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个叫槐岭村的地方住了下来,或者换句话说,我是在这里安定了下来,这个地方成为了我以后的家。
老爷子并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马上安置我去上学,连续几天来,他常常整个白天都不在家,到了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我问他出去做什么,他回答我:“我知道你很想去上学,可你要耐心等几天,你需要先被这个城市承认,才能在这个城市生活和学习。”
我知道他在给我跑户口,找学校,我又问:“那些事情好办么?”
他笑了笑,回答我:“只要有钱,就好办。”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钱,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可以将这个城市买下来,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我能不能再上学,几天之后,我得到了一个令我高兴的答案,我终于又可以去上学了。
学校就在这槐岭村外,是一所区小学,因为拉了半年的课程,我要重新读六年级,不过令我紧张的是,因为是插班,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到三个月,就要面临初中升级考试了。
那个叫然然的孩子跟我在同一所学校,读二年纪,他的智力虽然有问题,不过他现在年纪本来就小,倒也看不出有多傻来,老爷子让我照看他,跟他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老爷子告诉我,对待然然,一定要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当然我也很乐意这么做,甚至放学回家后,我还会常常帮他补课,对于然然,我心里始终觉得他跟我没什么区别,生的都不是什么好命。
另一方面,老爷子也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稳稳当当的安定了下来,我上学之后,他也区槐岭村所属的区医院找了份工作,那所医院似乎早就希望他去当医生似的,他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那医院的的院长竟然亲自上门来接他,看来老爷子以前的确在这一片有些名气,至少他的医术绝不是吹牛的。
而凤姨也的确像老爷子说的一样,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对我和对她的儿子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对她的儿子还要好一些。她从来不使唤我去做什么活儿,吃饭穿衣,照顾的我体体贴贴的,除了老爷子刚回来那天,她哭过一次以外,之后她的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容,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不会说话,我跟他交流起来,还是有些难度。
日子就这么过着,平平淡淡的,我的成绩也渐渐的补了回来,对于即将而来的初中考试,我心里很有把握。与老爷子、凤姨还有然然之间的相处,也很是融洽,时日久了,我总觉得我好像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一员一样,以前的生活,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哪一年的夏天,我如愿考上了初中,我的成绩非常好,被一所冀兴市里的重点初中所录取。
老爷子的工作也很稳定,他的确是一个好中医,但是有一点,他嗜酒的毛病一直都没有改。
遗憾的是,然然没有考上三年级,他还需要再上一年二年纪,这怪不得他,还是那句话,这只能怪他的命不好。
凤姨的生活也稍微发生了一些改变,老爷子安定了以后,给凤姨在区里租了一个小门面,让凤姨开了个小裁缝店,这么一来,这个家里的收入自然也多了起来。
生活就这么平淡无波的爬行着,我所生活的这座冀兴市最初带给我的那些新奇也慢慢的淡了下去,我似乎已经融入到这座城市里了,至少,现在的我,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农村小子的土气,至于我曾经的那段小叫化子的岁月,也早已经被这座城市的生气抹的一干二净了。
但有一件事我始终都弄不明白,那就是老爷子的岁数,他看上去好像是起始来岁,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却远远高于这个岁数,我也问过他好几次,可他总是一笑而过,从来都不回答我这个问题。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去问了,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对我很好的老爷子就足够了,至少现在对我来说,他跟我的亲人没什么区别了,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像是我的爷爷一样,他对我,真的是很好。
但令我郁闷的是,老爷子仍然改不了他说疯话的毛病,有时候他喝醉酒之后,疯话会更多,有一次他喝醉酒,甚至还跟我说,他已经一千多岁了,这些话我自然不会相信,可是我却很担心他,他老了,或者他的精神上真的是有什么问题。
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老爷子,我很孝敬他,学校离家里很远,但是我从来都不在学校住宿,我每天都会回家,每天晚上都会给老爷子洗脚、按摩,陪他说话。
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他脸色红润,身体硬朗,也没什么病,他本身就是一个老中医,对于调理自己的身体,他很有心得,他也经常会给我讲一些养生之道,有很多东西,他说都是古人的精学,我对医术没什么兴趣,很多时候,听完他所讲的东西,很快我便忘记了,我更喜欢自己的课本多一些。
不过有件事老爷子自从我上初中以后就一直逼着我做,那就是教我功夫,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武功。他每天晚上等我回来后都会带我到槐岭村后面的地田里练功,我起初并不乐意,可是跟他练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力气真的是大了很多,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轻了很多,感觉视力、听力以及反应力都强了许多,我终于开始喜欢起练功来,甚至有时候我会想,难道老爷子真的会像那些武侠小说中提到的高人一样,身负绝世武功么?
当然不是这样的,老爷子自己也常说,那些武侠小说里面的武功都是编造出来的,不过他说中国自古以来的技击之术真的是博大精深,他交给我的功夫,不仅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同时也能很轻易的制服别人。
但老爷子也很严肃的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可以把他交给我的东西使出去,绝不能与他人争斗,他说他交给我这些功夫,只不过是不想让这些功夫失传,而且他还常常用一种很悲戚的语调跟我说,我即便学会了他全部的本事,也无法与我的宿命相抗。这句话,我听不懂,他也从来都不给我细细解释。
老爷子还教给了我一种练气之法,我姑且认为这是一种气功,尽管老爷子从来都不说这是一种气功,可按我的理解,这就是一种气功。老爷子让我熟识了身体的每一处穴道,他让我将自己体内的气息凭感觉在这些穴道上按着某种顺序运行,他让我将这种运气之法融入到我的生活中,成为我的习惯,不论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一群人的时候,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这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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