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皱着眉头,“王妃此话何解?”
凤珏理所当然的教训道,“你要不天真,还跟我谈什么律法?好,就算真有这么一条不平等的律法,那又如何?只要我想,那我便来开这一条先例。”送一份休书给东宫皓月那是看得起他,要不然就连休书都免了,直接抛弃!
“王妃不可胡说,这可是大逆不道,被皇上知道那可是要杀头的。”
“谁说这是要杀头的?啊,你那东浩皇朝的皇帝?笑话。”
凤珏轻视的笑笑,要不是想拖住这位不让他跟东宫皓月联系,谁有那个闲情跟他在这谈什么律法,她是吃饱了撑子还是怎么着?
还不如在床上睡大觉来得舒爽呢。
“王妃,这不是笑话。”陈思这会又板起面容来了。
凤珏嗤笑一声,懒得跟他继续这话题,现在她肚子里有个疙瘩,只要提到东浩皇朝她便有些抵触,也不知道是抵触东宫皓月呢,还是就是整个东浩皇朝。
“行了,这话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我问你,你跟着那两个人来这重城是干什么来的?”
陈思蹙着眉,在辨别凤珏刚刚的话中有几分真意,他好回禀王爷,让他提防些。
“回王妃,自上次属下到凤珏宣旨,途中护送王妃回了别院后,王爷便派属下在暗中跟着萧起山和张文昌,只是前些日子那两人都混在怡红楼,属下不便跟着,没想一个没看住他们就到了这重城,因而属下追过来也就晚了些天…”
凤珏一愣,想到那日她和娘亲在回去的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但又似乎没有恶意,原来是眼前这个人捣的鬼啊。
“你王爷让你跟着他们两个干什么?”
“这…”陈思犹疑的看向凤珏,有着为难。
凤珏嗤笑,“不能说?”
“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还真是机密啊?
这些天萧起山和张文昌也跟着她们好些日子了,但都没能从他们嘴里挖到有用的东西,既然东宫皓月会派人跟着他们两个,那便说明他们身上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眯了眯双眼,凤珏在看向眼前的人时,眉宇间闪过一个念头。
“好吧,当我没说。”
陈思刚松了口气,只要王妃不为难他便好。当然如果王妃坚持要知道,他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王爷说有时候人得学着聪明些,挑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说那也并不是说谎。
“谢王妃。”
“你不用谢我。”凤珏打了个哈欠,将脊背升直了,“对了,既然都是自己人,相识这么久了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你叫什么?”
陈思眯起眼睛,显得心情很好,“回王妃,属下名叫陈思。”
“陈思?”凤珏咀嚼了几番,“这名字是你家王爷帮你取的?”
陈思眼里闪过诧异,又有几分佩服,“王妃怎知晓?”
凤珏嗤之以鼻,“陈思,沉思,所谓三思而后行,你家王爷这不就是让你做人做事都不可茹莽冲动,凡是在脑袋里多留几个弯不是吗?”
陈思点头,“王妃好厉害,属下本名是陈吉,小时候跟着王爷总是笨手笨脚的,做事也操之过急,王爷看不过去便将属下的名字给改了,说是这名字能提醒属下,以后做事切不可急躁,要思量而行。”
“你是几岁跟着你家王爷的?”
“五岁,属下是云妃娘娘挑选出来送给王爷作为暗影的…”
“云妃?”凤珏诧异,“东宫皓月的母妃?”
陈思点头,“正是。”
“可是,东宫皓月不是被云妃给抛弃的吗?为何还派你跟着他?”
凤珏疑惑的看向陈思,总觉得这里面有内情。
陈思也皱起眉头,似乎在想这是为什么,他也被问到了,这么些年来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然那时候的他还小,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想着也费力了些。
“这,属下不知。”
凤珏瞧着他那茫然又纠结的表情便知道靠这人铁定是靠不住的了,等以后还是自己去查来得实在。
“那你还记不记得云妃的模样?”
陈思点头,“当然,云妃可是属下见过最美丽温柔的女子,小时候她总*领着我们一群小朋友去玩,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红扑扑的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呢…”
“这你倒是记得挺牢的啊。”凤珏戏谑的睨了他一眼,该记住的没记住,不该记住的他倒是什么都没忘记。
陈思脸色爆红,呐呐的挪了几下嘴皮子,嘀咕,“…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了,一时没听太明白。
“啊,没有,没有,属下什么都没说。”
“没有最好。”凤珏突然起身往外走,陈思也赶紧跟上,现在是夜晚时分,让王妃一人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陈思啊。”
“是,王妃。”
“我说,现在这又不是在二王府,也不是在东浩皇朝,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王妃的啊?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吗?都说财不可露白,不怕贼来偷就怕被贼惦记着,你也不想你王妃我在这重城过得辛苦吧?”
陈思想了想本要点头,可奈何他那阶级君主制度是根深蒂固的,在云妃那便自小被灌输自己是下人,不可越规等等。
“回王妃,属下知错,这日后属下便唤王妃为夫人。”
凤珏要吐血了,“夫人,我有那么老吗?”
陈思睁大双眼,摇头,“不老。”
凤珏被他的表情给弄得没脾气了,“行了,主子,珏儿,公子,这三个你选一个叫吧。”
“那属下便叫王妃为公子。”主子是王爷,珏儿这名字就是在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叫啊,要被王爷知道了他非得将他月兑层皮不可,余下的也只能叫公子了。
凤珏耸肩,“那行,你可记住了,以后在让我听到你一口一个王妃的叫,我就将你打包踢回森山野林,让你当山顶洞人去。”
“什么是山顶洞人?王…公子?”
“就是野人。”
“哦。”
凤珏领着他来到语雾的房间,此刻房间依然是灯火通明的,相信语雾还未睡着。两人来到房间门外,正当凤珏要敲门时,余光撇到走廊尽头拐弯处,两个黑影从墙角上窜了下来,眨眼便失去了踪影。
凤珏一愣,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了过去。转了个弯,凤珏懊恼一声,这该死的好奇心迟早有一天会将她给害了,但现在既然已经追出来了,她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里一排都是房屋,连着的,地形不是很复杂,但在段鹰的语气里也不难听出这山庄是个神秘的地方,看似简单可其中另有乾坤。
一般人绝对进不来这山庄。
拐过眼前的一道弯,又是一排长长的楼道,这里的房屋分为两层,下面一层全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气,凤珏抬头望上瞄了一眼,隐隐有几声细微的谈话声传来。
很熟悉。
那是段鹰的。
凤珏想也没想,一脚踏上旁边的柱子借力飞身而上,二楼这些房间一看就跟一楼的不尽相同,就是这门外的装饰也大有不同。每个房间的房门外雕刻着特殊的画像,房门顶端挂着个房门号,像是八卦图样,可又不完全向,没有八卦中的阴阳两极。
这里总共有五个房间,只有最角落的那个房间要比其他四个房间的光线亮些,凤珏沉思片刻,想了想还是飞身而上,来到房屋楼顶,小心的踩着青瓦,来到最角落的那房间顶上,下蹲,正要解开脚边的青瓦,猛地抬头,便看到陈思站在自己身侧。
凤珏皱了皱眉,你怎么上来了?
陈思蹲在她的身侧,小心的解开她旁边的一块青瓦,眼神回视,我不放心。
来都来了,还能将他赶跑吗?他们现在的环境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房间里的人发现,所以凤珏也便随他了,只要他安安静静的看着就行。
两人一齐往解开的青瓦处看下去…
“段前辈,您答应我的事情还未完成,难道你想让世人都知道您是个出尔反尔无言信之人?”
很好听的声音,温和中带着股凌厉,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凤珏的目光不由放到了坐在段鹰对面的那个黑影身上。
她的脸上带着块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就这声音听来这人也有三十几岁了。
段鹰不急不缓的给对面的女人倒了杯清茶,热腾腾的冒汗热气,在倒了一杯给站在她身后的那个黑衣人,“我段鹰说过的话何时没有给你办妥过?来,先喝口清茶,在说正事也不迟。”
女人拍的一掌打在桌面上,“段鹰,你别想耍花样,老娘今天来找你,只要听到你说这件事情已经办妥了。”
段鹰不愧要比那女人多吃了几年饭,完全无视对面女人的怒气,端起桌上的清茶,小心的啐了口很享受的咽了下去,“做大事者,不可急躁,这是兵之大忌。”
“你少跟我谈什么兵法,这又不是上战场打战。我问你,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出手?我没那么多时间来等你。”
“姑姑,稍安勿躁。还是先听听段城主的解说在来定夺也不迟。”女人身后的黑衣人抬手拍了拍她的右肩,是提醒也是安慰。
奇迹般的,刚刚还盛怒的女人瞬间便像被扎破的气球,砰的一声,直接变得悻嫣嫣的。很安静的坐在一旁,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身子里明明有股躁动不安,却仍是压印着坐在一旁等着段鹰发话。
凤珏皱着眉头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一定不简单。
陈思拉了拉凤珏的衣角,凤珏转头看向他,只见陈思小心的朝她附耳,在她耳畔嘀咕了两声。
他是白教的人。
凤珏瞳孔缩了下,转头在次看向那个黑衣人,在回头看向陈思。
你确定?
陈思点了点头,面色阴暗,朝凤珏努了努嘴,两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下面的三人身上。
段鹰赞赏的看了眼女人身后的黑衣人,“不错,敌不动我不动。你倒是找了个好帮手,比起上次跟你来的那个毛小子,有长进得多。”
女人嗤笑一声,“子钰,还不快谢谢段前辈对你的赞许。”
白子钰很诚心的朝段鹰做了个辑,“晚辈如有开罪段前辈之处,还望段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跟晚辈一般见识。”
段鹰摆摆手,“言重了。”
“段前辈,你知道我今日来只想跟您讨个说法,还望段前辈成全。”女人收了所有的情绪,正笑盈盈的朝段鹰道。
段鹰点头,可面却有难色,“这,段某答应的事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现在这节骨眼上,段某还不方便出手。”
女人冷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等我死了你在来告诉我这件事办妥了是吗?”
段鹰神色阴鹜,“段某并不是此意,你知道,要想让这天下打乱,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办到的事。这四国之间的矛盾虽然不少,每国的天子都有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但,你也知道,这还需要一个适当的阙机,如果这步棋子没走好,那么不仅不能乱了这天下,更有可能将整个重城陷入不复之地,段某是重城城主,理当以重城子民的安危为首要条件…”
“好一个以重城子民安危为由,”女人冷笑一声,“段鹰,要是让重城百姓都知道了你以为所做过的那些肮脏事,你认为你还能得到这重城百姓的拥戴吗?简直是个大笑话。”
“鹤百媚,段某不好过,你白教也修想独善其身。大不了鱼死网破。”
自己的痛脚被抓住着时刻受到危险,想来没人能不怒。
鹤百媚轻蔑了看着段鹰,“鱼死网破?哼,我等着。”
“你…”受制于人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就像咽喉处卡着块鱼骨头,咽不下去拔不掉,可却时不时的要扎你那么一下,让你不忘记有这么一根刺。
“段前辈,姑姑并无恶意,还望段前辈别将姑姑的话放在心上。晚辈代姑姑跟您致歉,还望段前辈海涵。”
白子钰上前一步,朝脸色阴沉的段鹰道,这时候若双方谈判破裂,对白教绝对不是个明智选择,段鹰总是还有些用处的。
“子钰,你凭什么跟他致歉啊?你姑姑又没说错…”
白子珏侧头,无奈的看了眼鹤百媚,后者轻哼了声,表示妥协。
“段前辈,您看…”
有了台阶下,段鹰当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跟他们闹翻,笑着说道,“你姑姑也是跟我开个玩笑,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这便好。”白子钰笑着转头,看向鹤百媚,“姑姑,还是说正事要紧,时辰也晚了,要打扰到了段前辈休息就过意不去了。”
鹤百媚纵然有千番不爽,但也不敢佛了白子钰的意,当年那口气也着实咽不下,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段鹰,“段鹰,我也不敢你废话,三日内,我要接到四国即将开战的消息。”
段鹰回视着那道狠厉的目光,深邃的眸光里闪过杀意,快得让人捉模不透,“不可能,鹤百媚,你也知道这重城的情况,三日内要让天下打乱,这事我办不到。”
要三日就能让天下打乱,那么这十几年来所做的努力是什么?
打水漂吗?
鹤百媚可不管这些,“我给了你五年时间,到现在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还跟我说不可能?段鹰,你知道的,我不是非你不可。”
段鹰深吸一口气,“这大陆的局势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们白教也不是没将人插足到重城里来,什么情况还要我在说一遍吗?要三日时间便将这天下打乱,弄成一锅粥,我办不到,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段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鹤百媚那是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机会。”
两人开口又变成了争锋相对,这气势谁瞧着都忍不住嘘唏,段鹰的气势就摆在那,本就是只雄鹰,又岂会被人欺负了去。当然这鹤百媚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凤珏和陈思两人伏在青瓦上,对下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看得不是很全面,只是听到他们的叫板声,还有几人的小动作。
“这白子钰,鹤百媚是什么人?”
陈思摇了摇头,他们怎么看都要比他年长,“在江湖上没听过这两名讳,不过这白教倒是听江湖上提及过。”
“噢?”凤珏疑惑的看向那一男一女。
陈思似乎懂了凤珏的疑惑,朝凤珏解说道,“公子,你仔细看她们的衣服,和耳际后方的位置。”
凤珏盯着他们巡视了一周后,才说道,“是一只白鹤。”很小,但也不难看出它的模样,这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要看清上面是什么图案一点都不难。
陈思点头,“这便是他们白教的标志。当然,这只白鹤也只有在白教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有那个权力拥有。”
凤珏了然的点头,“我怎么没听过白教这组织?”
“公子不知道实属正常,这白教是个分教,当年这大陆只有一个天子,这白教便是那国的守教,但后来那天子招人背叛,整个大陆便重新洗牌,分为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国,和中间一个重城。至此那白教也就在江湖上隐若了,直到近几年才有江湖上的人提及这白教的名号,如今看来这白教突然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也事件坏事。”
但对于王爷来说却是阵及时雨。当然这最后一句话陈思没有说出口。
凤珏眨了眨双眼,“这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啊?”在揪了揪脸色不好的段鹰,凤珏幸灾乐祸了,对他投了个同情的目光,“那照你这么说,这白教的出现就是为了复国的?”
复国?
等等。
凤九公?凤珏皱紧眉头。
“公子仔细听下去便知晓一二。”陈思可不敢乱下断言,这可是经过王爷再三教才有了今天这番成就。他可不能马失前蹄坏了王爷的大事。
凤珏深深的睨了陈思一眼,“这东宫皓月真是不错,成功将你给改造了。”
陈思也是傻笑一声,凤珏翻了翻白眼,再次听着下面三人的谈话。
脑袋里像是有什么问题萦绕着是的,想着凤九公和司马无为,突然就想到了个问题,“陈思,上一代天子姓什么?”
陈思愣了下,也疑惑了,“姓白?还是孤独?”他好像也不知道。
这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他都只是一知半解摆了,还是从王爷口中听到的。
呃…
凤珏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陈思很诚实的摇头,凤珏被噎了下,默默的转头,她想等她回去后还是自己去查来得实在。
这世道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是靠自己实在啊!
陈思当然不明白凤珏的心理波动,只是认真的盯着白子钰和鹤百媚两人看。想着他得即使月兑身,想办法通知王爷这个好消息。
天下大乱。王爷才有机会翻身而起。
房间内,段鹰跟鹤百媚两人都吵得面红耳赤,倒是白子钰一人已经坐到了鹤百媚的右手边,玩着手中的茶杯,也不在理会这两人的吵闹。
“如果不是你的人出来捣乱,我的人早就将那三国的人给抓了,现在尸首都已经送回到他们皇帝的手中。”
段鹰那叫一个气的啊,这女人真是蛮不讲理了。
鹤百媚也不是省油的灯,“哼,就凭那叫张贱的贱骨头?如果不是我的人出手,他有那本事将那些人抓了?你就痴人说梦吧你。”
“鹤百媚,你到底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跟我吵闹的?啊?这些年来,我好不容易才使了计谋,安排个女人到了北辰国的太子那,在让西蜀国和南邵国相争,你倒好,却让人在从中打乱,这五年来没有将这天下搅成一锅粥,你也要负起一半的责任。”
“我要负责任?如果没有我出手,你以为你能顺利的将那女人给带到这重城?能让其他三国暗中为了她派人来这重城?只怕你才出了北辰国的城门,就被抓走给剁成肉酱了去了。”
“鹤百媚,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比我更加清楚。”
段鹰深吸一口气,颇有股忍无可忍也必须在忍的气势,“那好,这些恩怨我们先放一边,那你的人去刺杀我的人这又怎么算?”
“严将军,他只会碍事,既然你不舍得将他给送去见阎王,我只好出手帮你一回。”鹤百媚冷笑,“我刺杀了你的人,没杀成,那是他运气好,恰巧被人给救了,但你的人让却公然让我的人月兑光了在大街上游势,段鹰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想着跟我算账了,胆儿不小啊。我告诉你,你最好警告那严将军,将他的嘴给闭严了,在捆好自己的四肢,别没事瞎走,要不然,我便让人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有话不能说,砍了他的四肢,丢到大街上行乞。”
“鹤百媚,有胆子你敢。”
“哼。区区一个小人物,我有何不敢的?”
“你要敢动我的人,我定让你后悔终生…”
“段鹰,不是话放得狠的人才叫真的狠,我今日就告诉你,严将军的头我要定了,你能怎么样?”
拍。
段鹰拍案而起,一掌隔空就要往鹤百媚身上砸去,可在半空中便被轻易的被人给截了下来。
白子钰右手钳住段鹰的手腕,慢悠悠的将他的拳头放回自己的身侧,“段前辈,君子动口不动手,若要真见了血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段鹰冷笑着坐下,“鹤百媚,我听命于你不是怕了你,你最好适可而止。”
鹤百媚想要反驳,但接收到白子钰凌厉的目光,也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
白子钰笑着为段鹰添了杯清茶,“段前辈所言极是,都是姑姑不懂事,还望段前辈不跟姑姑计较,晚辈以茶代酒向段前辈陪个不是。以后子钰还有很多仰仗段前辈的地方,望段前辈不腻赐教。”
段鹰仰头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算是给了白子钰这个面子。
但显然三人都知道,今日之事没这么轻易就算了。
“段前辈,姑姑说得三日时间也确实有为难的意思。”白子钰知道这时候还是赶紧的将正事给说完,好走人,这不真等段鹰发怒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这样,依子钰分析,这三国的人现在在白教人手中,暂时留着他们的狗命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当然段前辈还是可以用这上面的事来做文章,在奴刑街给透个消息,相信其他四国的人接到这消息后,这猜忌也就有了,在想要让这天下打乱也就指日可待,段前辈,您说呢?”
段鹰深深的看了眼白子钰,这人要比鹤百媚难对付得多,也就没有装傻的必要,“那依你看,这事…”
“一个月。”
段鹰震惊的看向白子钰那张倾国的脸庞,那神色仿佛就是在说谈论在平淡不过的事情,从容。
眉宇间闪过不快,“不行,这赌坊的规矩你也知道,那是由四国镇守的,里面的人各个都是武林高手,不说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若真的被他们知道这消息,到时参与进来调查仔细了,这后果你可想过?”
“这你大可放心。”白子钰说道,“在奴刑街地下有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往青楼,拍卖行和赌坊的,进去后如果真有意外,晚辈自然会让人去接应你的人。”
段鹰诧异的看了眼白子钰,脊背也不禁挺直了半分,“你的意思是?”
“没错,姑姑这次回来便是为了这天下事,做侄子的也定然不想让姑姑失望,因而便早些让人在这重城做了些手脚。”
“果然是深谋远虑。”段鹰眯起双眼,如今看来还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所不知道的,“那东方府呢?也是你做的手脚?”
白子钰微微一笑,“段前辈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晚辈自当会还东方少爷一个健全的身子。哦,当然,还包括段三少爷。”
段鹰冷笑,“希望白公子言而有信。”
白子钰起身,搀扶起鹤百媚,“那么,段前辈,姑姑便静等前辈的佳音。希望段前辈这次不会在让姑姑失望。”
“哼,子钰何必跟他这么客气,到底也只是一个手下的人摆了。”
白子钰拍了拍鹤百媚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段鹰却只是稳坐在凳子上,脸色平淡,“好走,不送。”
白子钰也没在意,打开房门扶着鹤百媚出了房门,片刻便消失在门口,段鹰的脸立即拉下,阴沉着一掌将面前的桌子给劈成了两半,杯子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鹤百媚,迟早有一天我段鹰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凤珏还真没见过段鹰这么阴暗的一面,也被他的气势所震到有些发悚。
她有些模不着就段鹰在这重城也是一方老大,想来在其他四国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怎么会被白教的人所控制呢?
还是个女人?
难道他真的有把柄落在了那个女人手中?
眼看房间被段鹰给毁了一半,凤珏思索了片刻朝陈思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两人正蹑手蹑脚的打算撤了这时门口却突然出现胡清的身影。
凤珏当机立断的停下,“等等。”
陈思不解,但扔重新小心的趴好,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动静。
胡清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这才来到段鹰的身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粒绿色的小药丸,递到段鹰的手中。
段鹰眯着鹰眼将手中的两粒药丸咽了下去,凤珏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有着血迹。
“老爷,您这是何必呢?”
“哼,如果不这么做怎能平了我心头之恨。”
胡清只是巡视了这房间一眼,将地上一些完好的装饰品重新摆放到桌子上,“老爷,即便是如此,您也不敢动怒,您的身子吃不消。老爷不是还等着抱曾外孙吗?这可不能在用自己的身子来开玩笑。”
段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这些天你让严将军小心些,让他调查的事也在暗中进行,不可在大肆旗鼓。”
“这些严将军自有分寸,老爷该知道他不是个茹莽的人,现在我比较忧心的还是那女人的事。”
“派人看着她便是。”
“老爷,她虽然只是老爷的一颗棋子,但老爷您不要忘了,这北辰国的太子宠她如命,又被当做礼物送给西蜀国的丞相曲奸,这还好,只要两国相交友好,就是牺牲一个女人两国的天子也是乐于见成的,但是老爷不要忘了,在出了北辰国的途中,那女人就被白教的人给掳走了,这还不算,更糟糕的是鹤百媚将这笔帐算到了南邵国易大将军头上,老爷您想,谁会无辜来背这么一个大黑锅,这得罪两国的事情,那就是任谁也万万不会去做的,更何况那鹤百媚选谁不好,偏偏选了到了战将易将军。”
“这事,北辰国和西蜀国也就是当时愤怒不平会想着是南邵国从中搞的鬼,但两国一旦冷静下来,就不难想到这一招是栽赃嫁祸,倒是要查到这重城头上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胡清说的,段鹰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他现在也无计可施,只是盼望着鹤百媚能将来这重城的其他三国人给扣押住,他这才有时间去跟他们的国君周旋。
胡清看着段鹰的脸色,继续道,“这还是其一,更为重要的是其二,老爷派人将那女人从鹤百媚手中劫走,又放出消息说这女人在重城拍卖会上出现,这可是一步险棋,鹤百媚的心思那是摆在桌面上,不仅要颠覆这四国,也定不会放过重城。老爷这么做,不是更加让重城推向悬崖边上吗?这一个脚步没踩好,那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啊老爷…”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在提醒我。”段鹰烦躁的踢开自己脚边的凳子,“我只是想要赌一把,若赌赢了,那么重城就雨过天晴…”
“可。要是赌输了呢?老爷,那可是重城几万人的身家性命啊…”
“哼,只要赌坊里的人不出乱子,这场下注就稳赚不赔。”
胡清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这棋好是好,可老爷也别忘了外来因素…”
段鹰看向他,“有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我没那个耐心。”
胡清叹息一声,“老爷,您忘了小小姐了,赌坊的人动了小小姐,还差点将她的孩子扼杀,就凭着小小姐的个性,是定然不会放过赌坊里的人。”
“她不放过最好,敢害我曾外孙,我也饶不了他们。”段鹰磨着后牙根,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画面吧,神情愤怒。
胡清这下直接无语了,“老爷,我们的人已经送了几个进去赌坊了,那老爷是想要先为小小姐出了这口恶气呢?还是忍耐一时,为了重城所有百姓的身家性命着想呢?当然,只要老爷一句话,属下定然竭力完成。”
段鹰怒气横生的瞪着胡清,他这话显然是在看他笑话,“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胡清轻笑,走上前打开房门,“老爷,天色已近晚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哼。”
“老爷,您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了吗?将小小姐留在这座山庄不就是为了多争取些时间来处理赌坊里的那些事情吗?您知道小小姐一旦离开了这山庄那么也定然会去赌坊找茬,到时不仅坏了大事,还让白教的人有机可乘;老爷虽然护着小小姐,但也还是将重城的百姓放到了前面,这就是属下甘愿留在老爷身边的原因,当然,属下也知道,老爷一定不会放过赌坊里的人,等事情都告一段落后,赌坊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小子年纪轻轻,这唠话的本事也是越见越长啊。”段鹰不满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那是老爷想多了,属下并不是个*说话的人,师父曾教导,医者应关闭嘴角,这才是生存之道。”
“你师父倒是教得你不错,说道你师父,也有好些年没见着他了。”
“老爷宽心,不日师父便会来重城。师父说,好些日子没见着您了,怪想念的紧。”
“他那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师父他老人家好像是这么说的。”
“哼。”
“老爷,前面拐两道弯便是小小姐的房间,老爷要不要过去看看小小姐?”
胡清瞧着段鹰那渴望的目光,说道。
段鹰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今日太晚了,还是明日在来看看她吧,何况今日她也在我这受了些气,指不定现在睡着了还在指着我的鼻子骂呢,刚跟鹤百媚见面也闹了不愉快,那小丫头是个敏感的人,我不想影响到她。”说着笑了起来,领着胡清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走吧,也晚了,去改改墙角里的那两个阵势就回房去休息吧。”
胡清点头,看了眼往凤珏房间走的那条道,无声的笑了笑,转身跟上了段鹰的脚步。
今天鹤百媚来了,这山庄的阵法也被她给破了一次,他还得去瞧瞧将这阵法给改改,以防下次有人闯进来。
凤珏呆呆的坐在房顶,等段鹰和胡清两人的身影在也看不见了,也还没回过神来。
脑袋里闹哄哄的,有些迷糊了。
陈思担忧的看着王妃,夜里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这里没有任何遮风的地方,他还好能抵挡着这寒风,但王妃就不同了,那身子骨看着就单薄。
“公子?”
将来到重城后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全部在脑袋里理清了一遍,凤珏闷闷的发现,这一切的背后原来都是一个人在操控的,而她的到来又在这场游戏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段鹰到底在干什么?
张贱既然是他的人,为何会跟那五个女人一起消失?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青楼,更重要的是,张贱是他的人,严将军也是他的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为何段鹰要让严将军插手张贱的事?
这是做给旁人看的还是…?
唔,这些都太过烦乱了,还牵扯着白教,赌坊,四国…
她想想都头疼,要不是当初那图在拍卖行上出现,她也不会查到青楼去,更不会让自己卷入这场游戏中。
虽然她喜欢看戏,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当成棋子去使啊。
混蛋!
这段鹰摆明了就是顺水推舟将她给推了出去用来扰乱白教的目光的,这才有了今晚的‘谈判’!
寒风凌冽的袭来,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她现在想要去问清楚段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更火大的却是萧起山和张文昌两人。
妈的。
如果不是他们带出图…那么她也不会…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