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岩自是听闻过荒麟一族,传说荒兽之中的王者。荒兽虽然也带有一个荒字,但那与荒兽的荒字可是有天壤之别。
荒兽乃是传说中真正的神兽,皆有吞云吐雾,移山倒海之威能。接受了神兽王者的传承,可以想象那得有多大的福缘!这个世界竟然还存有神兽,莫非
想到那个荒古传说,厉岩不由大为骇然。而邬南的道路已呈崎岖之象,难为自己左右啊!
时间的巨轮依然快意的转动着,不会为谁刻意停转丝毫
厉岩心中焦急,如被火炙。不停的在会客厅徘徊往复,心中千思百转。
邬南看着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隅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暴燥难安之感。随后站起身对厉岩道:“隅主,到底怎么了?我感觉的到,你心中似有恐惧?”
厉岩闻听却是一愣,说道:“邬南,我现在考虑两件事,一是如何将你妥善的隐藏起来。二是尽快将你的修为提升。”
邬南大为疑惑的道:“隅主我知道修炼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而又为何将我隐藏起来?”
厉岩道:“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家去吧,我随时会去找你。
邬南若有所思道:“知道了,隅主。”言罢,便默默转身离去。
邬南离去后,厉岩快步向与会客厅一墙之隔的书房走去。来到书房对已经起身坐于一把藤椅上的老者施了一礼道:“先知,你看如何是好?”
那被厉岩称做先知的银发老者叫卡图,他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脊背佝偻很是严重以至行走的步伐亦常缓慢。厉岩上前一步刚yù伸手相搀,却被其阻止。
先知卡图走到那张石制书桌前,从怀内模出几枚看似普通的棱形石子,用双手将石子全部捧合后,低声喃喃:“天公大为,子yù求相。今有子邬南”低喃完毕,双手合捧的石子散落于书桌之上。先知卡图看着那零乱散落的石子,刚yù伸手耳轮之中“噗”、“噗”、“噗”、声连响不绝。九声响后,石子化为九堆齑粉。
而卡图突然双手掩胸,大吐两口鲜血,满脸惊异的看向书桌。可那双本是浑浊的双眼,猛然闪烁一道jīng光,佝偻的脊背瞬间绷直。深思片刻后从左手小指之上摘下一枚戒指递给厉岩言道:“若我悴卒,将这“魂隐”交给邬南那小子吧,怎么用你告诉他。这是我死后唯一能为他,为拓一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厉岩闻此,大惊失sè忙阻止道:“先知,不可,想想别的办法。”
卡图深吸一口气道:“好了,我知道的远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随后一脸决然,盘膝于地,双手掐诀大声咏唱道:“天公大为,子yù减阳求相。风雨之兆,苦黎众生”
咏唱完毕,异象轻显于卡图脑海,邬南左手中一杆金sè长戟没入人体,他血灌双瞳,战袍染赤,足踏尸骸,身周一片残肢废体,血流成河,宛如血中修罗,索命神使。卡图正心生恐惧间,异象之中那邬南猛的转过头,血红的双目狠狠的盯向他。
“噗”,一口暗红sè的心血喷薄而出,随后卡图神情萎靡的缓缓向后倒去。
厉岩见状,飞步向前,一把扶住卡图的身体。随即手指快速划过自己的手臂,那鲜血涓涓而流时便向着卡图的嘴巴伸去
过了好一阵卡图神志略清,对厉岩摇了摇头,虚弱的道:“留着你的血液吧,听我最后讲几句话。此子命格天定,莫可问测记得…rì后他可能会化魔,化魔之前用你的生命淡化他魔意,这是你最好的死亡方式,也是你的宿命,切记、切记”
强撑着说完这几句话,卡图已是生命之力散尽,但那仍是圆睁的双眼似乎尽有不甘
厉岩仍是那个半蹲的姿式,扶着卡图。两滴清泪,奔眶而出,谁言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
先知卡图,享年两百八十四载。之前曾效力于九部之首的天衍部,但不知何故,二十余年前来到拓一隅,尽心辅助厉岩。二人岁差几何,但交心甚深。而厉岩更将其视为家中长辈般,百般照顾,可现在卡图的突然离去,让厉岩无限悲痛。恍然不顾一隅之主的尊严,而是自顾凄哀垂泪
厉岩将先知卡图的尸身处理好之后,又重新将问题转回到邬南身上。以十八岁之龄晋为荒士之阶,更有神兽荒麟的传承,这算得上天降鸿运。
可先知临死前的那番话,让厉岩毛骨悚然。自己自然不怕死,但现在还是想不太明白先知最后以减寿所卜之卦,究竟所见何事!竟言用我的生命淡化邬南这小子的魔意,他会入魔?
到底该如何处理邬南的事情!想了很久,厉岩叹了口气低声自语着:“先知言,邬南命格天定,莫可问测,那言外之意邬南的人生之路已被天定,非是他人所能左右!”
难得的一次厉岩沉睡了一个下午又接连一个晚上
翌rì清晨,东方已显鱼肚白,淡金sè的初阳如个顽童一般突兀的跳跃出来,瞬间将拓一隅照亮
此时的厉岩已是一扫昨rì悲情,面sè平稳,脚下迈着方步向邬南的家中走去。
来到邬南家门前,厉岩看着这十分普通的院落,心中不由一阵感慨。拓一隅有子邬南希望是幸运而非不幸吧!轻轻拍打了两下石门后,便静静的等待。
时间不大听得邬南在院内喊:“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石门打开,当邬南看见是厉岩时,连忙施礼道:“早,隅主。进屋坐,我们正准备吃早饭呢,正好一起。”
厉岩笑了笑却并未拒绝,示意了一下邬南没有言语。
邬南很是机灵的当先一步带路向院内走去,边走边喊道:“爹、娘,隅主大人来了。”
屋内邬南的娘闻听急忙拉自己的老头子道:“快点,隅主大人来了,快出去迎接,别失了礼数。”
邬南的爹一听是隅主到自家来,老婆子还让自己去接不由怒道:“来了就来了,接什么接,不爱待回去。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邬南娘没理他那套,强拉硬拽的将其拖到院子。
刚随邬南进院的厉岩自是听到了这几句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身旁的邬南若有所思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下隅主又偷偷瞧了瞧爹,心中暗道:“肯定有故事。”
走至近前,厉岩对邬南的爹娘拱手道:“大哥,嫂子,有礼了。”
虽然邬南猜测爹和隅主之前肯定认识,而且关系应该很是不错的,但没想到隅主却称爹爹为大哥?很是奇怪,自己赶紧闪,要不一会爹不顺心便会拿我开刀啦!
邬南的月复腓别人自是不知,邬南娘赶紧还礼道:“隅主太客气了。”说完拉了边老头子的衣角。
邬南的爹满脸愤怒对自己的婆娘和邬南喊道:“你们娘俩去蒙月家转转,不去叫你们别回来。”
邬南心中了然,赶紧跑过去拉起娘的手道:“走了娘,去蒙月家待会,正好我想找蒙月切磋切磋呢。”
走至厉岩身旁时又礼貌的道:“隅主您和我爹聊。”
厉岩对邬南及嫂子点了下头后,邬南已经拉着他娘消失在这小院。
厉岩走到邬南他爹的身前笑吟吟的道:“大哥这么多年啦,还记着跜?”
“哼,除非我死了。”邬南他爹气哄哄的说道。
厉岩却并未在坚持什么,当初的结拜兄弟也就剩下大哥了,大哥的脾气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当初的事确实错在自己。叹了口气道:“大哥,当初的错在我,这不怪你生气。但今天我来并不光是给你道歉,还有更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有事找我商量?商量个屁,免谈。”
“大哥是我错了,我先给您陪礼道歉,希望您大人大量,原谅你九弟一次。”
邬南的爹猛然抬头,他虽然平rì里大大咧咧看似粗狂犷,但粗中有细,眼中容不得沙子。赶紧上前一把拉住要下拜厉岩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岩却挣开其手,坚持着倒地拜了下去。而后起身道:“大哥进屋说吧!”
邬南的爹一把抓起厉岩的胳膊向屋中走去,二人进入内室布置好结界后,厉岩才将先知的事对大哥娓娓道来。
听着厉岩低沉的话语,邬南爹的心狠狠的抽搐着
最后二人还是决定让邬南参加炼荒圣典,不过却是不能让邬南暴露自己的实力。
由于邬南不用在去选择兽类进行魂魄融合,所以圣典前的这段空闲时间由厉岩负责邬南实力隐藏的事宜。
第二天清晨邬南跟随着厉岩来到了当初荒醒的那片古林,但却并未在那片战场停留,而是穿跃而过,径直向古林内部走去。
走了很远,邬南似乎隐隐听到几声异兽的嘶吼,啼叫之声。
随着厉岩不时的变换方向,二人来到古林内部的一片礁岩跌宕的石林丛中。
拓一隅周边并不缺乏岩石,但像这样奇形异状,怪石嶙峋的景致却从未见过。邬南满心好奇的东张西望着。突然前面的厉岩停止了脚步,心神全在这片异样美丽的石林中,让邬南猛然撞到了厉岩身上。
邬南搔了下头发,一脸的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