比怪物更可怕。
霍歌正与梁安晨一前一后的从对面秀水街的名品店里出来,梁安晨似乎是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提着,脸上一脸甜蜜。
霍歌脸色淡淡的,穿了简单的灰蓝色衬衫和白色长裤,长身玉立,气质超然,站在人群里十分扎眼。
他替梁安晨拉开车门,等她进去了,他却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倚在车身上拿出一根烟来。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圈,他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梁安晨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边来,一双眸子幽怨的看着他,她嘴唇动着,似乎是给他说了几句什么,霍歌眉心蹙起,眯着眼看了她良久,才将半截没有吸完的烟仍在地上捻灭,这才上了车,两人很快驾车离去。
“你说他最近很忙,难不成就是忙着和这个女人逛街约会?”苏苏冷冷的问道。
秋凉垂下眸子,轻轻啜了口咖啡,“谁只知道呢?”
秋凉没有想到梁安晨会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一道甜腻柔软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夏小姐,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地方你定!”
她的话说的客气而周到,秋凉没有理由拒绝。
她们见面的地方定在了秋凉一直很喜欢的蔷薇茶室,梁安晨一袭优雅的白色百褶裙,上面点缀着点点淡紫色的百合花,一头黑亮的直发披散在脑后,所谓清水出芙蓉也不过如此。
隔得很近,秋凉能够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幽幽的百合清香。
如果说梁安晨是百合,那么秋凉便是蔷薇。
她今天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紧身超短裙,露出一双莹白光滑的长腿。
“夏小姐很喜欢蔷薇吗?”
“是,很喜欢!”
梁安晨淡笑:“蔷薇艳丽妖娆,和夏小姐是很像,只是……。七哥好像不喜欢蔷薇花!”
秋凉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她喜欢我就好了!”
梁安晨的眼神微露鄙夷,“是吗?”
一时沉默,没有人再讲话,茶室内氤氲着淡淡的茶香,桌上放着的茶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我今日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梁安晨从包里拿出来,放在秋凉面前。
那是一张陈旧的已经有些泛黄的……报纸。
看出秋凉的疑惑,梁安晨展颜微笑:“这是1988年的全城日报!你打开看看!”
她的眼神放着精光,语气带着隐隐的自得,秋凉的一颗心也高高的提起。
报纸慢慢展开……。
硕大的标题,巨幅的照片,详尽的内容……
秋凉的拿着报纸的双手开始颤抖,接着身躯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的厉害。
很满意见到秋凉的反应,梁安晨嘴角展开一抹自信的微笑:“你知道了吧,七哥就是因为看了这张报纸才决定和你在一起的,他只是有心里阴影,我相信他始终会跨过这个门槛的,最后,他还是会属于我!”
“他怎么会看到这张报纸?”没有人会去看距离现今20多年的1988年的报纸。
“是她母亲叶知秋亲手拿给他看的,这个狠毒的母亲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竟然舍得让他目睹这样残忍的东西!”梁安晨怨毒的道。
秋凉合上报纸,沉沉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看了这份报纸,霍七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梁小姐,你又哪里来的自信觉的他会属于你?”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他是因为看了自己父亲当年惨死的报道,心里大受打击,他总觉的如果当年他父亲不和我母亲私奔,就不会惨死街头身首异处……。其实说白了这根本和我妈妈没有关系,那只是一场意外,七哥早晚有想明白的一天!”
“人就是这么的自私,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爱情,就可以肆意伤害别人,你的母亲虽然没有直接导致霍歌父亲的死亡,可是她却间接害死了他,并且还让那么多的人痛苦一辈子,比如霍歌的母亲,比如爷爷,还有霍歌…他当时还那么小,你竟然说和你妈妈没有关系?”
“追求自己的爱情与幸福又有什么不对呢?难道非要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吗?”她的语气有着太浓的意有所指,“怪只怪,七哥的父亲不爱叶知秋,有句话说的好,婚姻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秋凉冷笑,这个女人心中没有一点的道德观,自私又自我。
“我今天来与你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七哥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你,他只是暂时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所以…。我等着,等着你们离婚的那一天!”梁安晨说完,轻轻一笑,放下一摞钞票,“今天的茶,我请了!”
“不必了!”秋凉放下茶杯,“这里霍七已经买下送与我,所以,随便你喝多少,都不用花钱!”
梁安晨的脸上清白交错,她不再遮掩眼中的情绪,张狂而轻蔑:“夏秋凉,我倒要看看你能挣扎到几时?一个不被父母承认亦不被丈夫疼爱的女人,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那我也看看,一个恋爱了四年都没被男人碰过且又有心脏病的女人,她能活到几时!”
梁安晨紧紧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愤恨仇视的目光投向秋凉,好似要把她撕裂一般。
秋凉面无表情的起身,冷声吩咐一边的服务员,“请给这位小姐一杯温水!”
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那几个黑衣男子,冷冷一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秋凉回到了沁园,这里还是那么整洁,干净,一尘不染,霍歌每天都会叫人上来打扫,对于做家务,他从不让她插手。
其实,秋凉是愿意做的,这是只有女主人才可以拥有的权利。
秋凉环视一圈,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只独独少了一丝人气。
沙发上两个泰迪熊抱枕静静的放在两边,茶几上摆着一杯水,左边放着遥控器。餐桌上放着一周财经的报纸,草绿的窗帘紧紧拉上,一切都是那天秋凉走时的样子。
霍歌,没有回来过。
秋凉慢慢走着,脚步停在一道紧闭的蓝色门扉外。
霍歌的书房秋凉很少进去,他们就是这么的矛盾,身体可以缠绵蚀骨亲密无间,却又不会踏入对方太过私人的领域。
他的书房非常的简单,简洁,书架上的书也不太多,大多都是一些财经杂志和人物专记,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一个水杯,印有蔷薇花的图案,还是他们去超市一起买的,和她放在客厅茶几上那一个是一对。
秋凉走过来,将水杯拿起握在手中摩挲,微凉的杯壁似乎还残留着他手上淡淡的薄荷香。
秋凉牵动嘴角,自嘲一笑。
突然,桌角被一堆杂志压在底下的一截晕黄的报纸撞入她的视线内。
秋凉慢慢将它抽出来……
一张年代很久远的报纸,巧的是和那天梁安晨拿给她看的那张报纸是同一份。
大滩大滩的鲜红血液,被汽车碾压过的残破身躯,还有那个滚落到一旁排水沟边的血淋淋的头颅。
已经辨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但是秋凉知道,他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死去,他会是霍家现在真正的掌权人,他会L市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秋凉的血液再一次被冻结,全身的毛孔丝丝往外冒着寒气,她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样的一副画面,相信都不会再保留这张报纸,都会将它仍的远远的。
可是霍歌却将它放在自己的书桌上,那个被汽车碾压,身体被大货车撞的支离破碎的人是他的亲身父亲啊!
难道真像梁安晨所说的,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逼迫自己和她在一起吗。
秋凉不敢想下去,仓皇的逃离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秋凉来到卧室,走到他们的衣橱边,打开,一整排各式时下流行的名牌女装挂在那,秋凉扫了一眼,这是霍歌为她准备的。
她蹲子,从衣橱的下面掏出那个铁盒子,拿出彩纸,静静折叠。
又一颗小星星。
接着又一颗,她一共叠了三颗小星星。
她喃喃着,霍歌,似乎我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
晚上霍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凌晨两点多,他看起来似乎很是疲惫,见秋凉还坐在沙发上没有睡不禁惊讶的挑高了眉。
“还没睡?再等我吗?”他走到秋凉身边,轻笑着抚模着她的额头,然后又蹲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好乖!”
他起身走去浴室洗澡,秋凉如石雕一般坐在沙发上,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身上,有着白日里,梁安晨身上一样的味道,幽幽的百合香气。
很快他便从浴室出来,一身的清爽,只穿了条宽大的浴袍,露出健硕的胸膛,额上的头发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水。
他走过来一把将坐在沙发上的秋凉抱起来,吆喝着:“走喽小狼崽,去睡觉喽!”
他将秋凉放在床上,含糊道:“好困,我先睡了,小狼崽晚安!”
秋凉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对着空气幽幽的道:“霍七,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讲!”
身后传来男人略显粗重的鼻息,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秋凉起的很早,她在厨房忙碌了很久做出一碗鲜香扑鼻的面条,又做了一碗海鲜肉馅的水饺,这才坐到餐桌上静静的等他醒来。
霍歌挣来迷蒙的双眼,双臂一扑就扑了个空,他心下一紧,顿时清醒过来。
“小狼崽?”
他慌忙走到客厅,一眼看见那个丫头背对着他坐在餐桌上,有浓浓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息,他心中一松,慢慢踱步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
“好乖!这么早就起来给老公做饭!”他看了眼摆在餐桌上的早餐,双眼顿时亮晶晶的,嘴角扬起大大的微笑,“今天什么好日子啊,给我做了这么丰盛的早餐!”他夹了颗水饺放进嘴里,“唔,真好吃!”
秋凉看着他一口气将面条吃饭,又开始吃水饺,知道吃的他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额,小狼崽,我吃太撑了,剩下的这些我晚上回来吃好不好?”他微笑着起身,走去洗手间,“我还没洗手!”
霍歌收拾好自己以后,秋凉替他配好了今天需要穿的衣服,帮他打好了领带,霍歌宠溺的捏捏她鼻尖,“今天怎么这么乖?有事求我吗?”
秋凉摇摇头。
“那我走了!”
在他就要跨出门外的时候,秋凉叫住了他,在他身后轻轻的开口,“霍七,今天晚上八点,在飞燕胡同的小礼堂里,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很重要的话!”
霍歌顿了顿,却没有转身,只微笑道:“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来!”
砰!大门被关上,他早已走出门外,转瞬即逝。
飞燕胡同里的小礼堂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兴建的一个观影礼堂,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早已经被淘汰,后来被人买下来装修一番,当做了友人聚会的地方。
这个礼堂很小,只能容纳三四百人左右,秋凉到的时候是晚上7点左右,大堂里早已聚满了人,秋凉没有想到她只是在网上随意发了个帖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为了她而来到这里。
这些人都是秋凉的网友,他们的群叫做暗恋那件大事,是一个有着1000人左右的QQ大群,大都是一些在生活中遭受暗恋伤痛或者暗恋难题的青年男女,大家聚集在一起无非就是互相倾诉,互相依赖,互相吐槽。
秋凉慢慢走到礼堂上的高台上,扯开一抹极淡的微笑,“谢谢大家今天能来这里为我捧场,我很感动,谢谢!”顿了顿,她柔声道:“请大家配合我,把灯关上好吗?”
其实,这个礼堂里本就只有在四盏小灯,分布在墙的四个角落里,屋子里的光线本就很若,离的远了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如果把灯灭掉的话,那么屋子里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停了有一瞬,四盏灯还是一一灭掉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一个角落里淡淡响起,“我们尊重十三妹的想法吧!”
十三妹是秋凉的网名。
屋里已经漆黑一片,尽管他们看不到,秋凉还是冲着台下的众人感激的一笑。
“十三妹,我们洗耳恭听你的故事!”人群里有人高声喊着。
秋凉笑笑,缓缓开口,“今天,我向大家讲述一个有关100颗星星的爱情故事!”
“在我13岁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告诉我说,十三妹你如果觉的孤单了就抬头看看天空中明亮的星星,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其实是亿万年人们生命的延续,他们正在天空中一眨不眨的看着你,你只要想着,其实有亿万双眼睛一直在注意着你,关注着你,陪伴着你,那么你就不会再觉的孤单!”
“我问他,如果没有星星怎么办?不是每个夜晚都有星星啊?”
“他说,没有星星的夜晚你可以用彩色的花纸折叠小星星,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小星星也可以陪伴着你!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于是我和他学会了用彩色的花纸折叠一颗颗彩色的小星星,只要没有星星的夜晚我都会折叠!”
“美国加州的夜晚,总是十分美好,三年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只有100天的夜晚没有星星,于是,我只折叠了100颗小星星。”
“在我折叠完第100颗星星的那天,我却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来信,我迷茫,我无助,我伤心,我难过,我抛开一切跑去中国找他,却发现他的身边早已经有了佳人的陪伴,我躲在一边,偷偷的看着他们,他对那个女孩极好,好的无微不至,好的似乎再也不会允许有第三个人的插入。”
“我把我折叠好的100颗星星一棵一棵全部拆开,然后,我对我自己说,夏秋凉,你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也许是我们的缘分未断,多年后我回国,在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上,我们又重逢了。他似乎早已经不记得我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姐,你穿旗袍的样子很美!”
“后来的后来,我做了他旗下的艺人,我当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他还是一直没有认出我来。我很贪心,我又一次对自己说,夏秋凉你再给自己的爱情一次机会吧,我把已经拆开的100章花纸放在一个铁盒子里,我说,哥哥,每当你做一件事让我觉的伤心了,那么我便再叠一颗小星星,如果叠满了一百颗,那么我便不再等你了,我便不再爱你了!我希望,这100颗星星永远没有折叠完的一天。”
说到这里,秋凉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暗夜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微凉淡哑的声线在寂静的礼堂里淡淡响起,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其实,今天,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来到这里听我诉说……我想说,哥哥,其实我就是sudie,我就是十三妹,是那个十三岁与你在飞机场相识,那个被你带回家住了两个星期,那个回到美国以后与你通信三年的sudie,那个十六岁把第一次给了你的sudie……我一直在你身边,而你,没有认出我…。哥哥…。”
秋凉把那个铁盒子拿出来,将一叠花纸捧在手心。她轻轻的说:“哥哥,我已经叠了97颗星星,只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又将它们一一拆开,它们又成了一叠花纸,每一张花纸上,都记录了你曾经做过的让我伤心的一件事……。”
“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秋凉微颤着嗓音,一张一张缓缓念出,那轻柔沁凉的声音,似乎在哭又好像在笑。
“今天,你送了我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很美,可是,你知道吗?我喜欢绿色的,如果是绿色就好了!”
“为什么你每次出差回来都给我买名贵的香包?你能给我买一些当地具有特色的小首饰吗?”
“哥哥,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吃抹茶蛋糕,不喜欢吃黑森林!”
“其实,我喜欢蔷薇花……”
“你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哥哥,你有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家门的密码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坐在门口听《离开》”
“你去为她庆功,我一个人在家……”
“哥哥,你认错了人……。”
台下已经有人轻轻的啜泣出声,秋凉停了下来,她说:“还有好多,我不想念了……”
“哥哥,我把我们的爱情交给老天吧!”
“请大家帮我一个忙,有些人的座位左手边有一支荧光棒,请大家把它打开,好吗?”
台下一阵骚动,良久,漆黑的礼堂内,有一盏小星星亮了起来,紧接着又一盏,慢慢的一盏一盏全都亮了起来。
秋凉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望过去,在她的位置可以看到,那一盏一盏亮起来的小星星组成了一个图案,一个心形的图案,在她看来,那副星星的心形图案和她在美国加州看到的牛郎织女星一样美,一样璀璨。
只可惜,星星的一边,缺失了一角。
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那个人,最终还是没有来。
秋凉微微笑着走下高台,向众人大声喊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到后来才发现爱你是一种习惯我学会和你说一样的谎你总是要我在你身旁说幸福该是什么模样你给我的天堂其实是一片荒凉要是我早可以和你一刀两断我们就不必在爱里勉强可是我真的不够勇敢总为你忐忑为你心软毕竟相爱一场不要谁心里带着伤我可以永远笑着扮演你的配角在你的背后自己煎熬如果你不想要想退出要趁早我没有非要一起到老我可以不问感觉继续为爱讨好冷眼的看着你的骄傲若有情太难了想别恋要趁早就算迷恋你的拥抱忘了就好爱已至此怎样的说法都能成为理由我在这样的爱情里看见的是我们的软弱我可以永远笑着扮演你的配角在你的背后自己煎熬如果你不想要想退出要趁早我没有非要一起到老我可以不问感觉继续为爱讨好冷眼的看着你的骄傲若有情太难了想别恋要趁早就算迷恋你的拥抱忘了就好
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经久不衰,秋凉张开双臂向众人鞠了个躬,良久,她抬起头来,眼里清明一片,她说:“哥哥,再见!”
与此同时,暗夜的大街上,疾风骤雨,雷电交加,汽车在大街上排起了长龙,一个容貌出众,清俊逼人的男人撇下自己的车子疯狂的在路上奔跑着,雨水已经将他的全身淋透,鞋子里甚至被灌满了水,春日里冰冷的雨水与寒风打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只是,再疼也疼不过心里那快要窒息一般的闷痛。
雨下的越来越大,前方的道路发生了车祸,道路被阻塞,大批交警赶过来维持交通秩序,这里的道路已经不允许车辆与行人再通行。
男人疯一般的硬闯过去,尽管样子狼狈,身手却丝毫不含糊,迅猛狠戾的瞬间放倒了几个警察,他迅速往前疾奔,后面有大批的警力赶了过来,团团将他围住,男人冷厉的眸光一扫,狠狠吐出话语,“拦我者,死!”
他丝毫不顾,狠戾出手,只要有人上前他便是一派厮杀,有警察拿着扩音器对他喊话,“先生,前方不能通行,请您转道别处!”
男人唇边泛起嗜血的笑花,转道?不,我的爱情,只在那个方向。
片刻,男人杀出一条重围,十几个警察竟然没能拦住他,他一个横扫,放到一警察以后,迅速向着他要去的方向跑去,却在这时,一束亮光打来,紧着着只听砰的一声,一辆疾驰中的摩托车狠狠撞在了男人的身体上。
男人滚出去很远,他趴在地上,不一会,他抬起头艰难的往前爬行着,口里发出孤雁一般的悲鸣,“sudie……”
他的身下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很快便被大雨冲刷干净,混在泥水里,流成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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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天V,更新了一万六千字,好累!
下一章,女主反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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