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钱迷迷糊糊中感到什么人在说话,慢慢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城东家中的床上,而自己身前的桌子旁,两位捕快在说着什么。
此时,那两位捕快见吴钱醒来,一脸喜sè,赶紧来到床前,其中那位年长,一脸大胡子的捕快将吴钱扶起笑道:“吴捕头,您终于醒了,嘿嘿,您可睡了整整一宿了。”另一个瘦瘦的年轻捕快也是连忙关心道:“是啊,吴捕头,您可总算是醒了。”
吴钱自然认得这两人乃是孙捕头的左膀右臂,那一脸大胡子的汉子叫韩发财,另一个瘦瘦的汉子叫王明,此时见这两人一脸关心之sè,吴钱心中一暖,也是一脸微笑道:“有劳两位兄弟照看了,对了孙捕头、陈捕头呢?”
那两人听了吴钱的话,脸sè变的十分难看,吴钱见此,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慌忙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我。”
那叫韩发财的汉子眼睛红红道:“陈捕头被昨晚上那伙黑衣人打成残废,孙捕头也已经身亡了。”
吴钱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大惊失声道:“什么,怎么会这样,莲花观的人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然后,那名叫王明的捕快慢慢讲述这一切。原来,在吴钱前去追陈捕头等人后,孙捕头不放心,便带了几个受伤不重的兄弟前去查看,那几名捕快当中便有韩、王两位捕快,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正在混战的莲花观道士,孙捕头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只好硬着头皮去助拳。由于孙捕头曾经被赭衣汉子打伤,一个不留神竟然被两名名黑衣人偷袭致死,幸好后来莲花观那名矮胖道人带人及时赶到,一场厮杀,那五名黑衣人力竭被杀,而莲花观的那位高瘦道人也被斩去了一臂,莲花观也死伤了二十多名弟子,但是他们不敢停留,直奔赭衣汉子逃走的方向而去,正好赶上陈捕头带人和那两位黑衣人纠缠,周围躺下了数十位捕快,显然陈捕头等人也支撑不住了,一干人立马加入厮杀,那两位黑衣人也没有逃月兑被绞杀的命运,但是其中一位竟然用毒针打在了陈捕头左腿上,陈捕头虽然及时斩掉左腿,但是人也废了,随后一干人扑向院子,结果院子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大战过的痕迹,还有两摊脓血。而经过这一战,一干捕快损伤七十多人,死了就有近四十人,而莲花观中的道士也死了近三十人。
吴钱听到这里,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一战竟然这样惨烈,孙铁男也已经身亡,要知道孙捕头为人极好,尤其是对待自己这干捕快兄弟,没想到他竟然折损在这里。要不是昨晚,自己把握住机会,痛杀宋天行,恐怕自己也没资格在感慨了吧。至于莲花观的东西估计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在我吴钱手里吧,不过此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就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何况郡守宋天行死在自己手里。吴钱想到这里,不动声sè地问道:“难道莲花观的人没有抓住盗宝之人?”
韩发财抹了抹眼泪低声道:“没有啊,那院中我们都翻了个遍,除了几件浸泡在两滩脓血里的衣物,没有别的东西啊。”
三人沉默了一会,王明好像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道:“昨天郡守大人好像也失踪了,而且……”
吴钱听到王明提到了郡守失踪,心里一动,又见他支支吾吾,淡淡道:“怎么了,有话就说出来。”
王明和韩发财对望了一眼,小声道:“昨晚上在院子里的连套衣物,其中有一套是赭衣汉子的,另外一套是郡守大人的,我们也是听郡守府的管家说的。”
吴钱听完了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微微舒了口气,看来他们也已经猜测到了郡守,估计不会牵扯到自己,想了一会,又问道:“那莲花观的人知道吗?”
王明点头道:“他们估计也已经猜到了,他们还找到了李都尉,但是城门一直有人把守,没人出城,虽然莲花观的人不怎么相信,但是郡守失踪,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是先回观里商量对策去了。”
吴钱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好,这件事牵扯到了郡守,不是我们能够管的,只要做好我们本分就好了。”王明和韩发财点头称是。
吴钱见状又道:“那过世的兄弟们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韩发财悲伤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抚恤金也已经发到他们家人手里了,至于兄弟们的尸体,我们已经收敛,就等后天一起埋葬。”
吴钱闻言,脸sè也变得好了一点,说道:“那便好,后天我们就去送兄弟们一程。”
“嗯……”韩发财和王明重重的点了点头,韩发财见吴钱仿佛有什么心事,勉强笑道:“你看,吴捕头,你饿了吧,我叫人去给你弄点吃的啊。”说完朝王明使了个眼sè,两人便告退走了出去。
吴钱点了点头,目送他们二人离去。吴钱见两人走后,微微一叹,眼睛望着桌子上的烛火发愣,内心却是极为不平静,世事难料,人生如梦,想着昨天还和自己一块共事的兄弟,如今有许多却不知魂归何处,心头涌上了一股悲凉,人如蝼蚁,命值几何,富贵功名都做了土,想那赭衣汉子秦朔武艺高强,在江湖上也是宗师级的人物,要不是他贪图莲花观宝物,怎么会命丧宋天行手中,还有那郡守大人宋天行要不是他报仇心切,心有贪念,又怎么会被秦朔暗算,想到这里,吴钱摇了摇头,不由的自嘲,自己不也是心有贪念,要不然自己为何会藏起莲花观宝物,想到莲花观的宝物,吴钱心中不由得一阵火热,要知道那可是修仙者都要争夺的宝物,吴钱恨不得立马跑到他昨rì埋藏宝物的地方,将宝物取出一观,不过,吴钱还是压制住了这股冲动,谁知道那里有没有人监视,还是等风波过去后再作打算。
就在吴钱想着心事时,在关宁城郡守府里前院正厅,五位身着官袍的人,默默地坐在左右两边的椅子上,其中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身着淡蓝sè官袍的老者微微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诸位大人,如今郡守大人不知身在何处,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啊。”
那几人听了老者的话微微沉默,其中一位穿着深蓝sè官袍长着小胡子的jīng明中等身材的男子起身道:“李兄此话有理,那处院子我已经带人看过了,衣物的确是宋大人的,恐怕宋大人已经……哎,我看此事还是上报朝廷的好。”
那位老者和剩余几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叹道:“那就听凭杨大人的吧,既然宋大人和此事有关联,那就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说到这里,那老者也不再言语。
听了老者的话,一位长得脑满肠肥的,身着青绿sè官袍的男子疑虑道:“那莲花观怎么应付为好?”
先前那名jīng明汉子哼了一声,淡淡道:“此事上报朝廷,就让朝廷对付好了,难道莲花观还敢质疑朝廷不成。”一干人听了jīng明汉子的话,脸上缓和了不少,点头称是。
距离关宁城不远的北部一处小山,山中苍翠幽深,悠扬的钟声响彻山林,一处占地极广的道观耸立在半山腰,密密麻麻的亭台、阁楼、大殿数之不尽,在道观深处,一处大殿内,四位身着道袍的道士分坐两旁,其中三位就是那追拿赭衣汉子的三位中年道士,另外一位则是面无须发,红脸道人。
此时殿中气氛格外压抑,那红脸老道听了下面三位道士的话,无奈道:“照你们这么说,那群黑衣人极有可能是宋天行的手下,至于那赭衣汉子和宋天行极有可能已经身死,我观中之物丢失不见了。”
左侧那位矮胖道士点头道:“是的,师兄,师弟惭愧,没能找到丢失之物。”
那红脸老道闭目沉思了一会,对另外两位道士道:“谢师弟、王师弟,你们怎么看?”
另外两位中年道人中,那位只剩下一臂的道人起身道:“师兄,师弟猜测那盗宝之人还在关宁城内。”
那红脸老道脸上yīn晴不定,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丢了就丢了吧,我等愧对历代祖师啊。”
那矮胖道人见状大急道:“师兄,不如我们传信让赵师兄回来,就算是将关宁城掘地三尺,也不能丢了那道书啊,那是祖师留下的修仙之术啊,乃是我观传承之物啊。”
另外两名道人也急忙起身道:“请师兄三思。”
红脸老者忧伤道:“我怎能不知,可是自祖师之后,历代能修道诀者寥寥无几,如今我观中只有赵师弟一人,只能使我观勉强齐身四大道观,可是其他三观比我们强大太多,其他道门也是对我们虎视眈眈,现在更是多事之秋,不宜大动干戈,何况昨rì葬送了数十位弟子,罢了,随他去吧。”说到这里,红脸老道一脸悲伤和无奈。
那位高瘦道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凛,低声道:“莫非此事有其他道观中人插手。”
那红脸老者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希望是我多虑了。”
其他三人相互间看了一眼,一脸无奈,便不再言语,显然已经接受了红脸老者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