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第四十章 离家

作者 : 无名果

()眼看要过年了,我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了三姨家,踏上了归途。上次从三姨家回来,二表姐病嫁他乡,大表嫂抛夫弃子,我心如刀绞。这次闻听王玲玲噩耗,我痛不yù生。长久以来的思念,我所盼来的竟是绝命的消息。我坐在客车上,眼望车窗外,仿佛听到那诺敏河上传来的哭声,王玲玲母亲那哀嚎声,她含辛茹苦地拉扯,最后是还给她的是河中漂流的一具尸体------脸上仍然存留着对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的渴望的一具尸体。她不服父亲的命令,她反抗,她挣扎,最后以死来做结论,这是王玲玲的xìng格,一个倔强山里姑娘的xìng格。我默默的为她祈祷,让她在冥冥的世界里安息。把我们美好的童年一起带走吧。

没有小火车,公共汽车就是快,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到家了。我把王玲玲的事告诉了家人,他们也都非常悲痛,为王玲玲感到惋惜。母亲还掉下泪来:“多好的孩子呀!总来咱家帮我干活,她怎么就那么烈xìng啊?说死就死,死就那么容易吗?”母亲的话语中字字都饱含着思念。句句都透着悲伤。

过年后,牛文也上班了,他是接他父亲的班,他父亲把校长的位置转给了兒主任,江桂琴接替了主任的职位,我还是代理班主任。我边教学,边复习历史,地里等学科。一心为考军校做着准备。

十月份又到了,今年的兵种是步兵,地址是吉林省某地区。也不错,离家还不算太远。这次领兵的领导姓包,皮肤黑黑的,他是炮兵连的副连长,负责我们县的招兵工作,他得知我会拉二胡,又会写毛笔字,还会识歌谱,他很是器重我,在体检时他始终领着我,不少人认为我和他有亲属关系呢。

这次我在大队排了第一号,穿上军装那天,还给了我们几天假,允许我们走走亲,访访友,我去了老姑家,二姑家,二大伯家,就没去老叔家。他们给我拿钱,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块上海制造的宝石花牌手表的钱。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戴上了手表,还是夜光针的,晚上看点,方便多了。临上火车那天,我胸前带着大红花,排着队伍,告别了送行的人们,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我向往的部队征程。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的冬天,黑龙江省是寒气逼人,可是当我们步入吉林省境地时,天空yīn的不见太阳,等我们火车驶进了兵站后,天空下起了毛毛雨,落在地上立刻冻成了冰,这一年的气候及其反常。我们在兵站吃了一顿连菜带饭混在一起的大米饭,香极了,吃过饭,我们又开始南行,当到吉林省,柳河县时,正是半夜十二点。我们下了火车,又上了汽车,当我们到了大郑家堡新兵连所在地时,都下半夜一点多了,到了那里,有几个老兵班长早己做好饭菜,我们又是一通吃,这次吃的不如兵站的好吃,炊事员把大茬子做糊锅了,有点串烟味,可我还是吃得饱饱的。

第二天我们新兵二班的战士,都没睡醒,可是起床号吹响了,我一看表,正好是五点钟,班长告诉我们,部队起床的时间是固定的时间,无论是chūn夏秋冬,都是五点起床,晚上九点钟就寝。我急乎乎的起了床,班长教我们如何做‘内务’,做内务最费时间的,就是叠被子,要把棉被叠得四楞的,芳芳正正的。褥单上不准有褶皱,平时不准在行李上躺着,在褥子上坐着都不行,只有听到就寝号声时,才能打开行李,月兑衣进被窝。我们住的是地火龙床,(床下是用砖砌的跑烟的炕洞,向外散发热气。)床被烤的热乎乎的。床上铺的是稻草垫子,垫子上是一个毡褥子,毡褥子上是棉褥子,睡上去很舒服。

我们早晨穿上衣服,先是去cāo场跑步,跑完步回来进行整理内务。我们收拾完内务,洗脸,刷牙。我洗脸的速度比他们都快,因为我从不用香皂,肥皂之类的东西,清水几把洗完毕,我刷完牙,洗完脸给其他战士们到洗脸水,刷牙水。我想进步,好好干,一定要在部队出息出息,绝不能辜负家人对我的期望。

白天新兵训练队列,这是最基本的训练,首先是齐步走,跑步走的基本要领,两手提与腰间,听到命令‘跑’时,才能迈出第一步,这是班长在给我们上队列课时讲的,我都默默的牢记在心。正步走是最后的队列项目,首先要分解进行训练,踢腿,摆臂,都是见真功夫的,踢出的腿不准弯曲,脚尖尽力向前伸展,和地面保持平行,手握空心拳。前摆臂时,手不准超过衣服的第二个纽扣,,后摆臂时,摆不动为止。转弯时也很难,有不少战士掌握不好,以左脚为轴,转体九十度,右脚迈大步,然后左脚再用力踢出,这样队列走出去才有jīng神。

休息时,我们爬山,我问班长这是什么山,他告诉我们说:“这是长白山,长白山上有特产,人参,蕨菜,好多山产品,还养蚕,每年夏天满山坡都是蚕农,当你弯下腰在桑树叶下细看时,发现蚕蛹在不断的吞食桑叶。蚕农告诉我们,用火也可烧烤蚕蛹吃,我刚来时,很害怕那东西,没见过那东西,更不敢吃。”我听了班长的话后,心想,等chūn天到来时,我一定尝一尝。

晚上九点前这段时间,是我最难熬的时间,困的我不知趴在床沿上睡了多少次,因为我在家时,没有电灯,过着rì落而息,rì出而做的rì子,人是随着太阳走的,可在部队黑天以后,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无法打发。如果连队要是有活动时间还过得快,如果是zìyóu活动,大部分同志在给家写信,写rì记。我也写rì记,家信我来到第三天后就写了。

通过几天的队列训练,城市兵,和农村兵截然分开了,农村兵很少有人喊苦,喊累。可是城市兵的体质都差,把他们累得叫苦连天。我不但没感到苦,我还在大半夜偷偷的起来帮炊事班挑水,炊事班的水缸不是瓷缸,而是油桶做的,我个子不高,像水桶里倒水很费劲儿,挑完一缸水时,我就累的通身是汗了,炊事班里共有三个大油桶装水,三个大油桶装满水一共一千多斤水,每个油桶都能装三百多斤。我还没等挑到一半时,炊事班的同志就起床了,他们比我们起床早,要做饭,挑水等。见到我帮忙,他们很高兴。还把我帮忙的事汇报给了连长,包连长一直任我们新兵连连长,他在周末大会上表扬了我,我第一次得到表扬,偷着乐。

在部队里是过着有规律的生活,时间过得非常快,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新兵连要待上三个月呢,我们第一次在部队过年,连长要求每个班都要出节目,形式不限,我一个人出了三个节目,三东快书(赔茶壶)歌曲(驼铃)还有一段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沙家浜》里的军民鱼水情一场戏里的郭建光的唱段,(祖国的好山河寸土不让)引起了阵阵掌声。过年的那天晚饭,我们吃了十二个菜,但是不准喝白酒,啤酒只是一小碗。象征xìng的,战士们没有一个想家的,都很快活。

在我们班里还有一位同志姓商,叫商志安,他体质比我还好,在晚上做仰卧起坐时,他一气儿能做一百个,我连五十都做不到,他也很上进,他看我起床他也起床,他看我去炊事班,他也去。这样我们俩个人挑起水来快一些,没等炊事班人员起床,我俩就已经挑完。

我们新兵连,总共有一百多人,入伍的士兵有河南省的,湖北省的,辽宁省和黑龙江省的,我们的营房坐落在一个山坳里,这里的山很高,不像我家住的大山里,我家住的大山里是小兴安岭,没有这么高的大山,连绵不断,蜿蜒起伏,这里的山上,有的山上有树木,有的山上树么很少,全是石头。

顺着山路一直向南走是一个村庄,村庄的名字叫郑家堡,那里有一个小火车站,是长chūn通往通化的必经之路。距离县城,只有十几里地的路程。营部设在火车站附近,而团部设在我们新兵连的后山坳里,我们刚到新兵连不久,就去了团部,在整个团部的大礼堂里,有一千左右战士。

一侧是我们新兵,另一侧是老兵,欢迎我们新兵的会议还没开始,老兵那边就响起了嘹亮的歌声,从歌声中可以判断出有很多部落,每一个部落是一个单位,没一个单位有一个指挥,指挥的战士站在大椅子上,看他们的指挥水平,不亚于专业指挥家水平。他们指挥的越用力,战士们的歌声就越高亢,我被他们的歌声和那潇洒的指挥们迷倒了。我不禁暗暗的佩服战士们,真了不起:“rì落西山红霞阿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是友谊把我们连接在一起······

那节奏明快,令人斗志昂扬的一首首歌曲,拉开了欢迎新兵大会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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