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rì的夜晚总是短暂,太阳却如同约了情人的男子,早早出现在空中。
一名年纪不大,齐家武丁打扮的人站在的虚掩的灰木门外,看着被老鼠啃食过的门角,眼神飘忽,犹豫了半晌,才推开木门,走进了房间。
他刚一进房间,见床上坐着一个满身血渍干涸的少年呆呆的看着他,立时脸sè惨白,鬼叫一声,吓得后退两步,直碰到门槛,跌坐在地上,张着嘴指着前方却说不出话来。
坐在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一凤。吴一凤刚醒,听到木门吱呀声,便坐起了身来,却不想对方看到自己如见到鬼魅。
吴一凤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脸呆滞的看着坐倒在地眼神惊恐的武丁,问道:“你找我?”
武丁听到吴一凤开口,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不是死死了吗?”
吴一凤眨了眨眼睛,只觉莫名其妙,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随后暴怒的骂道:“你妈才死了,一大清早就来诅咒老子,老子诅咒你父亲现在还是处男!”
那武丁见吴一凤还能说话,也不计较吴一凤猥琐的诅咒,长舒了口气,喃喃道:“原来没死啊!”
吴一凤不再去理睬这武丁,跨过他身旁,甩了甩头,风sāo的出了房间。
吴一凤到了武丁洗浴的地方,洗了个澡,除去了全身汗水留下的黏感和血渍。径直走向了演武场。
当吴一凤走到演武场时,二十新招募的武丁外加周瓜洲同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一凤。
其中一人,整个头绑了厚厚的一层白布,露出一张嘴和鼻子外加两只眼睛,从这一双略带凶狠的三角眼来看,这人豁然是和吴一凤比试的矮个。矮个受的伤对他的体质来说算不得严重,但也不轻。此时竟带伤习武,可见他这身六重境界的修为确实不是侥幸。
吴一凤全然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勾起嘴角,笑着走到矮个跟前。突然,吴一凤头向后仰,作势yù撞向矮个的脸,矮个两眼露出恐慌,头仿佛被人按住,竟没有想到躲开,只是双手捂面。
良久,矮个没有感觉到被撞的痛感,拿去双手,见吴一凤猥琐的笑着站在原地,惊出一身冷汗。
吴一凤冷笑了两声,走到矮个身后,一把将矮个身后的人推开,自己站了过去。
若换做刚入府那会儿,被推的人可能会和吴一凤大干一场,可此时他只有震惊,昨rì他可是亲眼见到吴一凤被一个六重境界的人暴打而受了重伤,而且整个齐府也传言他已经死了。可就是这个被认定死了的人,今天竟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何让人不惊?
吴一凤自站到矮个身后,矮个便全身不自在。仿佛背后有一条恶毒的蛇盯着自己一般。
周瓜洲皱着眉,看着吴一凤,并没有呵斥他。倒不是周瓜洲心存愧疚,而是他实在困惑。他此时虽满心疑惑,却强自紧闭着嘴不去追问缘由。讨厌一个人,即使对方有天大的秘密,自己也会装作对这个秘密丝毫没有兴趣。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他从昨rì吴一凤和矮个的较量看出了吴一凤确实是三重境界,可一个三重境界的人如何能在重伤几近死亡的状况下复原,周瓜洲紧盯着吴一凤,仿佛想要看穿他的一切,直到武丁们交头接耳,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转移了注意力。
“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痛苦!而作为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舍弃,尊严不能舍,什么都可以没有,骨气不能没有!”周瓜洲面sè严肃,义正言辞地背诵着光武城中有‘乘鹤诛仙,一剑破天’之美誉的天才剑客,白鹤楼的训世名言。
吴一凤从未出过武阳镇,自然是不知道光武城中的白鹤楼曾经说过这句话。他立时对绿胖子大为改观。暗暗点头,低声道:“这肥青蛙说话真他妈有水平!”
站在吴一凤左边的人,见吴一凤点头,目不斜视的看着绿胖子周瓜洲,没有张嘴,用鼻音道:“别看胖子长得不厉害,修为可不俗!”
吴一凤闻言,揣摩了好一会,才算知道说的是什么内容,随后左顾右盼的寻找声音的源头,最后视线锁定在左手边站得笔挺笔挺的人,这人正是被矮个抽的犯愣的高个。吴一凤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轻问道:“嗯、嗯,肥青蛙修为很厉害!”
“那可不?据说这胖子可是九重凝丹境界。”高个依旧目不斜视的用鼻音道。
话音刚落,吴一凤身前的矮个突然侧过头,大喝道:“你不会用月复语就别说话!”矮个满脸绑着绷带看不清脸sè,可这声音却让人大抵知道他此时很不友善。
高个脸sè也随之一僵,干笑了两下,却不作声。
吴一凤一皱眉,脸sè沉了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这矮个是指桑骂槐,自己昨天让他毁了容,今天不敢找自己的麻烦,却来找这个被他欺负了的麻烦。随后他又弯起了嘴角,心里暗笑:“赶着来送死,别怪老子!”
“肥青蛙,我没说话!”吴一凤看着脸sèyīn郁的周瓜洲大声说道。
矮个闻言,回过头看向周瓜洲,恰在此时,吴一凤猛地一脚前抬,矮个余光虽见一脚踢来,想要避开,却是来不及。
吴一凤这一脚已经踢到了他想踢得地方。矮个闷哼一声,弓着腰,捂着,冷汗直流。
“你想让老子半身不遂,老子让你断子绝孙!”吴一凤为了报昨rì之仇,才选择站在这个位置,如今jiān计轻易得逞,如何不意气风发。
“让你打老子,踢死你个王八蛋!”吴一凤一脚中标,又起一脚,矮个有心躲开,但男人的脆弱处受到了攻击,他早已动弹不得,只得拿双手去挡。可惜,他的疼痛让自身力量分散,双手只对吴一凤的攻击起到了缓一缓的作用,随后矮个又中一脚。矮个吃痛下,大腿紧靠,护住要害,为了保险起见,还将双手捂在其上。吴一凤不依不挠,再次准备踢过去,矮个惊惧,双目噙泪,如泣如诉地道:“别踢了,别踢了,哥,再踢就坏了!”
此时,周瓜洲神sèyīn鸷,双手握拳,拳上笼罩着一层淡蓝sè的气芒。
一旁的高个见周瓜洲已然发怒,憋红了脸,依旧用鼻音道:“不好了,胖子发飙了。”
吴一凤虽然报仇报的通体舒畅,却也听到了这个如同闷雷的焦急声音。抬头一看,果见周瓜洲面sèyīn沉。
吴一凤对着周瓜洲傻笑了两声,随后双手抱头,仰望天空并不存在的鸟儿,嘴中还吹着乱糟糟不成调的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周瓜洲闷哼一声,昨rì的事尚未平息,倘若今rì再出了什么状况,他在齐家家主面前也不好再找理由,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又对吴一凤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层。“总有一天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周瓜洲想到这,拳上的武元之气才消散。
月下黄昏,只有夏rì才能见到。
众武丁拖着一身疲惫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在今天的训练中,有两人表现的相当奇特,一个猥琐,一个兴奋。
若是往常,猥琐的那人自然是吴一凤,可这次却不同。猥琐的是矮个子,他整整一天都将大腿合拢,两脚却如常的分开,那模样怪异自是不多说。看得众人想笑,却又慑于矮个子的狠劲不敢笑。而吴一凤之所以兴奋,并不是因为他给自己报了昨rì的仇,虽然报仇也是其中之一,但最主要的是自他今天训练开始就发现自己的修为达到了四重境界。
演武场,众人散去。吴一凤双皱着眉,看着天空的残红,一脸茫然。他茫然的是为什么每次受了重伤后,不仅没死,修为反而晋升一重。对于寻常人家的孩子来说,一般都有家中的长者教授习武,可吴一凤自小便没人教过他,因为他父亲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不过他随后就不再想了,原因是他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但,他能解释这个奇异且不寻常的现象。
吴一凤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哇哈哈……我他妈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