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声以后,张涛看到给双凤的震撼差不多了,他手再一挥,喊声马上停止了。
张涛把虎子喊过来说了点什么,很快就有近五十个高大威猛的年轻人跑到前面来。这些人可说是下冲年轻人中的精英,年纪与张涛都差不多,也是他的忠实追随者,一切唯他马首是瞻。
“把矿灯全部对着里面射!”他对这些人大喊。
里面那堵刚才还整整齐齐的人墙现在早已变得松松散散了。几乎所有人都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一些胆小的或者是与双凤并不是一条心的,更是借夜色偷偷溜开了。
“光头!光头!你给我滚过来!”张涛借着矿灯射出的亮光终于看到了在一个柱子后面躲躲闪闪站着的光头。
光头本来还想身先士卒与自己手下那些保安们站到前面压压场子,可一看到下冲这只队伍的声势,这整齐的方阵,这振耳欲聋、雷鸣般的口号声,这滔天的怒火,这直抵心口的杀气,他就只有收起这份逞雄之心,乖乖地躲到后面来观阵。他想,这那是简简单单的闹事队伍呢?这简直是令行禁止的部队啊!
张涛的表现落在光头眼里,也让光头对张涛有了更高的认识,这小子不仅功夫好,这组织与号召能力更是自己没法比的。
人家一声号召便能聚拢这么多死心塌地跟着的人,他也是本地人,可他是再怎么努力,甚至是花钱,那些乡亲们也是不会信他的。看来以后不能轻易惹这小子,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的。
“涛哥,你这小子不错啊!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光头一边硬着头皮往大门口走去,一边故作热情地招呼着。
他不这样不行啊!自己若是在人前太露出怂样了,他以后怎么有脸面在董溪这地界立足,又怎么有威信领着这一众保安呢?再说自己的老板陈老黑可是一直在后面虎视眈眈盯着呢,若是把他惹翻了,自己这饭碗能否保住都成问题了。
张涛冷冷的盯着光头没有接话。
光头只好讪讪地往下说:“涛哥,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商量着办吗?为什么要搞得这样剑拔弩张、生死相对呢?”
“光头,你这狗东西,你还有脸面说什么乡里乡亲!是谁让书付叔在井下无辜受伤的呢?是谁故意把书付叔不急着往医院送呢?是谁把书付叔的扔到我村就不管了呢?”张涛赤红着双眼怒吼着。
光头肚里那火呀,滋滋着往上冒,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在董溪这地界,除了自己的老板外,光头那可是名符其实的老大,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辱骂过啊。
可他也知道现在碰不得这只愤怒的雄狮,于是他只有陪着笑脸小心地说:“涛哥,你也知道,我也是打工的,端人碗受人管,没办法的呀。”
张涛知道跟这家伙废话没用,只有把他后面的老板逼出来才可谈事。于是他直接喊,“那行,你把门打开,我找你主子说话去。”
“这事我可更作不了主了。”光头望着张涛可怜巴巴的说。
“你真不开门?”张涛威胁着说。
他早就知道,这铁门后面就算是没有顶着许多矿木,硬推也是推不开的。他叫这几十个人站到门边其实是助声势和放烟幕弹迷惑对方的,真正的破门之法他早就有了。要到双凤矿部去,除了这大门外,还可以从后山绕着下去。
不过,张涛觉得只有从大门口进才可为下冲长脸,也给双凤以最大的震慑。
光头没有回话,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可他心里却在想,你涛哥再厉害也得先破了这条铁门再说,凭着你们站着的这几十个人想推开这铁门,那真是痴心妄想。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鄙夷的哼出声来。
张涛见自己没威胁到光头,反而遭光头哂笑。他也不怒反笑,豪气冲天地喊道,“区区一道铁门,就能难到我涛哥了吗?”
跟着他又喊,“虎子、猴子、龙古,搭人梯!”
这三个人应声而出,跑到大门口,猴子利索地爬到虎子肩上坐好,龙古躬着背双手抱着虎子的腰。
“好了!”虎子挺直腰杆大喊了一声。
“哥来了!”退后约二十米远站着的张涛暴喝一声便发足狂奔。
距虎子他们架的桥约一米远的样子,张涛起跳腾空,一只脚如蜻蜓点水般踏上龙古的背,又快速弹起,另一只脚重重地落在猴子的头顶上。
猴子瘦小的身子连晃了几晃,但仍然咬牙挺着。
张涛再一发力,整个身子便再次腾空,上身已经超过了铁门顶了。
他的双手搭在门顶一用力,身子第三次腾空,双脚稳稳地落在了门顶上。
这几下动作,如兔起鹘落,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也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
下冲这支队伍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张涛会采取这种破门之法,更不知道他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本事。
他们都傻呆着看着张涛表演,直到张涛如天神般傲然站到铁门顶的时候,大家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几百盏矿灯也都聚焦到他们的英雄身上。
对面那些站着的保安与职工,有的看得太入神了,都忘记张涛是自己的敌人,竟然也跟着喝起彩来。
张涛在喝彩声中再次起跳,跟着象大鹏展翅腾空飞起,又如饿虎扑食般向那堵人墙飞扑过去。
一看这架式,后面那些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站在那里的干部职工早逃得一个不剩了。
迫于光头的婬威和自身的职责所在,这些保安倒也还诚惶诚恐地留着,可谁还有胆接下张涛滔天的怒火与气吞斗牛的攻击呢?
人墙不攻自溃,张涛飞扑的地方,保安们呈乌合状四散逃开。
一个来不及避开的保安被张涛一脚踢飞,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才停子,发出鬼哭狼嚎的痛苦喊叫。
“去把矿木搬开!”张涛橫跨两步,逮住一个保安,以不容拒绝的口气厉声怒喝。
他一看这个保安面露犹豫形色,当即一拳砸去,这个保安也飞跌几米远躺到地上啃煤灰了。
他又逮住另一个保安说同样的话,“去搬矿木!”他一边喊一边将拳头高举着。
这个保安瞧到刚才那两个人的惨状,虽然知道这样做事后必然惹来光头的惩罚,但也比现在当场送命强,于是只有老老实实去搬矿木。
张涛才走到第三个保安身边,这个保安便惊惶地说:“我去搬矿木。”
跟着就有等四个、第五个主动去搬矿木,甚至比搬来的时候还积极。
堵在门口的矿木全部被搬开了,门也被打开了。
外面响起了下冲村民震天的欢呼,跟着他们就涌入了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