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剑风下马,直奔大厅便看到迎上来的秦睿,顿时激动的迎上前,“秦大哥!”
“贤弟!”秦睿扶住了他,“贤弟你受苦了!”
“大哥才是!”楚剑风看着消瘦的秦睿,声sè有些哽咽,“我一路赶回来,魔剑山庄的事已经有所耳闻。”
听闻秦睿的神sè又是一暗,不再多说。楚剑风不忍,顿了顿急急的转移话题,“大哥我这次回来是有急事找你商议,事关朝廷!”
秦睿眉头一紧,“我们进去详谈。”
水怜心将两盏茶放在桌子上,秦睿缓缓端起一杯茶,“依贤弟的意思,百里将军家的亲信有问题。”
“对,我觉得百里公子口中的两个亲信林桦和裴流光嫌疑最大。”楚剑风抿了一口茶,“我想调查他们的底细。”
“那这样吧,紧要关头,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行动。”秦睿点了点头,“那个林桦我略有耳闻,我去负责调查他好了。”
“好,那我去调查裴流光。”楚剑风也正有此意,“无论有什么消息,行动前先通知对方,经常保持书信联络,不要轻举妄动。”
玉玺这件事,定是对将军府中非常熟悉的人才能隐藏得这么天衣无缝。如果是苏天凡命人安排在将军府中的话,那么裴流光这条线索根本无从查起啊,楚剑风茫然的坐在马背上颠簸着,自百里将军入狱后,似乎裴流光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直觉告诉楚剑风,这人一定有故事,但是如何查出这人身上的故事,却难上加难了。
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自己似乎接了个大麻烦啊!人虽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却无意间听到不少百姓都在谈论宋辽重新开战的事情。习惯的竖起了耳朵,叹就叹这些仗,究竟是要打到什么时候?
“听说了吗?这次重新开战是因为嫁过去议和的公主刺杀了辽国的六皇子!”
“哼!刺杀皇子又怎么样!辽狗都该死!”其中一个壮汉啐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辽国因为这个原因又毁了合约,对大宋发兵啊!”
“听说那个公主最后自杀了?”
“这就是死无对证啊!”一个老汉顿了顿足,“听说联姻的点子是当朝的苏右丞提出来的,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快闭上你的嘴!”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赶紧捂住老汉的嘴巴,向四周看了看后,抱怨道“最近风声紧,你这糟老头这么谈论朝廷命官,你不想要命也别连累了我们。”
苏右丞?楚剑风跳下马,走近了那些人,打算再多听一些内容,无奈自那个瘦子制止了老汉之后,那些人竟然都不再继续谈论下去了,看来确有此事。楚剑风想了想,这应该是从京城传出来的,传到这边,也有些rì子了呢。
居然这种事也和舅舅月兑不了干系吗?楚剑风想着抓了抓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思绪更乱了。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情与舅舅牵扯不清,还都是这样的大事。这么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和担心都是正确的了,那么舅舅他在朝堂上,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牵马至路边,坐在一旁茶摊上郁闷的灌了一口热茶,楚剑风呼呼的喘着气,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裴流光这件事现在无从查起,而舅舅和联姻这个事情已有证实,不如从联姻这件事着手!楚剑风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头,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亲人会在朝堂中做下这种事情,既然是谣言,那么唯一可以打败它的就是事件的真相!自己何不去查查这件事,用真相证明自己舅舅的清白呢?
是和辽国联姻吧?楚剑风想了想,那就走一趟辽国好了!
想到这里,楚剑风站起身,付钱后跨上马,幸好才出来没多远,让马掉头决定将这大胆的想法与秦睿商议,说不准秦大哥那边的对策会因此而改变,若是这样,不如听听大哥的想法,说不准在行事中能帮得上大哥。
秦睿在屋内踱步,如今天下动荡,宋辽不和,而楚剑风却要独自去辽国探查,此番凶险自不必多说。苏天凡和联姻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但如果让楚剑风直接去问自己的舅舅未免太打草惊蛇,所以探查辽国的想法确实是不错的突破口,甚至可以谈得上是捷径。
商议后,秦睿同意了由楚剑风调查宋辽联姻和舅舅的事情。其他人则返回魔剑山庄,如今魔剑山庄和冥王谷被灭门的消息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波澜,如不将事情搞清楚,重整魔剑山庄根本不可能。再者,秦香儿的情绪也要顾及到,虽然当时怜心已将庄内收拾的差不多,却也遮不住人去楼空的萧索与荒凉,妹妹这边仍需要他在身边的。
还有一点由于楚剑风的关系秦睿并没有多说:楚剑风和自己所查之事虽然是朝廷与江湖之分,却让秦睿觉得这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总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这话说起来感觉很怪异,但秦睿一直有这样隐隐的直觉。所以彻查江湖上的事情,说不定真能帮到楚剑风。同样的,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件事对楚剑风的打击就太大了,苏天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要做怎样的事,这让秦睿也不敢再往下想。
楚剑风rì夜快马加鞭,终于来到宋辽边界,虽然知道辽国因地理位置,冬天是冰山之雪苍茫连绵,干燥冷冽,却还是被眼前的风景吸引。许是刚刚入冬又在边界,倒也见不到真正的冰雪世界,却见遥遥相望的远方,高耸入云的雪山被柔和的阳光洒满山腰,更添神秘,让人不由眼前一亮,再加上宽阔的视野,比在中原小街小巷中反衬得更为强烈。楚剑风深吸一口气,这里的一切与中原大相径庭,却时刻提醒着他异国他乡的危险。
游牧民族的生活是豪迈和粗犷的,但是对于战争却是野蛮的,再加上如今的局势,楚剑风早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办成了边境的商人混进了辽国。
紧了紧厚重的衣物,还是觉得异常的寒冷,那种彻骨的生痛让楚剑风一时间有些吃不消,埋怨着辽国这地方怎么会有人住呢?但是现在正是要查线索,便开始四处张望。这里还未进城,算是边关,人很少,骑着马缓缓前进,盘算着如何找人来问路。虽然楚剑风换了衣服,但细看时,无论是相貌还是谈吐举止,处处是漏洞,若随便找人来问,怕是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叹气,眼尖的楚剑风看到前方有银光闪过,习武的人都知道,那是利器的亮光。楚剑风眯了眯眼,惊讶的发现原本宽广的地势怎的突然冒出一只野猪!早听说辽国边境的飞禽走兽远比中原的硕大凶猛,奇珍异兽也很多。走近时,发现这野猪体型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还要健壮。银光再次一闪而过,带着野猪背上的鲜血,楚剑风这才反应过来定是打猎人被猎物反击了!
自然是救人要紧!楚剑风骑马狂奔而去,很快就看清那人体力不支的躺在地上,手中是把银刀,正准备对着要扑上来的野猪再补一刀。但是看这架势,倒像是垂死挣扎般,当下楚剑风便将刚买的匕首甩了出去,正中野猪颈部,被偷袭的野猪反应不及,顿时颈部血流如注,却没有倒下,转身便朝楚剑风一个猛扑!
躺在地上的人来不及多想,便把大刀扔给了楚剑风。
纵身一跃,楚剑风接过大刀劈向野猪,好在狩猎之人的武器都锋利无比,当下就将野猪劈得重伤,倒在地上挣扎半天也没起来,又听‘搜’的一声,一把短刀插进野猪的脖颈,这才断了气,不用看也知是被袭击人甩过来的。
楚剑风不由得惊愕它的生命力如此强悍,方才那匕首比之在中原买的要锋利很多,甚至出手时楚剑风已是用了全力的,也得亏方才听了卖家的话,不然要是直接贸然前往,说不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声叫喊才让楚剑风回过了神,却有些犹豫的望过去,因为对方伤得很重,腿上都是血,也没有顾忌楚剑风这边,所以一直说的是辽语。楚剑风哪里听得懂,只是一语不发将刀还与伤者,但看伤者这样严重已是站不起来,不由得一把扶起了他,正想如何能不被察觉时,那人喘着粗气,没看楚剑风,只边说边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帐篷。
楚剑风暗叹太好了,虽然没听懂他说什么,但是看这情形应是拜托他将他送往那个帐篷吧,想着就一句话也没回便将伤者扶上了马。一路无话,伤者连胸口都是血迹,紧闭双眼脸sè惨白,想必体力已是极限了,要想办法上药才行。
帐篷内很是简陋,想必只是临时的,这靠近关外本就人烟稀少。楚剑风将他扶到一旁毛毯的被褥上,开始翻着自己的包袱,临走时娘给了不少药物,都是上等的好药。想到这里楚剑风不由得挑挑眉,这回倒是让个陌生人先占了便宜。
没想到一转身,那躺着的男子却睁着一双虎目似的眼望着楚剑风,jīng锐的很。楚剑风一下就怔住了,虽然并不知道自己那里做得这么不小心,让男子起了怀疑,竟然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既然被拆穿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最好把你的匕首收起来。”楚剑风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手中的颤抖,毕竟是救了他一命,他这般反应只会让楚剑风更生气,“不然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意思已经很明白,就算楚剑风不先发制人杀了他,以他如今的伤势,楚剑风一走,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宋人?!”这人的中原语言竟然意外的说得很流利,楚剑风愣了一下,才明白这种生活在边关附近的人显然会经常与大宋人打交道。也难怪这人没上来直呼自己是“宋狗”之类的话,以宋辽两国的关系来看,这么说话已经算是友好了。
“你来我们辽国做什么?”男子大喘着气,见楚剑风仍是方才的态度,便低头看着藏在腿侧的匕首,最终将匕首扔到了楚剑风的脚下,将身子向后一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有什么目的?”
听闻楚剑风只觉有些好笑,你个大活人都落到了这番田地,要死不活的还要关心这些。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有哪个细作这么白痴,不去都城打听消息,留在边关为救人浪费时间?”还是个敌人,不过楚剑风不打算迁怒于他,况且就算他不说男子也应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忍着被撒上药粉的疼痛,男子仍没有放下戒备。
“救便救了,人被兽攻击,我只是救人而已。”楚剑风盘算着要留多少药给他,毕竟他有要事在身,这人被他灌了些药,再输了些真气,想必再靠些药材保命是没问题的,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什么官兵,你看我的打扮,只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而已。”
“你……”
“哪国的百姓愿意打仗,谁人没有父母亲人?”楚剑风不由得感叹起来,“这打一次仗,天下动荡,又有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打来打去,受苦受罪的,不还是百姓么?”
见对方没有答话,楚剑风也觉得没必要在浪费时间,便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却被那人叫住,“虽然我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你救我一命……就你们宋人说的那句叫什么……反正我不能欠你的,你来此地肯定是来办事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但是若不利于我们辽国,今天拼死也不会让你走出这帐篷!”
楚剑风见这人这般豪爽,说话也心直口快,也就不打算隐瞒,“那我便直说了,你知道这次辽国六皇子耶律皓德被刺杀一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