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夜空,散落着满空的星辰。月光皎洁如霜雪,投shè在这片佳木葱茏的山林,使一个男子笼罩在这银sè的光晕中,似幻如虚。他静静立在直插云霄的古树之巅,双脚如蜻蜓点水般搭在柔弱的顶枝上,竟没有压弯。林间的疾风驶过,拂过他柔顺而光泽的银sè长发,他缓缓的闭上那双澄澈如紫水晶的双眸,感受着自然的触感。突然,他如宝剑般锋利的双眉紧蹙,但又在一瞬间如莲花般绽开,大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道白影缓缓的又突兀的立在他背后的古树上,来者虔诚的单膝跪在他的背后,脚下的枝条也没有压弯的痕迹,只见来者轻声道,仿佛怕打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清闲:“影殿,王找您。”他听到了,但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熟睡般。但他的双眼已然睁开,眺望着远方漆黑夜幕下灯火辉煌的王城,他无奈的叹了个气,如同迟暮老者对岁月的感慨,只见他的右手行云流水的在空中挥舞,片刻后便消失在了那人的面前,与此同时,他已然站在了一座雄伟宏大,美轮美奂的城堡前,守护者们见到他的到来,不约而同的整齐而虔诚的单膝跪地,迎接着这位天之骄子。他的神sè依旧如古井般波澜不惊,前行着,王宫中不允许时空转移。
当他穿过黛sè的城门,走过奢华的幻凰琉璃装饰的前厅,踏着如星辰般耀眼的石道,进入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缘的王之大厅。在这显得过分庞大的大厅中,在显露着斗转星移的巨大壁画前,一位看似年仅三十左右的男子安详又严肃的坐在银sè的王座上,绅士的优雅又带着致命诱惑的成熟感,这个男人便是千羽一族最伟大的君王之一,同时也是他尊敬的父亲:千羽渊。同样鬼斧神工的五官,同样摄人心魄的双眸,当二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彼此间都散发出骇人的气场,血腥中暗藏的暴戾,可怕下掩埋的杀戮。战斗的硝烟弥漫在了整个殿堂内,安静,仿若世界失去了声音。
最终渊闭上了双眼,他投降了,渊败了,影却不解父亲为何而退让。只见渊站了起来,骄傲道:“影,我的儿,你在那片森林中所经历的一切终于使你成长到了现在的成就,你超越着族人,超越着长老,也超越着我。在年仅十九岁之时便达到了如此高度,是我也为之汗颜。但你要知道,我们的图腾『圣祭』,力量绝非就只有如此。它如同一块璞玉,仅显示了它微弱的光芒,所以我希望你能将它厚重的外壳敲开,露出它真正的璀璨的光芒。”
影显然对其表示了平静,或者是恐惧,因为该到了那个时刻了。传闻每个有资格成为王的候选人都必须完成王的试炼,而这最后的试炼会让执行者痛苦不堪,这是为了让下一位王不会在关键时刻有妇人之仁。他听自己的母后谈起过,当初自己的父王,也就是眼前的千羽渊,他得到的试炼便是斩去他父亲的手臂。这让影惶惶不安,只见他的眼神有点空洞,只是轻轻的说了声:“我该做什么。”他的声音如同佩环相碰般清悦,但是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忧伤。千羽渊又怎么会不知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心思呢,只见渊闭上了双眼,酝酿了许久才慢慢的沉重道:“最后的试炼,在『兽冢』屠杀噬兽『北斗』。”渊话音刚落,千羽影便猛然抬头,惊愕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他的内心在狂暴的呐喊:为什么是它,为什么!不过影终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只是再次的低下头,压抑着自己的悲伤,似宣誓道:“是,我的王。”
突至的晚风从厅外吹入,吹散了二人的银发,一点点,泪光在风中被吹散,湿润了影的发梢。千羽影走出了大厅,脸颊在月光下可以看到两条清晰的泪痕。那个晚上,影无眠,整整一晚,他都在回忆从前,自己的年幼时,它如蒙上了厚厚yīn霾的灰sè世界,枯燥乏味,,毫无安全感。但在这个灰sè中有任何的sè彩的话,那便是与它,『北斗』相处的rì子。
『北斗』时千羽渊最宠爱的噬兽(注:噬兽,拥有着超越野兽的力量与接近人的头脑,是力量的代名词。且拥有一个专属的噬兽技),也是被渊驯化的守护兽,它安静而温和,从不凭借自己可怕的力量去伤害任何人,但在面对自己的主人有危险时,它会奋不顾身的进攻,它也是影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在那个可怕的森林中。记忆在这个夜晚无情泛滥在影干涸的心中,无法压抑,也无力压抑。
当天sè破晓,海面上的第一道曙光狠狠的刺入了影的瞳孔时,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刻了。在庞大的王城之北,驻足了大半的族人,人山人海,因为他们都知晓了,他们的影殿,从有记忆起便开始面对种种磨练的影殿终于迎来了他人生的最后的试炼。如果这个试炼通过的话,那么千羽影便有资格成为下一位王。在人群zhōngyāng的一片真空区中,千羽族的王室与长老们都静静的等待影的到来。
“渊,真的要让影去『兽冢』吗?让他去面对『北斗』,甚至屠杀它。”一个美若天仙的成熟女子面露忧sè,华丽的服饰使她笼罩上一层女神的光晕。她便是影的母后,千羽渊的妻子,千羽若。
“我已经将『北斗』放入『兽冢』了,并且对它使用了『迷失』。”千羽渊的双眼布满了痛苦的血sè,连那光泽的银发也有了几分苍白的颜sè,他又何尝睡过。
“『迷失』!”若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惊愕,有些失声道,“你这不是逼他们退无可退嘛!”原来这『迷失』是千羽一族的图腾『圣祭』专门对付野兽的技能,可以使野兽丧失理智的暴走。
“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谁也无法阻止。”渊也微微低头,这场决斗让他也痛苦,对战的双方,渊都不希望受伤,但偏偏这双方中只有一方可以活着出来。这时,北门开始喧嚣起来,那拥堵的人群主动的让开了一条小道,无数族人都狂热的望着这唯一的皇子,年轻有为,十九岁便可以拥有成王的资格,这在千羽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可他们都看到了影光芒万丈的时刻,却不曾在意他的失落与低沉。当影走到渊的身边时,他直视着渊,二人如磐石般屹立,一动不动,彼此看着对方,嘴唇蠕动着,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影没问为什么要这样,渊也没有解释,连句小心也没说,因为他明白自己儿子的纠结,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是宿命,当不知何时起,这个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时,便注定了所以,影所做的一切不是开端,亦不是终结,仅仅是一个过程中的很小一步罢了。他们谁也无法摆月兑命运的枷锁,只有默默忍受。
当渊挥手间,一个时空的洞穴突兀的扭曲着这个世界的出现了,这是通往『兽冢』的洞口,通往痛苦的地狱之门。因为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王的唯一继承者,他将背负族人的期望与未来,他无法任xìng,也没有资格任xìng。他,终于踏上了最后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