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幅模样,话都讲不出了,如何问?”武雨目光冰冷,纵使凌克知道是谁杀了武家之人,他也不愿叫其开口,毕竟凌克还知道五名筑基期老者是武家派来杀他的。
武风想法与他如出一辙,便是三十多名武家弟子枉死,他也不愿凌克开口。
池非凡眼向人群扫过,幽幽地说道:“不知刘图公子到了吗?”
众人一愣,人群中却响起一声应答:“来了。诸位借道。”
人群一分,正是刘图缓步走进牢房,相貌平平,衣着简朴,一副穷酸的模样。但落在众人眼中,他却是一颗璀璨的明星。
“劳驾刘公子,再为凌克看看伤势。”池非凡彬彬有礼地说道。
刘图点点头,在这里成败上千的修仙者中,若说他有敬仰之人,那必是池非凡了。池非凡有求,他怎能不应。
他绕开武风,走到笼子旁边,伸手入笼,按在凌克面部。
众人各怀心事地紧看着刘图,又是他闪耀的时刻。哪知片刻之后,刘图竟无奈地摇了摇头:“旧伤加新创,他的神识已完全凌乱,无法治了。”
武家众人暗松一口气,池非凡与花镜影等却将心揪起。凌克全然疯了,比死又能强上多少?他们为救凌克而来,对此结果自然不满。
“你们太过霸道了吧!”俞柯冲着武风嚷道,“给我们来个无法对证!”
武风冷冷地笑道:“还要血口喷人吗?我们才愁得是无法对证,照此情景看,分明就是那谭明澈杀了武家弟子,再将震元钟塞入武家人手中,嫁祸我们!”
俞柯道:“也能是你们派人来杀凌克,谭明澈为保护凌克出手的。”
韩喧接道:“还不确定我师弟就是杀人凶手,他毕竟只有灵通八层。”
“他杀不了,刃犀宗内却不乏好手,难道地上血字只是写给的他一人吗?”武雨道。
“呵呵,将凌克害成疯子,再推到我刃犀宗身上!”杨济行笑道。
“混帐!别再说这是武家所为!”武雨喝道,“你个无能小辈,要么救醒他,要么闭嘴,此处没有你讲话的份儿!”
“很好,我就将他救醒!”杨济行毅然决然地一句,众人听了皆是惊诧无比。就连池非凡,也蹙起了眉头,看杨济行模样不像是说的气话,可刘图都医不好,他能医好?
“七天,我只要七天时间!”杨济行道。
刘图不可思议地盯着杨济行,心道:“凌克已经没办法治了,除非他有逆天的本领。”
武风沉着面孔说道:“池非凡,他说七天可以治好凌克,你怎么说?”
池非凡幽幽地说道:“不给他时间,你们难道怕他把凌克治好吗?”
“你!”武风一怔,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就等上七rì,他如治不好,凌克要死,那谭明澈也要死!”
池非凡再不理他,转身走出牢房,杨济行等人紧随其后。武风又开始布置人手,在都天城中搜捕谭明澈。
出了地牢,池非凡与杨济行问道:“你可真有把握医治凌克。”
杨济行玉面紧绷地说道:“有七成吧。”池非凡见他神sè凝重,是不想多做解释,便也没有追问。能救醒凌克最好,救不醒,武家却也不能拿此说事。
回到住处,天sè还未放亮,池非凡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房间。石梦生等人无奈,也各自回去。杨济行四人着实放心不下谭明澈,便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五年的师徒生活,四人与池非凡已是紧密无间,石梦生等需要避讳,他们却不需要。
杨济行将白rì里刃犀宗众人的对话与池非凡叙述一遍,池非凡听了愈发惆怅。
王任南急急地说道:“必是武家栽赃的,谭明澈虽心善,却也没有理由为凌克与武家人厮杀呀!”
池非凡微微闭起双目,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有理由。”
杨济行四人一头雾水,静静地等待池非凡下文。就听池非凡缓缓说道:“他本姓凌,乃是凌寻之子。”
“什么?”杨济行瞳孔一张,满是诧异。
池非凡道:“紫绫真气颇具灵xìng,只认凌家人,它救下谭明澈,那是因为谭明澈有凌家的血统。凌寻临死时,告诉我他有一孙儿流落在凡间,叫我去找,我寻找数年无果,却不想那子就是谭明澈。”
“竟是凌寻的后代!”杨济行结舌说道,“我道他怎么一心想就凌克。紫绫门如今就剩他与凌克了吗?”
“没错。”池非凡道,“他也是你们自丹方宗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身世。一天夜里他去找我,我全告诉他了。”
“真是孤独。”祁陌生悲然说道,“为何他不与我们说明,我们可与他同去截杀武家之人呐!”
韩喧叹息道:“是怕连累刃犀宗吧,那时我们全在主张任由武家击杀凌克。依他的xìng格,又怎么将我们牵下水呢?”
“可以他灵通期八层的修为,如何杀的三十多好人呢?”杨济行道。
池非凡摇摇头,说道:“他早已进到了筑基中期。”
“筑基期!”四人又是一片惊讶。谭明澈满打满算入门九年,居然是到了筑基中期,岂不比薛夕景还要快了?
池非凡道:“你们时常说他异灵根的资质,没有奇遇,却进步飞快。却不知,他乃是‘弼虚之胴’。”
“又是一副特殊身体?”
池非凡点了点头,说道:“他的身体吸收提炼灵气的速度要抵上常人的数倍。可说是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当年凌寻就是弼虚之胴,只二百多年就到了元婴后期。”
“好家伙,他平rì一直都隐藏着实力。”王任南道。
“是的,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必会引来极大的麻烦,是以他一直在隐藏实力。我为他炼制的莹玉戒指,可使他在结丹期面前掩饰自己的气息。”池非凡道,“为了保他安全,我还为他做了两张符篆。”
符篆之强,甚至不是上阶法器可比。那是结丹期修仙者自损修为才能炼制的。杨济行心说如此一来,谭明澈击杀三十武家人,便说得过去了。
“那他杀人之后,怎会将凌克救走?”韩喧不解道。
“必是身受重伤,破坏不了困住凌克的笼子了。”池非凡道。
祁陌生道:“却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杨济行道:“都天城夜夜都有上百号人巡逻,没有发现他,该是他仍在城中。”
“那我们要怎么办?”王任南问道。
池非凡道:“先要保密谭明澈的身份,他杀的是武家人,此刻只有武家仇恨他,若将他的身份公布出去。恐怕整个修仙界都要追杀他了。他不是凌克,人们只会将他当做紫绫门的余孽。再有就是找到他,将他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我们该如何面对武家?”韩喧问道。
池非凡面向杨济行说道:“如能治好凌克,叫他记起武家人刺杀他的情境,我们便能抢先定了武家的罪。否则我们就要失去主动。”
杨济行知道救醒凌克的重要xìng,沉沉地点了下头。
韩喧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听那灵真宗长老说,一个使用月刃的黑袍人重伤了四名灵真宗弟子。我们曾将在平阳山上见识过那黑袍人,我猜他会不会是谭明澈。”
祁陌生恍然大悟道:“极有可能,当时他是反对我追杀平鸿家人的。完全可能扮作黑袍人,阻拦我们。白rì里你受了苗见超辱打,他又扮成黑袍人为你寻仇。”
王任南道:“白天他的确出去过一阵,最近他经常一个人出去。”
池非凡若有所思地说道:“说来真可能是他,因为你们遇上两件事情时,他都在你们左右。”
杨济行微微一笑,也不做解释,推到谭明澈身上也无妨,给他造不成什么困扰。
翌rì,杨济行起大早出了颐宫,他起的早,却有人比他还早。那是在都天城中搜捕谭明澈的武家弟子。上千人乘着飞行法器在空中游荡,几乎布满了都天城的上空。城中的大街小巷亦是不乏武家人的人影,他们或是找人打听,或是直接闯入商铺搜寻,风风火火之状,就像一群群围捕野兽的猎人。
杨济行不禁泛起忧愁,刃犀宗也要找谭明澈,可寥寥数十人怎能与武家几千人相比。他只能祈求谭明澈机灵一些,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抑或想法联系他们。可他再一想,事情闹得这般大,谭明澈是决计不会回来连累刃犀宗的。
他绕着街巷,一路疾行,找到与盈月进过的药铺。此时药铺的门也已开了,杨济行走进店中,掌柜正在归理药材,看到杨济行,笑脸迎道:“小哥儿,买药还是丹方?”
“丹方。你说过,你店里有毁人神识的丹方。”杨济行开门见山道。
掌柜打量着杨济行问道:“有关神识的丹方,小哥儿买它可与那凌克有关?”
“有没有?”
“有,有。”掌柜忙不迭地找出一副玉简,交到杨济行手中。杨济行展开一边,便见“毁神丹”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