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蒋老师对我的猜疑以后,我尽量不去想那件事,我暗地里解劝自己: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表面上要坦然,举止要大方,我不断地对自己说着,可是,这件事又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见人就说,对谁都讲:“我坦然,我没有那心思······”
在学校里,张凤芝对我也很坦然,她知道我是步兵四连的战士,她也知道我和徐海林认识,可她就是不提她和徐海林的事,我也不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当我的校外辅导员,我照样复习准备报考军校,备课,上课,忙得不可开交。
周rì,我们放假,学校决定所有的老师都去勤工俭学,上山采蕨菜卖,也叫我和所有的老师去山里游玩,采山蕨菜,长白山里盛产蕨菜,校长邀请我参加,我很高兴地应约参加了。
我穿上军用胶鞋,登山时方便,当我到达学校时,老师们早已等候在那里了,校长看我一身的装束,像是那么一回事,他一声令下,我们出发了。
我们一直朝南走,不远就进入了长白山里,一望无际的林海,到处生机盎然,绿郁葱葱,由于我不熟悉路途,所以我走在队伍的最后,张凤芝由于身体肥胖,也走在队伍的后面,蒋焕晨时而回头看我一眼,我想距离张凤芝远一点,可是山路就那么窄,无奈,我们还是一前一后地走着。
到了山里,我立即像月兑缰了的野马,这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长白山大山里,我想象着东北航rì联军总司令杨靖宇烈士,当年就转战在这里,与rì寇周旋了几个月的时间,最后牺牲时,被rì寇剖月复验尸,发现杨靖宇烈士的肚子里全是树根和野草,我们革命先烈就是这样,凭着一种无谓牺牲的jīng神,硬是把侵略者侵略者赶出了中国。
今天我们踏着烈士曾经走过的足迹,回味着当年抗战的硝烟,聆听着战马的嘶鸣声,再看看我们现在,悠然自得,游山玩水,我们的内心深处,怎能不深切的怀念,当年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而献出生命的先烈们?愿我们与英魂同行。
也不知道我们走了多远,山连着山,翻过一座还有一座,有几户人家坐落在山坳里,远远的望去,他们好像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一般,远离喧哗闹市,过着清闲的rì子,修身养xìng,其乐无比,我正在眼望远方,想着心事时:“看啥呢?采多少蕨菜了?”一听声音,我知道是谁了:张凤芝。
她走到我跟前,看我的竹筐里有多少蕨菜,远远的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儿,我想躲开,可是一想,没必要躲开,我要坦然,我要大方,才能显得我心里没有鬼。我大大方方地把我竹筐递给她看,她踩的比我多,鲜女敕的蕨菜有秩序地躺在她的竹筐里。
她见附近没人,便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你都看见我给他送白面油饼了,咋还假装不知道啊?”
我一愣道:“知道啥呀?”“我和徐海林的事,你怎么不问我呀?”她又问我说。
“还问啥呀,没等我问呢,麻烦就来拉,蒋老师说我和你,嗨,别提了,我,我冤枉啊我。”我差点用哭腔和她说话。
“别听他竟歪歪别人,他家穷的那样,我怎么和他生活呀?还有个老棺材瓤子,我和他是谈过两年,可那时,看他很用功,能出息出息,可是到头来,什么也没考上,还是当了老师,一年才挣那么几个钱,我可受不了。”
她一连气儿说出了她心里所想,看得出她的直率,谁让我们部队里人才济济呢?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当兵的,她可能还和蒋老师谈着,也许早就成了一家人,我说当地老百姓有的看不上当兵的,原来是有原因的。
我们俩谈得正起劲儿,山对面有几个当兵的,也正往我们这边看,好像是我们连队的战士,徐海林的身影时隐时现,我心想:坏了,今天我们连队也放假,莫不是徐海林领着战士也上山来了。
他要是看见我和张凤枝在一起,又是一顿醋意大发,我急忙往回走,张凤芝在我身后跟着,她似乎也看到了山那边的人,明白我在故意躲开他们,怕出什么闲话,我们还没走几步,天有不测风云,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提着竹筐,雨水眨眼间流满我们两个人的全身,无处躲避,没有闪电,没有雷声,下的是蔫吧雨,还真大,我月兑下军上衣给她遮雨,因为我还有军衬衣,他蹲在山坡上,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为她挡雨,她很感激我。
当雨下得小一些时,有几个老师走过来了,他们也是落汤鸡一样,张校长看我和张凤枝在一起,他脸上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笑容,我没在意。
“湿透了吧?快回去,别感冒了。小芝,你咋样啊?”张校长问张凤芝道。就在我纳闷儿时,张凤芝的话打断了我的猜疑,
“没事儿,老叔,你没事儿吧?”张凤芝问张校长。原来张校长竟然是张凤枝的老叔。
“赶快回家,咱们去学校。”张校长对我们大声说道。我们顺着山路往回走,等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在学校里,老师傅早已把饭菜做好了。我们进屋里后把外套月兑下来,身上的湿衣服向外直冒热气儿。
我们围着办公桌坐着,十几个菜香喷喷地摆在桌子上,张校长笑着走到我跟前:“小李子,今天本来是个高兴的事,可是老天不作美,这也好,我们就当是洗了个澡,来,今天一醉方休。”
我一听,心有余悸,那天在蒋老师家喝酒的事还没完,今天还要喝,我可不敢,可是嘴上还不能说出来,张校长看我有点为难,便说:“不要紧,今天咱们喝啤酒,啤酒不醉人。”
老师们也一再说:“喝点啤酒,走一天了,又赶上了雨,喝点儿暖暖身子。”
我一看盛情难却,就坐在了教导主任身边了,他是个鲜族人,他吃的菜里都有辣椒,红啦啦的,我对辣椒也不陌生。
我们互相敬酒,在不知不觉中,我喝进去了四瓶啤酒,我的头有一点晕,但是不严重,比起在蒋老师家差远了。
当我喝完六瓶啤酒时,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啤酒,张校长还说,啤酒不醉人,等我喝完六瓶啤酒后,就再也喝不进去了。张校长看我实在不喝了,也不再劝我了,我起身要往回走,老师们也都喝的差不多了,有的老师已经走了,我们把采的蕨菜留在了学校,作为勤工俭学用,卖掉蕨菜,可以买一些办公用品,山里学校都是这么搞的。
我半醉半醒的走在回连队的山间小路上,张凤芝老师走在我身边,我们边走边说着话儿,我对她讲起我们家乡的寒冷,她津津有味儿的听着。我们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连队。
此时的蒋老师也不知了去向,不知道他是喝完走的,还是没喝酒就走了,当时没有在意他。
当我一到连队,徐海林在营房的南头正等我呢,他满脸不高兴:“你才回来,她没和你一起回来?”我有点没听清,“什么?你说是谁?谁没回来?”
他见我有一点多了,“你别装糊涂,今天我们也上山了,看见你们在一起了,还说的那么近乎。小李子,你可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你不应该有事瞒我,说吧,到底你和张凤芝有没有谈?”“谈了,可不是谈恋爱,我们谈蒋老师了。”“蒋老师?蒋老师是谁?”他一听我说,又有另一个人出现了,他急忙追问道。
“那个人就是原来张凤芝的男朋友,他们俩一起读书,一起毕业,一起当老师的。”我不假思索地一连气儿说了出来。
他一听张凤芝原来还有男朋友,他自语道:“我说一个大姑娘不能这么大岁数没有对象嘛,她原来是在骗我呀。”
“没有骗你,她很喜欢你。她不再爱那位蒋老师了,因为他家里太穷了。”
徐海林看我不像是在骗他,我趁此机会说出了我以前所想的话:“我不想说,又怕你不相信我,那天,蒋老师也怀疑我和张凤芝有关系,我差一点和他闹僵了。你可知道,我才十八岁呀。我怎么可能呢?”他一听我说就乐了。
“谁在那里说话呀?”连长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俩的谈话,“我,李占有。”
“找的就是你。”连长大声重复道:“找你半天了,来一趟连部!”
我离开了徐海林,去了连部,我喝的啤酒,也有酒味儿,连长一下子就闻出来了:“你又喝酒了?怎么回事?”
“今天去学校参加勤工俭学去了,上山采蕨菜去了。回来时张校长非要我喝点啤酒,他说啤酒不醉人的。”连长没有多问,“今天刚接到的文件,入党提干两项制度改革了,党员是有比例的,不是都能入党了。也不准在部队里直接提干了,都得通过报考军校,军校不是分文理科了,而是都考理科,数,理,化,语文加政治,今天找你来,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该怎么发展,你要自己拿主意呀。”
我听完连长的话,就觉得胃里直往上攻,头晕的难受,“哇”的一声,吐在了连长的办公室里,原来喝啤酒也上反哪,我急忙找拖布,擦地面,一连气儿的道歉,心里想着:我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