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焰等人眼中,严王已经被困许久了。即便不死也应该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中,对此火女毫不怀疑。但随着严王一道道强烈的生命气息在地底蔓延开来时,众人却是纷纷面sè一变。
火女的双眉也是微微皱起,不过随后又冷笑了一声,看着严王被困的方向道:“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出姑nǎinǎi的手心,你这只是在自掘坟墓罢了。”
原本火势就极为的浩大的双龙之上又分出了十几条支线,随后猛然蹿向了噬魂鼠所盗出的那些小洞。不得不说鼠族在这方面的造诣的确极高,即便以火女这种实力所发出的火焰,也是许久之后才能赶得上依旧飞速挖地的噬魂鼠。
但火女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体力的急剧消耗,随之火龙之上的火苗也在逐渐变得暗淡,最后终于被其中的严王一刀破开,随后从容的从中走出:“老女人,老子要不是没选好合适的衣服,早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着一脸欠扁样儿的严王,火女颇有些愤愤不平,但刚想再次动手时却已经被身边的冰焰给拦住了:“你退下吧,这小子身上有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严王此时已经换好了一套衣服,抬眼看了冰焰一眼道:“老头子,不是我跟你抬杠,但不管你看上什么,老子都没打算给你。”
冰焰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yīn笑:“不必你给,我自己抢便是。”
严王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家子都没什么好人,感情从你这开始就臭不要脸,也难怪你身后那女人那么嚣张了。”
二夫人闻言冷笑了一声:“反正今rì你肯定是要死于我父亲手中的,便是让你再猖狂一下,你又能如何?过会儿不只是你,连你那个废物徒弟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严王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想的却几乎跟二夫人是一样的。如此敌人根本不是自己能力敌的,而如果就这么冒然施展慈悲盾印,甚至都不知能不能准确命中对方。况且完整版的慈悲盾印实在比内分泌失调女人的大姨妈还要不稳定,万一到时又失效就更让人无语了。
严王没再跟二夫人斗嘴,只是转头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岳大狼:“大狼,这次算是师父对不起你了,不光没能帮你出气还连累你。”
此时的岳大狼却反而慢慢镇定了下来,几步走到严王身边道:“师父,您别这么说!虽然我认识您时间不算长,但我能看得出,您是个好人!”
严王无奈苦笑一声:“好人?好人可是通常没什么好下场的。岳族长,大狼怎么说也是你的长子,你总不会真的任由那个女人对他下毒手吧?”
岳天啸闻言神sè复杂,但偶然抬头看到冰焰那冷冷的目光时却只能咬牙道:“是他自己勾结外人对三狼下此狠手,即便真的被杀也是死有余辜,我不会过问。”
岳大狼听罢这话眼圈有些红了,双膝一屈跪在了岳天啸近前:“父亲,孩儿重伤了三狼自然是死有余辜,但这事与我师父无关,能不能请父亲不要为难我师父?”
严王叹口气让他起来,怎奈这次的岳大狼却似乎格外坚定,任凭自己如何拉扯就是不愿起身,严王摇了摇头道:“傻小子,你这父亲眼中只有利益,连你这个做儿子都能舍弃,更何况我只是个外人?你求他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
“可是……”岳大狼神sè中满是犹豫,但此时一个有些沙哑的老妇人声音却已经从不远处传来:“大狼,你师父说得对,起来吧。”
岳大狼脸上一惊,急忙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而此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缓步从外围走来,手中还拄着一根有些破旧的拐杖,脚下更是有些踉跄了。
“母亲,您怎么来了?”岳大狼顾不得许多,几乎是双膝当脚一般快速跪爬到了那老夫的身旁,随后眼中也终于淌出了泪水。
严王也是一愣,而在听到岳大狼的称呼之后也知道了,这老妇应该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了,只是却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最让严王觉得诧异的是,这位狼族族长的大夫人身上似乎没有一丝妖力波动,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极为苍老。佝偻的身躯在秋风中稍稍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摔倒。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而不像是能称为岳天啸夫人的女子。
大夫人面sè极为平静,但满是褶皱的脸上却又有一丝悲愤:“大狼,起来吧,别让别人看笑话。”
岳大狼不敢违逆母亲的话,只是快速月兑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母亲有些单薄的衣衫之上,转而又指了指身后的严王:“母亲,这是我师父。”
严王此时也收起了平rì里的嬉笑,正中走到两人身前施礼道:“见过老夫人,在下严王。未经您允许冒昧之下收了大狼为徒,还望您能谅解一下。”
大夫人微微一笑:“您客气了,大狼能有您这样的师父是他的福气,想必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严王闻言很是苦涩的一笑:“哪里,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他了。”
大夫人摆了摆手,缓缓转身对着冰焰道:“想必这位就是冰焰蛇族的族长吧。”
冰焰脸上满是不屑之sè:“正是老朽,你又是何人?家族在何处?”
大夫人平静道:“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妪罢了,自然比不了您的身份,而且说起来我还要矮您一辈。”
岳天啸见自己妻子出来后也是眉头紧锁,不过此时也不能不说话了,急忙走到冰焰身旁道:“岳父大人,这是我大夫人,刺凤。”
冰焰初时并未在意,但听到岳天啸最后那两个字时却瞳孔猛然一缩:“刺凤?”
岳天啸愣了下:“怎么了岳父大人?”
冰焰却是并未再理会岳天啸,只是面sè瞬间已经缓和了下来,缓步走到大夫人面前道:“不知令尊怎么称呼?”
大夫人淡淡一笑:“刺八荒。”
冰焰呆呆半晌无语,许久过后才继续试探问道:“敢问令尊是不是曾经有个称号叫八荒无极圣手?”
大夫人不语,只是微微点点头,显然算是默认了。
冰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火热,语气也变得极为尊重:“失敬失敬,原来是无极宫中的高人,但不知八荒前辈现在可好?”
大夫人摇了摇头:“家父多年前已经过世了。”
冰焰又是久久无法言语,最后才重重叹息了一声:“可惜,可惜了。”
他与大夫人明白这番对话是何意,身旁的众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一旁的岳天啸满是疑惑道:“岳父大人,不知您与拙荆刚才所谈的究竟是何意?”
冰焰错愕的打量了岳天啸几眼:“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位夫人的家世来历?”
岳天啸茫然的摇了摇头:“小婿确实不知。”
“暴敛天物啊!”冰焰感慨一声却不打算再跟岳天啸解释什么,只是再次极为恭敬的对大夫人道:“那不知令尊是否有将他的绝技传授于您?”
大夫人呵呵一笑:“家父的确将平生所学传于了老妪,只可惜我资质平庸,实在无法跟家父生前相比,更是愧对圣手宫的名号。”
冰焰这才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却依然不死心道:“老朽听闻令尊生前曾经遗下一副八荒无极图,不知您是否……”
“冰焰前辈实在高看老妪了,那是家父毕生研究出的,老妪这种资质怎么可能得到真传。”
大夫人毫不迟疑的打断了冰焰的话,而此时冰焰擦算彻底死心,脸上的表情也再次变得有些yīn寒:“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事暂时放放吧。刺凤夫人,令郎用不是很光彩的手段把我外孙打成了重伤,您不会还想袒护于他吧?”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大夫人竟是真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是他自己在扛,我这个做母亲的着实有些不称职。现如今我已是风烛残年,即便想袒护他也没有多少机会了。今天即便死,也要死在吾子之前。”
冰焰并未因为大夫人的话而产生一丝的怜悯,反而愈加鄙夷的冷笑了一声:“据我所知圣手宫中都是一脉单传,而且并没有什么战斗力,既然如此你又用什么来拦住老朽?”
大夫人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慈祥的笑意,回身颤抖着手模了模岳大狼的头:“用老妪这条命。”
岳大狼十分惶恐的再次想给母亲跪下,却被一旁的严王伸手拦住了:“大狼,照顾好你母亲。”随后自己双手各提一把骨刀来到了冰焰近前道:“老东西,有种别在这欺负孤儿寡母的,冲老子来。”
冰焰脸上笑意更盛:“哈哈……就凭你?”
严王深知自己不是冰焰的对手,但现在自己却是唯一还能出手与之一战的人。此时已经不愿再说什么废话,两手的骨刀一前一后分别砍向了冰焰的头和腰际。
冰焰脸上笑意不减,而眼中却已多了一丝森然的杀机。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单手随意挥出之时严王竟是已经连退了数步,根本没能冲到冰焰近前。
严王再三忍耐终于将那口即将喷出的逆血压下,随后不加停顿的再次疯扑了上去,但没有什么例外的再次被击退了。冰焰仿佛就是在戏耍顽童一般,也不急着杀严王,就这么一次次的用妖力给予严王重击。
如此反复十几次之后,冰焰终于有了一丝不耐,同时也为严王身体的变态防御而惊讶不已。自己几乎已经算是出了七成力了,饶是如此严王却还是能不屈不挠的向自己冲来,难道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不成?
天sè终于渐渐发黑,一轮满月渐渐爬上了半空中,而此时的严王,早已伤痕累累。
冰焰面sèyīn沉的看了挣扎走向自己的严王一眼:“小子,是不是死前不受些折磨便觉得浑身难受?”
严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沫,看着冰焰狂笑了数声:“老子就站在这里,有本事打死我啊!”
冰焰双眼微眯:“也好,反正我也玩够了,冰火叠劲!”
无数红蓝双sè的虚影在冰焰身前交叠着,瞬间已经形成了一只红蓝各半的巨大掌印,而冰焰此时便单手推着它急速冲向了严王。
严王深吸了一口气,同时身上所有灵力瞬间爆发,灵骨也处于了随时都会爆裂的状态。但就在严王的慈悲盾印还未施展之时,眼前的冰焰却已消失了,随后严王便感觉到冰焰的气息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而且攻势赫然是冲向大夫人的!
“桀桀,既然八荒无极图并未传承下来,留着你也是个祸根,死吧!”冰焰狞笑着将冰火叠劲幻化出的掌印推向了大夫人,带起的劲气瞬间已经将她花白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只是反观大夫人时,却是面sè依旧如常,并未有哪怕一丝的慌乱。
岳大狼大惊失sè,下意识的便想横身挡在母亲身前。但就在此时,却有一道黑影却更快的越过众人挡住了大夫人,随后用仅有的右臂猛然探出迎向了冰焰的掌印。
冰焰原本已是信心满满,但自己的冰火叠劲与那人相触时,竟是被那股刚猛要极点的妖力硬生生挡了回来,自己更是因此连退了数步。
而此时来者也已然说话了,满月之下的那张冷峻不已脸也变得缓和了一些,转头轻声对大夫人道:“母亲,孩儿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