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选出的孩子,若还想加入仙门,就只能参加荒岛试炼了。
这一轮结束后,整个山谷传来一阵压抑的私语,有孩童被选上的岛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神情骄傲的接受着来自四方岛屿的恭贺,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接下来是荒岛试炼,紫衣胖子带着众孩童及各岛朝仙会的负责人来到一处海滩。
荒岛试炼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让这些孩童从这里游到对面的一座荒岛上,从荒岛之中取到一件信物再游回来,即可获得仙缘。
然而信物只有五件,而且藏在岛上不同位置,这要求孩童们除了有足够的毅力外,还需要一些运气和手段!
这五件信物分别来自五大仙门,取得哪座仙门留下的信物,便可进入留下信物所在的仙门。
鱼旺岛的三个孩子早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死了,但还是有资格在一旁观看。
令夜寒意外的是,参加荒岛试炼的孩童只有不到百人,莫队长告诉他,其中不少孩童是各岛一些权贵的孩子,来此只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被直接选中,并不参加残酷的荒岛试炼,只有那些贫困人家的孩子,才会拼死一搏。
五大仙门将第一轮的灵石平分后,提前来到了荒岛最中心的山顶,等待试炼的开始。
“吴道友,你这次为贵派收了一个炊金体的弟子,想必回到门派后,师门长辈定会重重褒奖。”夏钟宁一本正经的说道。
吴晨甫微微一笑:“夏道友严重了,没有师门就没有今rì的吴某人。能为师门尽一份微薄之力,已是与有荣焉,何敢求什么褒奖。倒是冷仙子,白白得了两万灵石,在下真是羡慕的紧啊。”
冷心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必羡慕,只要你肯将这炊金体的孩子让出,想必有人也不在乎这两万灵石。”
“是啊,”李文松见冷仙子开了口,连忙附和道:“吴道友此话未免有些得了便宜卖乖。”
吴晨甫一窒,苦笑道:“是,是,吴某孟浪了。”
李文松暗中嘀咕了几句,看了一眼清水门的龚元凌,大有深意的说道:“龚道友似乎兴致不高,莫不是后悔了吧?”
龚元凌眉头微皱,道:“我那种小气的人吗?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哦?”李文松不解的问,“是什么事?”
龚元凌面sè有些yīn沉,沉声道:“我有一散修弟弟,本来说好要参加这次大会的,可不知为何到现在一直没来见我。”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李文松洒然一笑,“可能是还没来吧。”
龚元凌摇了摇头,“不对,舍弟身上有我送给他的储物戒指,而且戒指上留有我的一缕灵识,我隐约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附近。”
“龚道友不必担心,令弟可能是有事月兑不开身,”说话的是吴晨甫,“既然他带着留有你一缕灵识的储物戒指,若不放心,你探察一下他在哪里,我让陆岛主将他带来。”
龚元凌面sè一红,以他的修为只能隐约察觉到戒指在这附近,却无妨准确地找出具体位置,当下有些尴尬的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不必麻烦。”
此时七星岛主岛的海滩上,近百名孩童站成一排,每个人都面露坚定。
许夜寒望着这些孩童,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这些孩童之所以如此舍命修仙,无非是为了让自己一步登天,让家里好过一些。目的简单而又明确……
然而作为修真者,许夜寒明白,这所谓的荒岛试炼只是一场戏,一场修真者无聊打发时间的一场游戏。
这些孩子之中,总会有人能取到信物。若取得信物的孩童具有灵根也就罢了,若没有,那么等待他们的不会是他们所想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仙术,最终,只会沦为“仙人”们的奴仆。
想到此处,许夜寒冷冷一笑,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
莫队长告诉他,荒岛试炼通常要持续一天,许夜寒打了声招呼便径自离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马上回住所,而是在岛上闲逛了起来。
此时,岛上大部分人都到海边看试炼去了,街道比之前空旷了许多。
许夜寒在一家酒楼前停住了脚步,略一犹豫,便走了进去。
刚过晌午,酒楼里的人明显比外边多了许多,许夜寒捡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许夜寒便开始打量这间酒楼。
酒楼不大,但是里面的布置倒也说的过去。
听着酒客们的谈论,闻着淡淡的酒香,许夜寒思绪有些飘忽。
这些酒客多数是从外岛来的,谈论的话题也基本上是关于这次升仙大会的。
“仙人……”许夜寒喝了一口酒,心中有些怅然。
曾几何时,他也曾坐在酒楼之中,听着诸葛叔叔讲述仙人的种种。
如今,他已经坐在了具有仙人的岛上,只是,讲故事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酒楼里的谈话的声音比较大,可是许夜寒此时却是半点儿也听不到,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往事和手中这壶酒的身上。
不知不觉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情绪浮现心头。
许夜寒苦笑一声,这股情绪竟然是……孤独。
十多年来,他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森林和大海中挣扎,却从未感到过孤独。
而现在,静静的坐在这里,一壶酒竟让他产生了孤独的情绪。
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懊悔。
许夜寒开始问自己,当年撇下妹妹,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仙人到底对不对,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不会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若留下来,那么结局只有一个,两个被挑断手脚筋的小孩一同死在莫归森林之中。
这是一场赌博,神秘老者的话让他意识到他赌输了。
许夜寒猛灌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充斥着他的胸腔,而他的心,却依旧伤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酒一直喝到rì落。
满桌的酒壶,说不尽他心中的悲怆,rì暮风寒,不及他心中的悲凉。
晚鸦归林,灯火点点。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大地上,是那么的微弱而昏暗。
整个大地,已渐渐的被黑夜所吞噬。
许夜寒独自走在大街上,身影显得有些萧条和落寞。
他已经一有些醉了,生平第一次喝醉。
空气微凉,夹杂着淡淡海腥味。一股冷风吹过,掀起了他面前的长发。
许夜寒的表情已经渐渐开始变化,从惆怅到平静,从平静再到yīn冷。
“这是踏入修真界前最后一次懦弱,从现在起,不需要任何哀痛。”
许夜寒目光森然,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