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带个破眼睛,头发乱蓬蓬的,眼窝塌陷,颧骨凸显,一脸的失神落魄相!简直恐怖…哎,等等……这不是我么?
我凑,原来面前不知何时竟多了面镜子!可是把我吓得三魂不附,七魄不再。但这破镜子是哪儿来的?我不解的探身举手想去模,不经意间肚皮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我顿时打了个激灵,赶忙收月复低头:是洗脸池?怎么这里是…水房!
额…不是吧,难道我刚才在迷糊中跑到这里小便了?这尼玛囧啊,我慌忙环视四周,同时祈祷千万别有人看到。
哪知我目光刚向右转,头立马就大了!紧挨着我右手边的正是水房的窗台,那窗户大开着,像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吐出丝丝寒气,打在我身上,让我浑身战粟。冷汗逃也似地从遍身毛孔中溜飞出来,拼命逃窜。
不对,绝对不对!即便我是迷迷糊糊的走进了水房,也绝不可能靠近这扇窗子!况且我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明明是经过这水房才走进厕所的,又怎么会……?
被惊讶和恐惧束缚的心智此刻终于有了一丝清醒,但事已至此,光是清醒已经没用了。既来之,则安之。这诡异的错位很可能是那五彩jīng芒在捣鬼,看样子它是不准备放过我了,逃避终不是办法,迟早是要面对的!一念至此,不知哪来的决心,迫我壮起胆子,决定实施自己白天想好的计划!于是深吸了两口气,忽然转头,从窗口探出了脑袋。
今晚的夜格外黑,风也异常yīn瘆,漆黑如墨,冰凉刺骨。在这萧瑟的yīn风中,五彩jīng芒竟像是和我约定好了一般等在院落里,仍是那般绚丽华然。我忽然发现它并不恐怖,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而已。但是…但是他何以会如此引魂摄魄?以致我的双眼瞬间就被粘住了,动弹不得,连眨眼的功夫都腾不出来呢?
我的一切思维都被占据了,世界里再次只剩下我和它。许久,一丝迷雾般的影像升腾起来,由小到大,慢慢扩散……来了!我心中打了个突,这次绝对要看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宁愿看到恐怖的真相,也不想天天因为强烈的好奇而进行无端的躲避和揣测!同时我想到了自己的计划,那就是裤兜里的手机。只需用它将这场面拍下,那所有人都会相信了!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我握住手机的瞬间,竟再次失了神。眼中所见,脑中所想眼中所见只剩下这五彩jīng芒所散发出的迷雾怪影!这怪影慢慢扩散,到一定程度后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它首先是勾勒出了一片大致轮廓,呈人体形状。接着便是棱角分明,手脚躯干渐渐明了,一副人类的大架已初具规模。最后,关键的时刻来临了,那副人影胸部往上的部位逐渐变得清朗。
我瞪直了眼睛,静待那一刻的到来。可心脏却开始莫名的狂跳不止,脑子里不知何时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我忽然意识到这张即将显形的脸颈所包蕴的真相很可能是我无法承载的,只需一眼便会马上断了xìng命!这也是大脑拒绝回忆的原因,那是我最原始的保命本能在做崇!随着那脸部被雕塑般一笔一划被勾勒出来,已经了然一切的我抖如筛糠,同时拼命的要把眼睛移向一边或者干脆闭上,毕竟再强烈的好奇心在xìng命受到威胁时也要统统甩掉。但这些在平时简单到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动作在此刻竟成为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我使劲使得血管都要爆开了,俩眼珠仍是纹丝不动,连眼皮都不肯落下!
眼见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我不由的在心中苦笑:我柳东好歹也是喝过三鹿nǎi,溺过黄河水,得过阑尾炎,吃过苏丹红,品过甲醇酒的人,可谓鬼门关前走几走,阎王见我都犯愁。可这一世的英明啊,竟在这yīn沟里翻了船!爸妈,孩儿不孝,先走一步!还有…临死之前必须喊出我潜藏已久的心声:文莎莎,我爱你!
虽然口不能言,只能在心里呐喊,我也已舒坦了许多,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表白啊!那一瞬间我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解月兑,身体不再抖动,只是眼巴巴的等待死亡的降临。不过好在咱能看清是被什么东西害死,起码不是冤死鬼,比那些恐怖小说里的龙套们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脸部的“雕刻”恰在此刻完成,基础轮廓已经有了。虽因距离较远且面皮五官还没有显现,纹理层次都不分明,只能瞅出个大概。但仅凭这大概我已经觉察出此脸绝对非同一般:它明显比普通人的脸盘要长,颧骨和眉骨十分模糊,该凸的地方不凸,该凹的地方不凹,简直是古怪至极。
我的心已经拧成了一团,不管多可怕也无所谓了,此刻看到这诡异的脸谱却只感到愤怒,一种不耐烦的愤怒。来吧,赶快显露出你那吊人胃口的庐山真面目!我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