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涯失态的模样让天剑宗弟子意识到杨梓骁很可能就是那个杀了张武德的人,不约而同转头望向面无血色的杨梓骁。
嗒嗒嗒……
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凌乱脚步声,引得地面都微微颤动,从脚步声可以大致判断出来人至少有数十个。
黎天涯脸色蓦然变得极为难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当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浑浊的双眼中猛然迸射出一道决绝狠厉的精光,毫无预兆的突然一脚踹向跪倒在地的杨梓骁。
黎天涯的含怒一脚,劲道凶猛,仿佛下了全力,完全可以开山裂石。
“砰!”
杨梓骁双膝屈跪着被远远踹飞,砰的一声砸在身后十几米外的院墙上,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那院墙遭到强力冲击,瞬间轰然崩塌,嗤啦嗤啦的乱石滚落声顷刻将杨梓骁的身体湮没,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
“咝!”
众人看到这一幕,登时惊的倒吸一口冷气,瞠目结舌的望着脸色阴沉的黎天涯,又瞧瞧被乱石堆埋住的杨梓骁,神色震惊无比。
好狠的一脚!
挨了这一脚,杨梓骁即使侥幸不死,也定然难逃残废的下场。
易天与洛妙玉吃惊无比的看着黎天涯,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下如此狠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杨梓骁好歹是天剑宗弟子,你身为堂堂天剑宗内门长老之一,在听到杨梓骁是杀死张武德的凶手后,连问都不问,就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自己门下弟子下如此重手,未免太过凶残了吧。
更何况有这个必要吗?
“你……黎长老,你这是何意?”易天心神稍定,快步奔到倒塌的院墙下查看杨梓骁的伤势,发现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并无生命危险,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大为不满的对黎天涯说道。
“连张城主的儿子都敢杀,这孽畜死有余辜!”黎天涯毫不理会易天的责问,满面怒容的厉声怒骂道。
“黎长老,你都还没询问过,怎么就如此武断的认为是杨梓骁杀了那张武德?”易天面色大为不愉的反驳道。
虽然他猜测黎天涯这么做很可能只是故意做给张天放看的,但他心里清楚,真正杀死张武德的是自己,杨梓骁只不过是为自己背了黑锅而已,若是杨梓骁因此而真的被黎天涯给杀了,他恐怕会从此良心难安。
“老夫做事用不着你一个臭小子来指手画脚。”黎天涯怒视一眼易天,寒声道。
“哼!黎长老好大的威风!”一声冷哼从大门外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大步流星的踏步而来。
身后还跟着众多身穿统一官服的官兵,个个全副装备,气势汹汹,一行数十人如潮水般一下子全涌进府内,使原本尚显宽敞的院子塞得略显拥挤。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不消说便是罗阳城仅有的三名副城主之一张天放,身穿一袭灰色长袍,脚穿一双白色长靴,凌空踏步,衣袂飘飘,如同一尊天神,高高在上,俯视下方的众生,随意一声冷哼犹如闷雷炸响,震得所有人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几名修为差一些的天剑宗弟子甚至直接被震得口吐鲜血,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好霸道的气势!
好强大的威压!
不愧是罗阳城十大高手之一!
张天放一出场就来了这么一手,所有天剑宗弟子都骇然不已,顾不得脸色苍白脑袋晕眩,齐齐聚拢到黎天涯身后,与张天放一方形成两军对垒之势。
院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极致,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轻轻擦出一丝火花,便能轰然爆炸。
静寂无声,针落可闻。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天剑宗弟子们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紧张忐忑过,不,应该说是惊惧交加,一个个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张天放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天剑宗被尊为梦幻大陆正道之首,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世人无不敬仰,而能成为一名天剑宗弟子,无疑是千千万万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天剑宗,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无数天剑宗弟子们最大的骄傲。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张天放这个传说中的传奇人物,罗阳城十大高手之一,他们的骄傲瞬间被击的破碎不堪。
人家只是冷哼一声,就已经将大家震慑如此,个个皆成了惊弓之鸟,可想而知这张天放的修为深不可测到了何等地步。
别人或许还好一些,没有半点修为的易天与洛妙玉是所有人中最不堪一击的,彻底遭了殃,两人被震得倒摔在地上,直到此刻仍两眼金星直冒,两耳雷鸣滚滚,胸口就跟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你没事吧?”易天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关切的问道。
洛妙玉的情况比易天更加不妙,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苍白如雪,毫无血色,好看的秀眉紧紧皱在一起,神色显得十分痛苦,张口急促呼吸着,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曼妙的娇躯轻轻颤抖着,显然受伤不轻。
自从与洛妙玉相遇以来,易天对她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连骂她一声都舍不得,宝贝的不得了,哪曾想到这该死的张天放一来就把洛妙玉震伤成这样,让易天心疼之余又愤怒不已。
怒,大怒!
马了戈壁的,敢伤了我内定的老婆!
绝世强者算个屁,副城主了不起?罗阳城十大高手又如何?
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照样要你付出代价!
易天双拳紧握,抬头望向站在院子居中有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张天放,双眼微眯,眸中迸射出凌厉阴狠的精光。
现在他暂时还干不过这个老怪物,但这个仇他先记下了!
张天放似乎察觉到了易天咄咄逼人的目光,视线唰一声转了过来,当看到那目光的主人居然只是一个毫无半点修为的普通人时,不由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堂堂天剑宗外门驻地里会有普通人存在。
而更为令他讶异的是,在场的天剑宗弟子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几乎都是敢怒不敢言的震惊和恐惧,唯有这个家伙,除了眼眸中极力压抑的愤怒之外,没有一丝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