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大与上官雄简单互问了几句,便携手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急忙退向一旁,总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个地方留着,他们一定有更多的话要说,我留在这里,反而觉得不自在。
好在姜老大似乎了解我的心思,跟一个上官雄的手下招呼了一声,让那青年领着我出了这间屋子,姜老大亲自将我送到了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先去休息,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我还有话要跟雄爷说,关于请将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详谈,既然来了南京,就不要再多想,这几日我先找人带你好好逛逛南京城,好好散散心,你先去吧。”
我应了一声,与姜老大暂时分开,随着那青年向另一侧的院子而去。
那青年也不与我说话,径直将我送到了一间小屋,便转身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又折返了回来,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只跟我说了一句:“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便再次转身出去了。
我打开那袋子,里面是两盒米饭,还有一瓶酒,想必这一定是姜老大吩咐他给我拿来的,两天多没有吃饭,我也的确是饿的厉害了,那两盒米饭吃的很快,却并不觉得饱。
看到那瓶白酒,心中不自觉便又想起了老爷子,一股难言的思念搅的我很是难受,打开酒盖,闻到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酒精味道,眼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提着酒靠在了床上,喝了几大口,胸口一片火热,想到自己现在身处在这么一座陌生的城市,刚刚收回去的泪水便再次流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没有刻意去隐忍自己心中的悲伤和落寞,我任由自己心中最脆弱的那些部分占据了我此刻的所有情感,其实我知道,我并不坚强,当我在这种安静的状态下回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心中最为直接的感觉就是无助和害怕,无助并非是因为我落寞孑然一身,害怕也不是因为要面临死亡的威胁,而是因为空虚,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要如何走,我没有目标,我无法再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我无法得到那些我想得到的情感,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活着,甚至,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瓶白酒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全部倒进了我的肚子,酒意上涌,逐渐麻木了我所有的感思,我月兑鞋倒在了床上,在睡过去之前我的心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夜路沙,你就这样活着吧,而且,你也只能这样活着了。”
这一次我是自然醒过来的,没有人来叫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但我却并没有从床上起来,我不知道姜老大在哪儿,而上官奇星去了医院,如今在这座城市,我没有家,也不认识人,我起来又能去哪儿?
又躺了一会儿后,我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应了一声,那人才推门而进。
还是昨天送我来的那个青年。
“夜路沙…”他竟然知道了我的名字,“你起来吧,跟我走,雄爷叫我把你送到医院去。”
我愣了一下,问道:“去医院做什么?”
“我们家奇星小姐今天在医院醒了,她非要见你,雄爷便派我来接你了。”
是上官奇星,听到她醒了过来,我心里也松了一下,这个受伤之后在我面前展露了所有脆弱的女孩儿,此刻已经成为了我心中最为牵挂的一部分。
我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便随着那青年向上官奇星所住的医院赶去。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知道了那个青年叫孟星,二十七岁,是上官雄的贴身保镖。今天的他也与昨晚不同,与我的话也多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叫孟星的青年,虽然外表很冷酷,其实心里却是很外向的。
如今的我,对于医院,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恐惧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又变得成熟了。
当我进入上官奇星的病房时,却没有见到姜老大和上官雄,在她的病房中,只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我昨晚见过的那个女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上官奇星的母亲,而另一个,我却认识,在这里见到她,我也并不觉地奇怪。
姜潇潇也看到了我,眼睛一如从前般瞪了起来,却并没有发怒,上次血洗二中时候,我替她挨了一刀,她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刀,我想多少也可以抵消一些我与她之间的仇怨了,再说,我与她之间的那些事,根本便算不上什么仇怨。
上官奇星的脸色看上去已经红润了许多,她半边身子靠在床头,看着我,眉尖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夜路沙,你就这么来看病人的吗?双手空空的。”姜潇潇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令我倍觉尴尬的话。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如今的我,囊中空空,稀里糊涂的被那个孟星带到了医院,哪儿想过看病人还要带东西的。
“逗你玩儿呢,呵呵,瞧你脸都红了,这可不像当日那个在冀兴二中拿着砍刀威猛无比的夜路沙啊。”姜潇潇又奚落了我一句。
“潇潇,你说什么呢,夜路沙,你别怪她,她其实就是怨你当初在二中吓着了她,其实在她心里,她很是感激你替她挨的那一刀呢。”上官奇星替我打了个圆场,算是为我挡回了尴尬。
我突然看到姜潇潇在听到上官奇星那句话后,脸上竟然也红了起来,她伸手在上官奇星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嗔道:“奇星姐,你瞎说什么呢,谁感激他了。”
“呵呵,潇潇,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么?”
姜潇潇脸色更红,索性一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个苹果,道;“我给你削苹果,堵住你的嘴。”
上官奇星的母亲一直都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看着两个拌嘴的少女时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笑意,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上官奇星的手,我知道在她的掌心中,一定是握满了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歉疚与爱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与上官奇星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我心里突然觉得很心酸,甚至还有一点点羡慕。
“你叫夜路沙,是吧,嗯,的确是一个很怪的名字,你过来坐吧。”
她的声音很柔,单是听她的声音,我根本无法想像的到她居然是一个在龙门中极有份量的黑道大哥的妻子。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上官奇星病床边的一张凳子上。
“我叫柳叶,你可以像潇潇一样,叫我一声柳姨就行了。”她向我伸出了手,要跟我握手。
我握了上去,突然觉得这女人真的不像是一个黑道中人,反而更像是一个亲善的邻家阿姨。
“夜路沙,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我知道你给我女儿献了很多血,所以她才能活着回到南京。”
我将手抽了回来,支吾道:“不用,我这点血,并不值钱。”
柳叶笑了笑,又道:“嗯,如果连一个人的血都不值钱,那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我一向不会说客气话,所以这次干脆便不再回答。
“小星醒过来之后,就一直要吵着要见你,你可知道,我们小星自小到大,几乎都没什么朋友,更别说什么男性朋友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倒是很在乎你呢,呵呵,这样也好,我一直认为她性格太过孤僻,可如今看来,反倒是我多虑了”
我的脸上更觉发烧,想不到这个柳叶说起话来,会是这么的直白。
我禁不住抬眼看了一眼上官奇星,她也正向我看来,面色羞红,眼波如水,与我的眼神乍合即分。
“妈,你说什么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叫他来,主要是因为我知道他在南京不认识人,怕他一个人在家里待着闷,叫他来这里,起码他还认识我和潇潇嘛。”
在柳叶面前,上官奇星已经褪去了她所有的坚忍与冷漠,表现的跟普通的女孩儿并无两样。
柳叶眼中的笑意更浓,却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道:“时间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吧,你身体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也急忙站了起来,想不到她这么快便要走了。
而上官奇星也没有留她,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
而送我来的那个孟星,也随着柳叶一起走了,病房中只剩下了上官奇星、姜潇潇还有我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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