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的身体仿佛似无底洞,狂肆吸收外界涌入的黑色云气与精纯灵力,经运行周天转为己有,伴随道道实质若见的墨色气流与灵力的进入,萧萧体内紫白二色丹丸上的那道由细而粗的墨线,亦是不断向左右延伸,经过如此长的时间已蔓延出不小的领域,隐隐有及至三分,与紫白二色呈三分天下之势,而此丹丸亦可能真正的成为三色丹丸。
这种似无止境,又忘却时间的吸收足足过去两日之久,闭目中的萧萧身上的气息愈来愈雄厚,然而伴随此长的出现,定然会有彼之消亡,只见萧萧身前的那道由人魔幻化的光影,变得愈来愈虚弱与暗淡无光,此时已是恍若烟尘,飘渺若无。
人魔双目静静凝视身前心神俱在修炼之中的萧萧,欣慰的轻轻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萧儿,为师其中一桩夙愿已成,另一桩即是圣女之事,我想徒儿必定不会令为师失望”
“你的体质是万中难挑得其一的玄阳之体,为师曾听闻,是人即体分九阳,三阳即发肤皮骨与肉,六阳指含三阳之内的内府五脏及经脉精血,九阳是为含六阳在内的神魂意识,三阳即为玄阳,六阳称作元阳,而九阳正是纯阳,修得三阳之体,发肤皮骨肉坚韧,媲美灵器,修得六阳,身体之堪比元器,若修得纯阳之体,堪称不灭之体,只要神魂不灭,即可重聚人形,即如涅槃重生”
“你如今只是身具三阳,三阳比平凡人而不凡,却非是真正的玄阳之体,吾又听闻,修成真正的玄阳之体,须得地底火之精华。玄阳之火,炼其火而得,若欲炼得元阳之体,须得人间至阳至刚之火,元阳之火,此火唯有儒家圣人陨落之后体内而生,若能得到九道圣人陨后之火,那再好不过,至于九阳纯阳之体,顾名思义。须得九天之上的纯阳之火,然即使圣人乃至成道者都无法至九天之上,故此法不通,不过人间却是有此纯阳之火,只是若欲求之,亦比登天之事,故若求不得可放下,至于此火出处,日后你自会知晓”
“萧儿。你好自为之,为师……去也……”
人魔话音渐落,化作的那道光影终于散尽,似风吹散般不见踪影。只有那阵阵余音,许久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中,直至沉寂。
其间的萧萧,仿佛身处梦境。又似陷入昏睡,而外界传入的一字一句却是真切听闻,起初身形微怔。而后身心又敛,再次沉浸于与世隔绝的修炼之中。
而在萧萧修炼之时,镇魔峰顶,当日萧萧沦陷山月复的那块巨石之上。
夫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盘坐于此,自萧萧陷入石下的裂缝,巨石再次闭合起,便已坐在那里,似在守护下方的萧萧,如今已打坐足足两日。
而夫子的守护并不是多此一举,反而甚是必要,早在那夜与萧萧独处时便被有心人注意,其间萧萧的消失过程全落入那人眼中,这两日总是暗中窥伺此地,寻求时机,然而却见有夫子在,时刻不离,无有机会,遂只有含恨而去,而这人不是唐清风又会是何人。
且说唐清风身怀重任,这些时日都在暗中寻找人魔的封印之地,却是一无所获,直到当日窥察到此,才终于隐隐知道萧萧所去之地很有可能正是那位魔教人魔的封印之地,起初本想正魔大战,而后邪教从中浑水模鱼,岂料事情会发展到萧萧与魔教圣女单挑决胜负的局面,心里本来已颇不舒服,加之萧萧的消失,不必细说定是夫子厚此薄彼,遂心中的怨恨无以复加。
唐清风甚不甘心萧萧如此顺利地得到无论是儒圣遗物还是人魔传承,于第二日终于想到自认为是良策的妙计,此计是由唐清风主动去挑衅魔教,而后再添油加醋地引起正魔混战,到时两败俱伤,天邪教正可趁火打劫。
此想法固然是好,岂料唐清风自与慕紫衣战斗起至落花流水重伤狼狈而逃,都未引起正魔二道其余修士的关注,换言之,不是没有关注,而是饶有兴趣的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以致目的没有达成,却是落得诸人笑柄的下场,此后唯有缩在镇魔峰上,疗伤之余,不时来到夫子不远的地方,望向彷如一座雕塑坐立的夫子的背影,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来发泄当时的怒气与恨意。
只是唐清风不知道的是,早在其主动挑衅慕紫衣之前,那位柳家四爷已在暗中向诸正道修士落下狠话,倘若在这三日中有人胆敢与魔教中人发生摩擦,便是与他柳四爷过不去,与他柳四爷过不去,便是与武道柳家过不去,在柳家这座大山的压力下,无人敢于逾界,再者柳俊生的修为亦不可小觑,而唯独唐清风不知晓此事,也是柳俊生故意不告之,如此这般,唐清风成为众矢之的也在预料之中,这也怨不得别人,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
此时已是萧萧入关之后的第二日夜里子时,萧唐镇上依旧如前日里那般平静却又死寂,黑漆漆的月华下,烛火皆熄,唯有从忠武候府里传出星星灯火。
院中绿油油的藤蔓架下的长椅上,柳媚娘与唐仙儿相偎在一起,低声细语些什么。
“娘,萧儿去夫子那里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见回来?”,唐仙儿在柳媚娘怀里拱拱螓首,轻声问道。
“怎么?那段日子都不见你有如此念想,而如今萧儿回到镇上,不日则见,你倒反而愈加想念起来”,柳媚娘轻笑道。
“娘,难道你不想萧儿?”,唐仙儿微微转首,一脸促狭地道。
“我是他娘,能不想?”
柳媚娘娇啐一口,随后玉脸升起一丝黯然之色,轻声叹道:“只是萧儿的道,不在这萧唐镇……”
唐仙儿似有所感,丽颜顿生惆怅,静默许久。似想到些什么,抬首问道:“娘,萧儿能否胜过那魔教圣女?”
闻言,柳媚娘举目望向镇魔峰,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唐仙儿道:“也许会,也许……”
……
距离萧唐镇外不远的荒郊野岭,为防魔教中人不守信而攻上镇魔峰的诸正道人士,决定于此安营扎寨。
各修道家族或散修散儒三五人居于一处,或商讨除魔之计或议论一日之后儒道奇才与魔教圣女之间的一战。最终会花落谁家皆纷纷畅所欲言,或认为萧萧取胜,或认为慕紫衣得胜,甚至有人提言会是两败俱伤胜负难分。
在诸多正道人士聚集之处外,一道柔美身影静静而立,与之相比异常醒目,即使身处夜间,一身绿妆素裹亦是分外妖娆,处静撩人。不是颜家复雪又是何人?
此时,颜复雪双手负后,抬首望向夜色,脸上无喜无悲。而双眸却是不时一转,若有所思。
“少主,当下我颜家该如何处事?”,身后传来一老者的话语。
“临行之际。叔父严令,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颜家都要站在那人一边”。颜复雪淡淡道。
“少主指的可是萧萧?”
老者问出话后,自嘲明知故问,而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儒道天赋,此子来日定非池中之物,再兼身世背景,可想而知会是何种情景,若能与其交好,免我颜家一时不振只是轻而易举之事”
“你这交好二字又是何意?怕是别有深意”,颜复雪淡淡瞥眼老者,不悦地道。
“此间深意我想少主如此聪慧过人,定然晓得,其实这不失为良策,再者,少主与萧萧也算是有缘……”
“有什么缘?休要再言!”
颜复雪冷声打断老者话头,冷冷道:“天若真的注定亡我颜家,挡也挡不住,再怎么投怀送抱也是无济于事,反而落下水性杨花之秽名,有辱颜家祖先清名,这种事我不屑为之,也不愿为之!”
“男女之事,不是你不屑或不愿为之而可解决的,最终的结局是谁人都无法料到的?”,老者似有深意地笑道。
“什么男女之事?尽是些胡说八道!以后莫要再提此事!”,颜复雪沉声道,话语之中却是透露几分羞赧之意,而丽颜之上也是微露粉泽,只是在夜色下难以察觉。
老者一脸的似笑非笑,没有言语。
这时,颜复雪想到什么,秀眉轻皱,话音一转道:“你有没有发现唐清风的棋道法诀甚似颜家弈诀?”
闻言,老者也是眉头一凝,面露愠色,怒道:“当日武比,我见识过唐清风的棋道,可以说与颜家弈诀相差无几,只是微有变化,然这只是其表,不足以掩饰其里,我跟随两任家主这么多年,对颜家弈诀何其熟悉,我敢肯定唐清风修炼的正是弈诀!”
“唐清风,天邪教……”
颜复雪目露寒光,脸色冰冷如霜。
……
而在距离萧唐镇百里之外的字常道的道城,此时却是无萧唐镇那般沉寂,而是一如往日的歌舞笙箫,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悦来客栈,天字号房中。
修真门派的樊胜与袁啸天及那矮胖修士三人,正聚桌而饮,只是桌间气氛颇为死寂,三人皆是眉宇紧锁,举杯欲饮,却又横箸停杯。
“樊兄以为当下如何?”,许久之后,袁啸天打破沉默,笑问道。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无论孰胜孰负都于己无利”,樊胜面色沉重地道。
“那樊兄可有想到应对之法?”,矮胖修士又问道。
樊胜沉吟少许,之后道:“事到如今,唯有通知师门,才是上策”
“确实如此”
袁啸天二人颔首应是,随后低首各有所思。
……
除此之外,邪教诸徒亦是纷纷向萧唐镇边缘城镇汇聚而来,隐藏于暗中,伺机与唐清风里应外合,而收到唐清风此计无果之后,不知又在酝酿何阴谋诡计。
在诸多正邪人士暗流涌动之时,慕紫衣与江明月二人却是光明正大的入住兰陵郡内的客栈之中,整日品香听曲弹琴作乐,闲暇之余,还于郡内街上游逛,好不悠闲自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