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不过巴掌大小,拿在手中份量着实不轻,观其外表,被打磨的极为光滑,如果仔细看去,竟然从中能感觉到一丝圆润之感。这样说或许有点夸张因素,但事实就是这样。
石棺的表面并没有雕刻什么象征意义的东西,我心头疑惑,以往的棺椁都是平放,顶多就和七杀悬棺一般,被悬挂在空中,可从来没有过被竖直放着的棺椁,而眼前的石棺却是颠覆了常理。让人琢磨不透。
我从强子手中将石棺接过来,发现这石棺竟然触感极为的冰凉,好像这玩意根本不是石头,就象冰块一般,难道是常年放置在阴气比较重的地方,石棺本身也吸收了阴气?
“等等……”就在这时,樊伟突然出声说道。樊伟的语气非常的急切,令我和强子不明所以。
“怎么了?”我和强子好奇的问道。
但樊伟不语,从我手中取过石棺,将其颠倒过来,棺口朝下,而棺椁的底部却朝上,这一奇怪的举动让人有点费解。
“你在做什么?”我奇道。
樊伟接触这一行显然时间也不短,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像他这样,将棺椁本末倒置的话,如果棺椁里面有东西,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很可能会损坏。更为重要的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古人入殓下葬之前,和现在不同,现在在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土葬制度,但都是先将棺材放进墓室后,才放陪葬品,但在古时却是先放陪葬品,再放棺椁,吹进去一口白酒,然后在棺椁外面点燃长明灯。这种方法最主要的是还是防止墓室内的虫子,以免死者在死后被啃食掉。
但如今手中的这具石棺,肯定不是放尸体用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存放某种物体,但会是什么?
樊伟将棺椁倒置,放在地面的石板上,然后示意我和强子站在他的左右两边,从腰间取出军刀,将棺椁封口处的火漆蜡油全部削掉之后,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将刀尖塞进了缝隙中。
我和强子没有来得及阻止樊伟的冒失举动,但随后想想,樊伟既然敢这样做,肯定有把握,当下,睁大双眼,死死的盯住石棺。
只听咯噔一声,石棺便被撬开了一条极为细小的缝隙,沿着这条缝隙,樊伟小心翼翼的用刀尖在石棺周围转了一圈,只见军刀所过之处,竟然发出一种极为和谐的音色。
“回音石?”强子不确定的问道。
樊伟点点头:“应该是,只不过又好象不是,奇怪……”
其实回音石本质上来说,和平常的石头从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石头形成的过程中,融入了一些不知名的化学物质,这样一来,只要用硬质的东西敲打石头的表面,就会发出不同的音节,异常神奇。
只不过现在回音石已经越来越少,就算是有,平常人遇到也不当回事,将这种宝贝石头当垃圾石头,甚至有些败家子,在修建房屋的时候,用这种石头铺垫在地基下面,孰不知,这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已经够他在城里买好几套房子。
“那到底是不是?”我有点着急的问道。
好不容易进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件好东西都没有遇到,好不容易遇到一件,还是一个没有办法打开的盒子,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又发现一件,如果真的是回音石,而且还是这么大个的,那绝对是价值连城,稀世珍宝。
樊伟白了我一眼,手中的军刀慢慢深入,不到一会儿,整个石棺的棺盖就被樊伟打开。
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樊伟将石棺倒置,棺口朝外,就是怕如果贸然打开石棺,里面有什么暗器射出来,对我们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但结果却是这么的简单,石棺就这么开了……
樊伟见没有什么情况,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将石棺平放好以后,将棺盖小心的取下,映入眼帘的一幕,令我们三人有点发晕。
石棺内部竟然是一个迷你版的编钟……
“什么情况?”我有点纳闷,不解的问道,这似乎违背了常理,但又在情理之中。
樊伟和强子同时摇头,也有点无奈,随后,樊伟就象是变戏法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模出来一双白色手套,带上以后,用两只手指捏住编钟,从石棺里面径直取了出来。
强子没有樊伟那么细心,也没带什么手套,不顾樊伟的感受,直接一把抓了过来,拿在手中打量起来。
刚才没有注意,但这次仔细一瞧,发现这件编钟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它的前后各雕刻了两只龙首蛇身的囚牛,传闻,囚牛乃是龙生九子中的老大,平生喜好音律,一般蒙古,藏族的一些琴上,也都有刻着囚牛扬头张口的形象,我也是见过一些带有囚牛色彩的饰品,但从来没有人能够将囚牛打造的这么活灵活现,简直堪称完美。
如果说这只编钟是采用“失蜡法”制造而成,那么当时铸造这只编钟的工匠,其手法早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们三人的眼神一瞬间全部被这只编钟所吸引。
良久后,我们三人渐渐回过神来,强子从樊伟的手中接过军刀,准备试试这只编钟的音色。
要区别一件编钟的好坏,最主要的还是编钟的音色,而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就是众所周知的曾侯乙编钟,它高超的铸造技术和良好的音乐性能,改写了世界音乐史,如果硬要给中国的国宝划分一个层次,那么曾侯乙编钟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至于排名第二的,则是举世瞩目的元青花,第三则是越王勾践的佩剑,勾践剑。
“当当当……”
军刀敲打在编钟上,发出的音色,简直说为仙乐亦不为过,音域直逼六度,简直在编钟里面稀世罕见,等等,这还不够足以形容这件编钟,强子随便敲了这件编钟的三个部位,发出的音色竟然各有千秋,全部不同,对于音律颇有研究的樊伟,双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显然是激动坏了。
曾侯乙编钟为什么能称作是稀世珍宝,不仅取决于它的音色,更要胜在它的一钟多音,但它的多音仅仅是局限在每个编钟都够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色,但现在我们手中的这件迷你版的编钟,发出的不同音色竟然在三个以上,那这样就足以说明,这件编钟不管是从材质做工还是音域方面说,都完全胜出了曾侯乙编钟。
我实在想不通,当时的工匠是怎么做到的?到底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够铸造出这样的编钟。
曾侯乙墓中的青铜尊盘,乃是用失蜡法制造而成,难道我们手中的这件迷你版的青铜编钟也是用的失蜡法?众所周知,失蜡法起源于春秋时期,乃是金属器物的精密铸造方法,这种方法铸造的器物玲珑剔透,有镂空的效果,可手里的这件编钟,看其形状,又和失蜡法不尽相同,如果说真的是失蜡法铸造而成,那么这个墓室很可能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
我脑袋中隐隐抓住了一些什么。可又有点琢磨不透,古人和现代人的思维相差的可真不是一点半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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