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西靖皇面露满意之色,点头道:“苏丞相教了个好女儿,实乃天下女子之典范,便由甄小姐来说如何断定输赢吧。”
甄婉玉的脸上依旧是高傲淡然之色,可眸低却露出嘲讽的的暗流,不过转瞬之间便已恢复平静。她双瞳中闪耀着灯火,显得异常炫目。
“请恕婉玉直言,这殿中众人的评断怕是难以让人心服口服,毕竟立场不同,自然会维护自己人,评判之人必须不能识得我与苏小姐的身份。”
“那婉玉你的意思是要去大街上找些平民来评断吗?”靖瑶公主疑惑地开口道。
“皇宫重地,怎可随便带人进来,如果混入刺客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况且那些平民百姓哪能懂得舞艺之精髓呢?甄小姐不会是如此浅薄之人吧。”君逸泽似乎就盯着靖瑶公主不放,只要靖瑶公主一说话,他必定不留情面地反驳。这不就是说靖瑶公主浅薄吗?
“而刚刚水云坊上场的十七位舞姬便是最好的评判之人。”甄婉玉继续说道,只当并未听到靖瑶公主与,只是再说完后目光掠过君逸泽俊美的容颜,目露不屑之色。
君逸泽扑捉到那美丽的双眸中的不屑,冷哼了一声。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甄婉玉来自北延,水云坊自然不会认识。而苏月兰为大家闺秀,除了名门贵族,也甚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月出云和她领的舞姬,从不出水云坊,更不会认识她。
这些舞姬进宫是经过严厉搜查的,刚刚表演也未曾出问题,只要这三日将她们留在宫中,刺客一说也没有了。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善舞之人,更有能力评判舞的好坏。
洛雅听到甄婉玉的话后,下意识地望向澹台延,此时澹台延似乎有所感知,抬眸与她相望,琥珀色的眸中尽是坦然之色。
洛雅若有所思,通过刚刚月出云对澹台延的关注,这两人绝对关系匪浅。但甄婉玉是不知道的,不然以她那种高傲的性子,应该不会让月出云来评判。
没有人有异议,这也算是确定了评判之法,最后只剩洛雅与澹台靖瑶的琴比了。
“不知公主觉得如何评判为佳?”洛雅当先开口。
澹台靖瑶刚要说话,澹台延又先开口道:“那就用轿撵抬上,两人于轿撵中不出弹奏。上场顺序私下抽签决定上场顺序,曲目自定。就由我、皇上和月小姐决定吧。”
月出云一愣,看向澹台延,眼中满是激动与不可置信。澹台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月小姐应该精通琴艺吧?”
月出云马上回过神,上前跪道:“是。”
“那就这样吧,皇上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这样决定了,三天后比试。”这一句话,算是拍板定案了。
而接下来的宴会,众人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因为今晚实在太过震惊了。
夜风微冷,星河璀璨。洛雅伫立窗前,凝望着明朗纯澈的天空,眸光冰冷。
良久,淡然出声:“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空气中传来一丝波动,便见一道身影从屋顶掠下,停立于院中的树上,与洛雅隔空相望。男子芝兰玉树,俊美无双,正是澹台延。
“你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这语气似是疑问,又似淡然的一句问候。
“澹台太子武功少有人能及,洛雅自然没有这个本事察觉,只不过知道澹台太子必定会来罢了。”话虽如此说,洛雅其实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虽然她善于推测人的心理,但澹台延这人太过深沉,她并不能完全看透。
“呵、倒是延愚昧了。”澹台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似是碰到了极为高兴的事。
“不知澹台太子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既然你知道我要来,也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何在。”澹台延并不回答,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洛雅清冷绝美的脸庞。
“是你来找我,并非我找你,我没有兴致被你如此试探。”洛雅语气微冷,已见不悦之色。
“你我合作,如何?”澹台延也不再拐弯,直入要点。
“太子要的便是那篇兵法吧?”她知道,越是有能之人越能看出《孙子兵法》的精妙所在,在他们眼中,那便是百万雄兵,乃至整个天下。
“是。”澹台延也直言不讳。
“难道太子对北延没有信心?这可不像传说中的澹台太子啊。”
“此次比试并非你与我的比试,我自然无法确保结果,况且,我想要的不止那一篇谋略。能写出如此作品,堪称天下第一谋士。这,才是我想要的。”澹台延甚是坦白。
“太子认为死人能给你当谋士吗?天下第一谋士还不至于,不然也不会被设计,战死沙场了。”洛雅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真是洛将军所写?不对,我读过他的手书,这根本是两个套路。”澹台延皱眉,凝视着洛雅,笃定道。
“不是他难道是我吗?澹台太子,真正地精要,怎会随意流出呢?”洛雅继续道,“虽然这里没有谋士和你合作,但仅凭着这一篇,也可以和你谈个条件吧?”
“北延未必会输。”澹台延挑眉,也不再纠结于兵法的作者,回答了洛雅的话。
洛雅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这样如何?如果北延没有输,你自然不用做什么,兵法是你的。但如果输了,兵法依旧奉上,你便帮我做件事。”
“你现在不会告诉我?!”澹台延语气似是询问,实乃笃定。
“是,不过澹台太子放心,绝对只是你动动嘴皮子的小事,怎样?”含笑问道,但神态冰冷,如雪山上徐徐绽放的雪莲花。
“好。”澹台延缓缓点头,琥珀色的眼眸中情绪莫名。
“那太子请回,洛雅要休息了。”
澹台延再次凝望了洛雅一眼,一跃而起,转瞬消失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