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严忠带人进入豫州城入住驿站,城门处简短的对话,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毒书生确是从中分析出彼此的利弊关系,包括从人数上判断锦衣卫混迹在衙差之中,不得不佩服这位书生的本事,万云鹤身边确实藏龙卧虎,只是白严忠的到来,加上小神捕风清扬、锦衣卫千户柳闻风同样令万云鹤内心感到不安,豫州城内又会上演怎样的故事。
驿站内,青河县县令白严忠仔细翻开典籍,这些都是青河县多年记载的卷册,每一笔记得十分清楚,上面详细标注rì期、用途、经办人等信息,梆梆梆,锣声响起,天近三更。
风清扬道:“大人该歇息了!”
白严忠点头,不想已经到了深夜,站起身形晃动一下发酸的肩膀,看着站在一旁的风清扬问道:“清扬,这件事你怎么看?”
风清扬一愣道:“大人所指的是哪一件?”
白严忠笑道:“当然是调查万云鹤。”
风清扬道:“于公于私,卑职必然尽全力。”
白严忠道:“那件事过了快二十年,难道还是无法放下?”
风清扬道:“当年许大人对卑职有提携之恩,更是被人陷害无辜枉死,卑职必然会为许大人讨一个说法。”
白严忠道:“世杰与我有旧,只可惜还是救不了他,当年令他入狱的那个女子一直下落不明,不然或许能够知道当rì详情!”
风清扬道:“小兰花不过是一名风尘女子,当初卑职也有过怀疑,只是许大人说过她与别人不同,只是被人拐卖才会沦落风尘,我想许大人必然是动了恻隐之心,可怜她的身世。”
白严忠叹口气道:“世杰心地太过和善,官场本就是人吃人的官场,最后还是被人控告滥用职权、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身陷大狱,最令人想不到得就是指控他的人恰恰就是这位红颜知己小兰花。”
风清扬道:“大人,有些事未必是真,直到今天卑职同样不信许大人会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罢了。”
白严忠起身,“本官也不相信。”说完再次发出叹息,来到窗前双手向外一推,顿时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下一道身影快速消失,风清扬身形已经到了门外,环视四周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风清扬快步退回,白严忠已经关好窗户,风清扬道:“大人,有人!”
白严忠道:“本官已经料到,这里原本就是万云鹤的地盘,驿馆之中有他的人并不稀奇。”
风清扬道:“卑职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全。”
白严忠笑道:“从答应闻风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这条老命早已豁出去,只要能够除掉万云鹤这颗祸国殃民的毒瘤,白严忠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风清扬道:“大人放心,有卑职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大人,只是一直不见闻风前来,不知下一步如何进行!”
白严忠道:“柳闻风必然有办法,我们只要坐观其变就好。”
风清扬点头,吹灭烛火慢慢退出,关好房门,快步离开,时间不长一处假山后面显出风清扬身影,一双眼睛犹如猎鹰一般审视黑夜中的一切,先前消失的身影令风清扬感到不安,于是离开之后借助黑暗掩住身形偷偷潜回,目的就是弄清究竟是谁鬼鬼祟祟出现在白大人窗外。
一夜无话,两名乔装乞丐准时到达预定地点,一人环视一周道:“今个,怎么不见那个人了!”说的正是和二人相处两天的乞丐。
另外一人捡起地上的木棍笑道,“又不是大姑娘,怎么还惦记上了,多半是去别的地方讨饭去了!”
那人道:“做了几天乞丐倒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一天zìyóu自在,总好过被人当狗一样呼来喝去。”
另外一人道:“若是能够像我们这样白天做乞丐,晚上拿着银子出去享受,我想所有人都愿意当乞丐,真正的乞丐不仅遭人白眼,即便是一顿三餐都很难保证,这样的生活又岂是常人可以接受!”
那人笑道:“或许只是多了一种不一样的经历罢了。”
驿站内,许豹轻轻擦拭手中飞鱼刀,薄薄的刀刃中映出自己身影,钱鹰站在一旁,锦衣卫之中两人关系最好,进入驿站整整一天,白严忠依然查看携带的典籍,风清扬时刻不离左右,至于这些衙差只能每天呆在驿站之中无所事事。
许豹放下飞鱼刀,“为何还不见大人前来!”
钱鹰笑道:“你是担心大人无法进入豫州?”
许豹道:“这倒不是,以大人的本事莫说是这小小的豫州城,只是想快点查案罢了!”
钱鹰道:“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心急。”
许豹冷笑,“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办这样的大案子,所以有些兴奋。”许豹的回答不免令人生疑,只是这已经是能够想到最好的回答,钱鹰并不在意,不仅是许豹自己同样想一展身手。
豫州城老街,一人腰挎弯刀趾高气昂,身后跟着几名护卫,只见走在前面之人,宽头大耳,一脸的络腮胡子,尤其是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犹如灯笼一般,路人纷纷避让,这人惹不起,弄不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豫州城人都认得,巡城总管豹子头,知州万云鹤身边的红人,一身武功极为了得,终rì带着护卫四处查看。
“相由心生,无妄无形,观人眉鼻,可断祸凶。”一人手持布帆,布帆上写‘布衣神相’四个大字,布衣神相原本是一位相术出众的武林异人,可以通过人的面相断人吉凶十分灵验,后来但凡是相士多半打着布衣神相的招牌,当然大多是骗人的把戏而已。
“这位大爷,要不要看看相?”
豹子头停住,目光落在相士身上,相貌没有太多奇特之处,只是生得很,似乎并不是本地人,“你在和我说话?”
相士笑道:“若是我称呼你身后的这些人为大爷或许真的是有眼无珠。”
豹子头哈哈大笑,“你倒是风趣,只是不知相士哪里人士?”
相士道:“四海为家罢了!”
豹子头道:“好,本总管不难为你,既然是相士,那你又能算什么?”
相士道:“观人眉鼻,可断祸凶。”
豹子头道:“祸凶就免了,你只要给我算算,什么时候本总管可以赢钱。”
相士道:“赌本为取乐,大爷又何必为此执着。”
豹子头眼珠一瞪道:“让你算算就是,再敢多言小心吃拳头。”
相士淡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三枚铜钱放在竹筒里,竹筒上下晃动,豹子头大脑袋同样随着竹筒上下起伏,相士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多半是一些祈求的咒语,倒是有模有样,哗啦一声三枚铜钱落下,相士弯身查看连连点头。
豹子头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相士道:“此乃坤卦,天为明,坤为夜,总管大人今夜必有斩获!”
豹子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夜一定会去赌钱?”
相士笑道:“既然总管愿意赌,我们便赌一百两好了,大人今夜若是赢,一百两当做小人好处,若是输,这一百两自然归了大人。”
豹子头哈哈大笑,“若我不赌呢?”
相士道:“一百两同样归大人!”
豹子头站起身形道:“好,我就和你赌一百两!口说无凭,你我签字画押。”相士掏出纸笔快速写上文书,按上指印,一切算是成了。
豹子头哈哈大笑,“有趣,有趣,豹爷就不信了,这样还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