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绝望了一眼青鸾的背影,眉眼温柔,不过这一刻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除了爱子心切的陈氏外,肖侧妃也哗啦啦的流下了眼泪,她并没有想陈氏那样赤/果/果的指责上官绝,而是一面哭的像是喘不过气来,一面却口齿清晰的指着上官绝道:“绝儿,你为什么要害沥儿,沥儿一直都很尊重你这个大哥啊。”
这个感情好,直接给上官绝定罪了,青鸾脸色微沉,语气不悦的说道:“肖侧妃,您老敢情是眼神不好,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相公动手脚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呢,空口白话的便指责相公,您可真心慈爱啊。”
肖侧妃面色一白,身子微微的晃了晃,一副被青鸾吓到的样子,青鸾自嫁进秦亲王府便甚少跟她打交道,即便是有交集的时候也从未展现过此刻的犀利。
“嫂子,祖母好歹也是您的长辈,您怕是连女戒都没有学好吧。”上官静本就看青鸾不爽,一看她口舌犀利的气倒了肖侧妃,便也言语不善的还击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犹如菜市场般的嘈杂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到了最后,老王爷的一声怒吼才让众人都闭上了嘴。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老王爷快步的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上官沥,又仔细的看向那盘杂乱无章的棋盘,越看脸上越是惊异,过了好半晌才猛然间抬起头,手指着上官绝,一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上官绝没有理会老王爷的目光,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又将一子落下,不过就是一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就扭转了过来,对面的上官沥方才如梦初醒了一般,身子猛的一震回过了神来。
陈氏本就站在他的旁边,连忙问道:“沥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上官沥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一时有些弄不清楚怎么回事,陈氏更急了,这孩子怎么跟傻了似的,连连拍了他几下道:“你刚才怎么了,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陈氏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已有所指的看向上官绝。
上官沥模了模鼻子道:“娘,我没事,刚才我就是沉浸到了棋局里面。”说着推开了陈氏,走到上官绝的跟前,朝他作了一揖道,“大哥,多谢你了,不过弟弟才智有限,刚才那棋局里面蕴含的东西也就领略了两分。”
“这已经是很好了。”上官绝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上官沥的肩膀。
上官沥转身对着老王爷说道:“祖父,不论是才智还是武功,我差大哥远的很,所以后面的排兵布阵也不用比了,大哥作为秦亲王府的继承人去西北,我很服气,这一次就算我跟着过去也会京里辅佐大哥的,助他早日掌握西北的兵力。”
老王爷听到上官沥这一番话,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连连的说了两声“好”又道:“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两个这样,祖父心里头高兴,也能放心让你们去西北了。”
肖侧妃、陈氏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上官沥如入了魔一般,醒过来后竟对上官绝愈发的信服了,该不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咒术吧?
上官煜到底还有几分见识,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没再开口,只是看向上官绝的目光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他当真是如此的厉害,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边老王爷已经发话了:“好了,既然沥儿认了输,今日的比试便到此为止,大家回去早日歇着吧,以后我不希望在府里头听到什么有关合不合适的言论。”
“是,祖父,我们都明白的。”这一声答应是来自上官沥的,这二房当中也就数他心情最好了,即便是输都输的满脸笑容,他的心里早已经将上官绝当成崇拜的对象了,刚才的一场棋,上官绝的每一招都不是按着常理出的,看上去杂乱无章,一开始的时候就连他都以为大哥其实是不会下棋的,可是到了后头,那棋局当中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一套高深的武功,而且自己每下一步,都像是在大哥的预料当中,一步一招,这个中的奥妙也就只有入了棋局才能够领悟。
上官沥当然知道这是大哥借着棋局教导他呢,虽然因为时间短暂不能全部领悟,可是这样的下棋方式当真是闻所未闻,同时也让他对上官绝佩服的五体投地,棋力高深的人下棋那是走一步看三步,上官绝却是走了第一步,胸中便已经有了整副棋局,更是连对手的路数都给算准了,这一副心思当真是七窍玲珑,再给他二十年的功夫都学不来的。
老王爷都发话了,上官绝和青鸾便率先出了院子。
夜色已深,上官绝拒绝了老总管安排的提灯笼的小厮,只是牵着青鸾的手,踏着月光,一起慢慢的往听涛苑的方向而去。
青鸾感觉的出来上官绝的心情不错,她也知道他的这份好心情是因为上官沥,上官绝虽然嘴里说着只要她一个就够了,可是他的内心的深处其实还是很渴望亲情的,比如说对老王爷,比如说对上官沥,因为害怕被伤害,他便故意装作满不在乎,不曾拥有便不用承受失去的痛,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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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一夜,秦亲王府再没有人说什么了,青鸾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彻底打消了念头或者只是被上官绝暂时的震慑住了,总之就再没有那些质疑的话了。
当然青鸾也没有功夫去管这些了,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腻歪在了一起,可是一想到之后的离别,青鸾就觉得心里酸的慌。
天亮的时候,上官绝就要整装出发了,青鸾几乎是一夜无眠,侧头看着边上的人,眼泪就这么“啪啪”的落了下来。
青鸾辗转反侧了一夜,上官绝自然也睡不着,本是闭着眼睛假寐的,青鸾这一哭当然也就再睡不住了,伸手将青鸾搂进了怀里,语带心疼的说道:“你这一哭,我便是走都不放心啊。”
青鸾吸了吸鼻子,两世为人,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成熟冷静的面对任何的场面,她也告诉自己即便是心里头不舍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让上官绝牵挂,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这感情真的很难控制。官眼像指切。
上官绝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一手轻轻的抚着青鸾的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相互依偎着,慢慢的看着窗外的黑暗被明亮所取代,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都起床了,青鸾终于调适好了自己的心情,直起了身子。
夏至安静的带着人进来伺候,夫妻二人洗漱过后,便直接去了二门的地方,上官沥已经在二门处了,二房的几个人都赶了出来相送,小扇子的身上背着两个包袱,身为上官绝的贴身小厮,自然是他去哪里自己便跟着去哪里的。
夏至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塞了一双鞋子给小扇子:“听说西北的姑娘很开放,你可一定看好了世子爷,这双鞋便当成是你替我家小姐看着世子爷的报酬。”
小扇子欢欢喜喜的接过了那鞋子,心想,他家爷连那红袖楼的女人都不屑碰,怎么会碰西北的那些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女人呢,这大抵是夏至不好意思找的一个借口。16XRy。
“西北的风沙硌人的很,这一去定能让我看上去粗犷点,你要等我回来。”小扇子看了一眼夏至,谁知道这历来都让他人缘不错的女圭女圭脸在娶妻一途上踢到铁板,只希望西北的风沙能够将自己磨的粗粝点,好歹别在这么白白女敕女敕的像个孩子了。
上官沥看到上官绝同青鸾一道走过来,便停下了叙话,冲着上官绝道:“大哥,祖父一早便出去了,让我们俩时辰到了便自行出发不用等他了。”
上官绝点了点头,这才又转过身来,凝视着青鸾,最后却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我走了。”
青鸾心头难受,到底忍住了眼泪,点了点头,看着上官绝身姿利落的上了马,看着马蹄翩飞而去的身影,眼泪才缓缓的落了下来。
又站了一会,直到再听不到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青鸾才动了动身子。
夏至也知道青鸾心里头难受便上前说道:“世子妃,不如奴婢让人早点准备马车吧。”
今日本是卫思洛的洗三礼,上官绝一早便要上路自是没法参加这洗三礼,夏至想着青鸾早早去了威远侯府,也好过面对空落落的听涛苑呢。
PS:我保证只让他们分别很短的一段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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