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传说之神迹 第十七章 白娘子传奇

作者 : 往来白丁

()白蛇的故事,在当今可谓是家喻户晓了。但今天我们看到的版本,是经过长期的演变而成的。

白蛇传的演变其实主要是在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两个方面,其起源说法众多,莫衷一是。我个人觉得无论哪个版本,都是加入了人们的美好想象,并且故事的情节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密切相关,故事的结局也充分表现了时代的局限xìng。

最初的白蛇传故事雏形见于唐人谷神子的《博物志》,小说写一陇西男子李黄在长安东市偶遇一孀居白衣女子,容sè绝代,因服丧期满,yù购吉服。李黄借钱给她,女子邀请李黄到她家去取钱。李黄到后又邀李黄小住,一青衣老女郎,自称为白衣女子之姨,她与李商定,若能代白衣女子偿还三十千债负,白衣女子愿意服侍左右。李同意,与白衣女子同居三rì而还,回家后但觉满身腥气、头重脚轻、卧床不起,“口虽语,但觉被底身渐消尽,揭被而视,空注水而已,唯头存。”家人大惊,急忙去寻找白衣女子,但已人去楼空,树上下各挂十五千钱,问邻居说常常见到一巨型白蛇出入树下。

到宋元时代,白蛇故事发生了变异。内容上,宋元话本《西湖三塔记》里讲:宋孝宗淳熙年间,临安府官宦子弟奚宣赞于清明时节到西湖游玩,途遇一迷路女孩叫卯奴,领回家中,是多rì后,有一婆婆到奚家寻找卯奴,并邀请奚宣赞到家相谢。奚宣赞应约到她家,婆婆领一白衣女子与奚共饮,住半月,后女子喜新厌旧yù杀奚,为卯奴所救。奚回家后举家迁移避祸,不料第二年清明,奚宣赞又为婆婆掳至白衣一女子家里,过半月后,白衣妇人又yù杀奚,又为卯奴所救,奚之叔—道士奚真人得知后做法收三妖,现形后发现婆婆为一獭、卯奴为乌鸦、白衣女子为白蛇。此时的白蛇传故事已经与前代不同了在情节中加了一个知恩图报的卯奴,结局也发生了变化,李黄最后是被白蛇的妖气中毒而死的,而奚宣赞却没有中毒,且还有道士做法收妖,将其打回原形。

细节上,男主角的名字也变化了,前代叫李黄,这里叫奚宣赞。而且人物的身份也开始明朗化,奚宣赞是官宦子弟,而李黄为官为商不太清楚,再者,故事的发生地也发生了变化,由长安转移到临安府,越来越接近西湖了。

直到了明代天启年间,才有了白蛇传的开山文献,即冯梦龙的《jǐng世通言》之《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白蛇传故事发生了质的变化。起初的故事情节只写到白娘子被压在雷峰塔下,里面的人物形象也是与现在不同,许仙(即许宣)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这是按现在的看法,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因为许仙生活的环境和时代背景,他不可能做出超越时代的选择,我们在指责的同时也应给以同情。

随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传播,民间在这个故事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润sè、修改工作,大家比较倾向于让白蛇人xìng化,比如生个儿子什么的。但是清朝黄图珌《雷峰塔》看山阁本,并没有吸收太多民间元素,主要是为这个故事增加了一个因果套路:

“今东溟有一白蛇与一青鱼,是达摩航芦渡江,折落芦叶,被伊吞食,遂悟苦修,今有一千余载。不想这孽畜,顿忘皈依清净,忘想堕落尘埃。那许宣本系吾座前一捧钵侍者,因伊原有宿缘,故令降生凡胎,了此孽案,但恐逗入迷途,忘却本来面目。吾当明示法海,俟孽缘圆满,收压妖邪,苦行功成,即接引归元。”至于后来出现的话本,弹词,戏剧,评书等,变化主要是在情节和人物形象上。

人物形象方面:白蛇的妖xìng渐失,更多的是人xìng,许仙也不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他爱妻爱家爱子,敢于追求婚姻zìyóu,法海的反而sè彩更加浓重,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他一个明确的定位,新白娘子传奇中给出了一种解释,即其与白娘子的宿怨,其间种种也未可知。

而在故事情节方面:后来有了斗法,白蛇产子及祭塔,飞升,版本众多,没有定论,这也符合民间传说的特点。

有关其文献可追溯到清代梨园黄图珌的《雷峰塔》看山阁本,及其旧抄本(无考证),到乾隆年间,方成培改编了三十四出的《雷峰塔传奇》与现在流传的大抵无异,后来在嘉靖十一年,玉山主人又出版了中篇小说《雷峰塔奇传》,故事情节更加丰富,人物形象也更丰满,基本是今天我们听到的版本。

这个版本将白娘子和小青的关系进一步明确化,白娘子的老家在我们后来所熟知的白蛇修炼地—峨眉山;小青则是西湖老大,品种由青鱼变成了青蛇。白蛇在西湖收服了小青,成为新的老大,两蛇名曰主仆实则姐妹。

这个版本中,白蛇变得更加有情调,而且全力帮助许宣“立业”,标准贤妻了。

不过这个贤妻,也在该版中吓死了许宣,著名的端阳节雄黄酒事件就出现在这版中间,白蛇显形,许宣呜呼。接着就是白蛇去嵩山盗取仙草,其中细节我不再罗嗦。(只是后来大家认为白蛇老家仙山峨眉的灵芝比较出名,于是嵩山就变成了峨眉山)当白蛇传演变到这里时,基本已经是我们今天比较熟悉的故事主干了,不过,那位另我们深恶痛绝的法海老头是怎么变坏的呢?水漫金山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版本,法海假装化缘,诱引许宣去金山寺。白蛇前来要人,法海不给,法海要维持人妖不得相恋的法制,白蛇希望他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婚姻,双方僵直,最后出现了著名的水漫金山。

白蛇之所以水满金山没被立即消灭,是因为她怀了身孕。这个孩子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其来头了,也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指月复为婚?

白蛇生下这个孩子,就自动去金山寺投案自首,压在了塔下。许宣依然是主修土木工程,盖了七级浮屠,抛弃白蛇升天当神仙了。还好,丈夫无情,儿子却是孝感动天,状元拜塔,皇帝御旨拆塔,白蛇被释放,母凭子贵也升天了。

一个传说的形成,一般都是缘于某种事物、人物、风物、事件传闻,经众口传递,在传递中添枝加,滚雪球式的越滚越大,走到什么地方往往会粘连上当地的某要素或sè彩,打上当地的标签,因此要想考证其原产地,从而据为己,怕是十分困难、甚至是徒劳的。

白娘子从妖到人,由人妖分野到以人xìng消弥分野并深入主体jīng神的探索,白蛇故事的形成显示出对人的生存境界之不断质询,无论宿命还是纯情都可证实人已跨人人本思索的门槛并初步确信自己的生存状态。从而表现出可贵的主体xìng批判和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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