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婶和护士都下山看热闹去了。
中午的时候才回来,这半天,苏非虞都在看戒毒所的资料,都是一些戒毒人员的信息,没想到一些首都有权有势的人也有吸毒的历史。
说不定回到苏家会用得到,苏非虞笑笑,站起来透过窗户看天。
刚才阴云密布的天气已慢慢消淡,但天地间依然浑浊,浑浊中暗沉浮动。
“要变天了!”
苏非虞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关上窗户,便转身回去了。
刚走到前院,便看到张婶和一众护士进门,边走边议论。
几位护士看到苏非虞,都害怕的急忙走开,她们没忘记,昨晚的苏非虞,仿若染血的莲,地狱的魔。
苏非虞笑笑,怪不得今早的饭菜是有史以来,最好的。
张婶看着苏非虞过来,笑笑,说道,“苏丫头,忙完了。”
苏非虞点点头,便和张婶进了房间,张婶掏出包里的东西,用薄薄手帕裹起了两层,热乎乎的塞进她的手里,“还热着呢,先捂捂眼睛,一会再吃。”
心疼的模了模了她深凹的眼眶,“这是山下村头赵婆婆给的,她家好几只老母鸡,一天能下好多蛋,说过几天和咱们换一只公鸡,以后我们就能吃鸡蛋了。”
苏非虞接过热乎乎的鸡蛋放在眼眶上,心底紧了紧,“谢谢张婶。”
垂下脸,思绪万千。
前世,她所有的亲人都抛弃了自己。
这世,她没有亲人,只剩下了满心满月复压抑的仇恨。
“说什么谢,”张婶说着,心疼的拉过苏非虞的双手,“张婶没有女儿,可是把苏丫头当亲闺女一样。”
苏非虞卷卷长长的睫毛,瞳眸冷清,幽深的如那枯井,虽清澈见底,却如大海深渊,一眼看不透望不尽,眨了眨眼,眸框带了点情绪,“张婶,非虞知道。”
“哎,苏丫头,你是没去看,那王芳,赖在公安局又哭又闹,说是有人陷害她,这么多人看见了,还能骗人?”
苏非虞帮她穿过针线,递给她,“王芳她是戒毒所所长,却自己贩毒,这也是她罪有应得,该得的报应。”
张婶将杯子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苏非虞,盯了她半会,才问道,“苏丫头,你给张婶说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苏非虞浅笑,“张婶说笑了,若是早知道,那非虞还会在这里戒毒吗?可能早就回了苏家。”
张婶想想也是,坐到床沿,接过针线,“就知道王芳成天和那镇长勾肩搭背,没做什么好事!没想到镇长,才是主谋,今早也被公安局带走了。”
苏非虞笑笑,王芳不可能一个人做出这事,背后肯定有人帮她,镇长肯定逃月兑不了,“那白阿姨还好吧?”
母夜叉是个贪财懦弱的人,出了事情,还好才怪,“哎,造孽的,她男人刚出了事,她就跑了。”
苏非虞瞥过头,看向张婶浅道,“张婶,你也别太难过了。”
她是幸运的,至少早早发现了,这几个月她一直小心避着,注射日子到了,总会找些理由躲过去。
白鹅,就是最悲催的一个。母夜叉不送白鹅进戒毒所,镇长又和王芳联合贩毒,最后白鹅死了,王芳和镇长被抓了,母夜叉跑了。
张婶叹了叹气,拿过针线继续忙自己的。
苏非虞淡淡抬头看了眼,低语了一句,“世间本就是善恶循环,有因有果。这就算是报应吧。”
苏非虞拿着鸡蛋换过另外一只眼睛,暖暖的,视线瞬间明朗了不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
雨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的低落在地面,呯呯,打出一个泥泞的水圈。
“张婶,已经冬至了。”苏非虞淡淡的说了句,飘飘渺渺,让正在做针线活的张婶一愣,针不小心就扎到手指。
苏非虞担心的望了眼,张婶却笑了,“哎呀,这是好事。”
“好事?是啊,好事,冬天来了,春天也就快了。”苏非虞一愣,便接着话题说道。
已经冬天了,病房里间都冷飕飕的,张婶自己做做针线活,将旧的床单剪了剪,缝成一个窗帘,让苏非虞挂在窗户上,能挡挡风。
张婶却慧心的笑笑,“苏丫头不知道,这是镇上的说法。看看,张婶给你给做窗帘这手指扎破了,就是说啊,你不用在这过冬了。说不定过几天,苏家就来接你了。”
看到张婶眉开眼笑,苏非虞只是浅浅笑了笑,不作答。
半晌,房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是安静。
等最后一针缝完,打了个结,用牙齿将绳子咬断,张婶才说道,“苏丫头,回去试试,看大小合适不,不行,张婶再给你改改。”
苏非虞嗯了下,下了床沿,展了展压皱的衣服,才说道,“张婶,那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天空就飘起了雪,苏非虞打开房门,抬头看看天。
下雪了!
雪花依稀可数,隐约难觅,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中洒了下来。
“苏丫头,苏丫头,苏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