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杨济行有些不知所措了。可他又能怎么办?他想快点下山,告诉娘亲自己出局了,叫她别再白白苦等。而他又希望这些刃犀宗弟子别将他赶下山去。
“你们。”中年男子看着已经出局的少年唤了一句,却没有走近一步。
杨济行等人抬起头,神sè复杂地看着中年男子。就听中年男子沉声说道:“有些时候,灵根被世尘所掩,我们测不出来。如此你们若想显灵根,便需接受神木梧桐的幻境炙烤。”
此话一出,杨济行心中大动,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他身边更有少年叫了起来。
“只是这种情况非常少见。”中年男子冷冷地说道:“而且……”
出局的少年听中年男子用出这种语气,又安静下来。果然,中年男子下面的话足够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关于幻境炙烤,我有三件事要说。第一,不具灵根之人,接受幻境炙烤必死。第二,具有灵根之人,挺不过幻境炙烤痛楚同样是死。”
单这两件事,足以叫诸多出局少年对幻境炙烤望而却步了。他门之中,甚是有人崩溃地大骂修仙界残酷。
“第三件事呢?”就在这些出局少年垂头丧气之时,忽然有一人走出人群问道。
中年男子见到蓦然冒出的目如火炬的少年,微微扬了扬嘴角,说道:“第三,凡忍过幻境炙烤之苦,显出灵根的人,此时无一不在修仙界威震一方。”
“我要接受幻境炙烤。”中年男子说完,少年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时,中年男子身旁蓝衫女子好奇地眨着眼睛问道:“你叫什么?”
“杨济行。”杨济行觉得,自己便是死,也要为娘亲的期盼搏一搏。
“好得很。”蓝衫女子一拍手,又向其它出局少年问道:“还有要接受幻境炙烤的吗?”
场面沉寂片刻,又断断续续走出十几人。更是有人,走出人群思量片刻后又退了回去。最后,包扩杨济行在内,共有十二人愿意接受幻境炙烤。
中年男子看人数不再改变,拿出十二张黄sè纸符,一一交予杨济行等人,并吩咐道:“将它们贴在胸口。”
杨济行等照他所说做了,中年男子低喝一声“准备”,而后开始双手结印,口念咒语。
庭院四周慢慢转起七sè流光,映得院中人,乃至天空都十分的斑斓多彩。杨济行不明白,其实这庭院,乃是刃犀宗的一座传送阵。难怪众少年要在此处测试,原来此院与幻境炙烤是密切相关的。
杨济行看着四周的sè彩,目光变得愈发坚韧。忽然,他身边景sè一换。
杨济行定睛看去,发现自己竟置身一片淡黄sè的长叶草中。
长叶草矮的可及杨济行胸口,高的可遮住他视线。草地的面积之广,可谓浩瀚。茫茫一片,使人眼晕。
草地尽头,是rǔ白sè的云烟。云烟雄浑滂沱,好似巨大的墙壁一般,将草地围了起来。
此时,杨济行已看不到其他人。他正自惊讶,耳畔忽然响起中年男子的声音:
“经过方才传送,你们已经分开。此刻你们正处在‘梧桐幻象阵’,你们会看到,身边的黄草被梧桐叶火燃起。这自然是假的,不过你们被烈火灼身的感觉却是真的。熬过灼身之痛不死之人,便是显了灵根。”
在中年男子的声音之下,杨济行踮起脚尖,向四周瞭望。却见他身后百丈远处,生着一颗巨大的梧桐树。
梧桐树叶片红通,其上仿佛有火焰隐隐跳动。却不知是叶子着了火,还是那叶子本就是火焰做成的。梧桐树在其叶片的衬托下,更像是一根巨大的火炬。
火红的叶片无风自落,不但映红了一片天,更将梧桐树周围的长叶草点燃。
草地上火势缓缓展开,直逼处在各个角落的少年。
熊熊烈火,将漫天云烟烧的扭曲炽热。杨济行看着越烧越旺的火焰,无意识地扒开身前长草,迈了两步。却觉到脚底一硬,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他低下头,竟是见到一具泛着浅绿的骷髅。骷髅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在他怀中,露着半张淡黄sè的纸符。
来到梧桐幻象阵之后,杨济行胸口的纸符早就失效月兑落了。而且杨济行看骷髅身上的纸符与方才自己所用略有不同。他将纸符拿在手中观看,却见上面东倒西歪写着“爆能符”三个黑字。
骷髅的右手中,还握着一个小鼎。
那鼎只与饭碗一般大,通体漆黑,上有两耳,下有三足。鼎身纹龙刻凤,模样十分jīng巧。
杨济行又将黑sè小鼎拿在手中观赏,见其鼎身上转圈刻着四列小字,他轻声读道:
“鼎炼yīn阳,噬灵认主,鼎迹外现,主人兆凶。”
生死攸关之际,杨济行没再仔细研究。他将纸符与黑鼎一起揣进衣袖,万一他不死,这些东西便是他的了。而地上的骷髅,杨济行猜想是死于幻境炙烤的。
他刚收起东西,便被一股炙热逼得喘不过气。那凶猛的火焰竟是烧到他身前了。
杨济行知道这火焰迟早会将草地烧遍,因此他没有向后撤身,而是任由熊熊烈火把他吞没。
“啊!”杨济行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叫嚷,他看到,大火燃起了他的衣服,烧光了他的毛发。他的皮肤开始焦灼,痛得他浑身血脉狂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这大火烫着了。
他不断地挥舞手臂,他想攥紧拳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他想大喊,却发现自己早就没了喉咙。他的身体不断渗出鲜血,鲜血沾到他身上火焰也跟着疯狂地燃烧起来。
杨济行听到扑通一声,却不知自己摔倒在地了。他的意识里,充满了撕心刺骨的痛,他的jīng神,几乎要混乱了。
他在冥冥之中,不断告诫自己挺住,不断给自己看娘亲的期盼的目光。便这样,他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从崩溃地边缘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