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所料不差,依夏嫔、琴嫔二人心性,怎甘心屈就她之下,出了芙蓉宫便一路张扬,将她落魄的模样添油加醋一番传了开去,不过个把时辰,宫里早传开了,倒是芙蓉宫俪妃形容枯槁,不足为惧。
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
整个午后不见来人,靖苏稍稍宽了心,才吩咐传了晚膳,俚末正亲自领着人在布膳,“皇上驾到!”俚末惊得一抖,一双银箸从掌上滑下,打在青瓷的碗碟上,当当脆响。
靖苏闻声已从内室出来,俚末便顾不得其它,疾走上前扶着主子,靖苏望了她一眼,眉心紧蹙,难以舒解。
这当口,皇上已大步进殿,眼风里扫到一抹黄,靖苏才矮低身子欲福礼,忽觉面上带过一阵风,惊愕间,皇上已近身伸了臂扶着她,“靖儿不必多礼。”
他温热的气息自她发顶拂过,靖苏生的打了个寒噤,到底没推开他,扯了抹苦笑,“皇上这般厚爱,只怕靖苏当不起。”
重墨剑眉一挑,“朕说你当得就当得。”
这下,靖苏连苦笑不行,她方借了琴嫔、夏嫔之口宣扬她惹怒皇上被罚一事,眼下皇上又出现在她宫里头,她的一番心思白费不说,怕更是激起她们的妒意。
唉,她轻叹一声。不想却落进重墨耳中,关切的问,“靖儿为何叹气,可是怪朕看顾不周,没有早些来看你。”他的声音里含了藏不住的笑意,那般明显,靖苏撇头,正对上他春风得意的眸,心下一凛,已然明白他是故意的。
那种疲乏无力复又自四肢百骸蔓延而来,顷刻间将她吞没,靖苏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尾鱼,月兑离了赖以生存的清水,被收进一张网里,不能好好的活,也死不了,百般挣扎亦是徒劳无功。
她噤了声,任由他半搂半扶到了梨木方桌前坐定,他却发起火来,“没眼见力的东西,朕要陪俪妃用膳,还不快去取一双筷子来。”一干宫人被他唬住,吓得不敢动,到底满盛老练,使劲推了推俚末,低喝,“还不快去。”俚末似如梦初醒,撒腿跑了出去。
靖苏只当没见,取过桌上银箸夹了菜顾自吃了起来,满盛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欲提醒什么,被重墨一个冰冷的眼神横来,登时噤声。
靖苏没瞧见此般小插曲,兀自吃得正欢,信手夹起一片蜜鸡,冷不丁手腕被捉住,“靖儿吃的这样欢,朕眼馋得很,”头突然俯低,一口吃去她夹着的蜜鸡,那目光更像和了糖似的黏腻在她身上。
此情景无端生出几分香艳,随侍的奴婢羞红了脸,各自偏头躲开,俚末取了筷子折回,见此景,一时僵在门外,也不知当不当进。
靖苏亦觉气氛尴尬,病弱的面上浮起薄红,然懊恼不已,扭臂欲挣月兑他的手,重墨反倒加了几分劲,握着她凝脂皓腕往上一提,顺势将她拉起锁进怀里。
“靖儿这样娇羞动人,朕要先吃了你。”说罢,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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