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淡淡一笑,毫无脾气地起身,便跟着那宫女往正殿走去。对于这种人,若是多加计较,倒是低贱了自己。
而那宫女看洛雅这般懦弱胆小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目露不屑之色。就这样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还是一国郡主呢,平白浪费了一个高贵的身份!还不如她呢,真可惜自己是个小姐的性子丫鬟的命啊!
因着宇文焕慈的嚣张跋扈和横行无忌,更是千方百计地找这后宫妃嫔的麻烦,所以宫中的妃嫔们对她甚为忌惮,连带着对她宫中的那些宫女奴才也是不敢招惹得罪,因为这样便又给了宇文焕慈惩治她们的机会。而这个宫女,是宇文焕慈的心月复,就更是嚣张了。
所以宇文焕慈的奴才正是应了那么一句话,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也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自视甚高的主,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两人直接从偏殿穿过一个隔廊,便进了凤鸾宫的正殿。
洛雅见着上首的软榻上半躺着一个身着正红鎏金百鸟朝凤凤袍的艳丽女子,该女子生着一双明亮高挑的丹凤眼,额头圆润饱满,倒是有一份天命贵女的福泽之象。只是女子脸颊尖瘦,却又给人尖刻善妒、嚣张跋扈之感。
洛雅淡淡地打量完,人已经走到殿中,淡淡躬身行礼道:“西靖玉瑾郡主见过东蜀皇后娘娘。”
而宇文焕慈却并没有开口说话,洛雅进来时,她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现在才转过头,挑着凤眼在洛雅身上来回逡巡。
洛雅亦是不说话,只是缓缓地挺直身子,任由宇文焕慈打量。
宇文焕慈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薄施粉黛,气质清华,容颜绝色。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却偏偏让人想到冬日里凌霜傲雪的梅,想到夏日中亭亭净植的荷。
然而对于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联想,宇文焕慈显得极为恼怒。甚至有些饿恼羞成怒地冷嗤一声,尖刻而无所顾忌地开口道:“这西靖的玉瑾郡主果然是个美人儿,比之玉灵公主还胜几分!这西靖还是真有诚意,送了一个和亲的公主不够,竟还搭了个郡主来,我们皇上可是有福了!”
而刚刚领着洛雅进殿,如今伺候在宇文焕慈身旁的丫鬟则是目露不屑地看着洛雅,开口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倒是觉得这玉瑾郡主也就这般模样,哪比得上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呢?皇上有皇后娘娘,才是福气。而其她不要脸的女人,只不过是玩物罢了!”
洛雅虽然早有准备这宇文焕慈会刁难于自己,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般尖刻无礼而又侮辱人的话。
若是一般人,特别是世家大族中养出来的女子,即使心里有这般想法,必定也会顾及她自己的身份和颜面,还有对方的身份和两国的关系,必不会这般明了直接。
这宇文焕慈,倒真是嚣张到没有一个界限了。
而宇文焕慈身边的丫鬟,竟然也敢冷嘲热讽于一国郡主,看来刚刚自己不屑于与她计较,倒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玉瑾只是送亲之人。若是东蜀后宫这般缺人,玉瑾可以回国禀报西靖皇,再给东蜀皇送几个美人,但是绝不会是本郡主,因为本郡主已经求得我西靖皇上的旨意,继承洛家,不会外嫁。
实在不行,我看你身旁的这位宫女亦是不错,看这容貌,惹人怜爱,看这气度,比之玉瑾也是不差!必是常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沾染了许多贵气和习性罢!想必东蜀皇也会喜欢的。”洛雅微微一笑,语气真诚地赞美道。
对于这种行事无所顾忌的人,洛雅并不打算不能硬拼,并不是洛雅害怕于她,只不过不想惹麻烦罢了。
而那宫女一听,心中一慌。作为宇文焕慈的心月复,没有谁比她清楚,这皇后对于皇上的其她女人,有多么恨之入骨,手段是有多么残忍。
她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忌,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以往对于那些妃子再无礼,皇后也会护着她,那些妃子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可是没想到如今这个玉瑾郡主竟然把话扯到了她的身上,若是皇后将这话上了心,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了。
于是立刻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语气惊慌道:“回皇后,奴婢绝没有这个心思,奴婢只想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
“既然没有那个心思,何必如此惊慌呢?本郡主还以为是做贼心虚呢!”不待宇文焕慈说话,洛雅却是先一步开口了,倒是也像一个骄纵的郡主的模样。
那宫女也是嚣张泼辣惯了的,她虽然害怕宇文焕慈。但是对于洛雅,她可就不怕了,特别是刚刚宇文焕慈让洛雅等在偏殿近一个时辰,都还是那般不怒不燥的温顺模样,更是不将洛雅放在眼中。立刻怒道:“你凭什么诬陷我!我看你是自己有那个心思才对!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洛雅面色沉了下来,怒道:“好一个贱婢,刚刚你侮辱本郡主,本郡主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是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本郡主,本郡主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那西靖的颜面何在?!
而且你不仅不将本郡主这个西靖郡主放在眼里,在皇后面前亦是如此嚣张,横行无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凤鸾宫的正主呢!”
宇文焕慈脸色越来越沉,阴冷审视的目光放在了那宫女脸上。洛雅不说她倒不觉得,如今一听,倒是发现这宫女还是有几分姿色。而且的确是嚣张得很,对着后宫的嫔妃极是不屑和仇视。难不成她真的对皇上有意思?想要趁机爬龙床,同时借她的手和权利,清除一些受宠女人?
这时的宇文焕慈完全是以自己的心理来揣测他人的,却不知这个宫女只是在迎合她罢了。这个宫女在第一次冷嘲热讽那些妃子之时,宇文焕慈不但没有责怪于她,倒是多加奖赏,怎能不让她再接再厉?若不是如此,她也成不了她的心月复!
这个宫女自是明白自家皇后这个样子,便是已经不信任自家了,便也不再揪着洛雅了,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怎么可能对皇上有任何心思!”
“哦?瞧你这语气,倒是看不上东蜀皇了?”洛雅闲闲地开口道。
若是之前,宇文焕慈只是怀疑她,还没有下最后的判断。但是她这一句话说出来,便决定了她最后的悲惨下场。
宇文焕慈冷冷一笑,对着殿中的太监喝道:“将这个贱婢给我押到刑房去!”
那宫女身子一软,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心中蔓延出无比的恐惧之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刑房究竟是何种地方。那里有各种冰冷的刑具,那些心理变态扭曲的太监。她亲眼看着,无数宠妃在那个地方,被折磨得非死即疯。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她是皇后最看重的心月复。在这后宫之中,哪怕是最受宠的妃子,见了她都要绕道走,她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怎么都想不通,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皇后为什么会凭着原本还仇视着的女人的几句话,就这样对自己?
心中越发冰冷,她想求饶。但是看着皇后阴冷的面容,她连求饶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她实在太过了解皇后,她露出这般神情,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心一横,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卑躬屈膝?原本也是个胆大泼辣的,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针对这些妃子,然后得到宇文焕慈的器重了。
“宇文焕慈,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现在居然这样对我!哼,怪不得东蜀皇一直宠爱别的女人,像你这样的人,有哪个男子会喜欢?你夜夜独守空闺,怕是寂寞得很吧?哈哈,那时我可在皇上的床上呢,你知道皇上对我多么宠爱吧!你不知道,因为那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到的!”
她一直知道,这个皇后其实最是在乎皇上,她的手段有多狠辣,她的爱就有多深,所以现在她便抓住她的伤痛之处狠狠地踩!
宇文焕慈面容一冷,厉喝道:“给我押下去,好好扣押着。”
几个太监立即扣住几乎疯狂的宫女,还有一个比较有眼色的小太监拿了个帕子堵住了她的嘴,以免皇后生气,他们被迁怒。
洛雅淡淡挑眉,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对主仆竟然这么容易翻脸。不过想想也还是想得通的,这宇文焕慈并没有真正地信任这个宫女,只不过是用来打压其她妃子的一个称手的工具罢了。没了,她还能有更多的工具,所以舍弃之时根本没有一点不忍。而这宫女,亦是了解这皇后罢了,而且是个就算要死,也要咬你一口的人。
宇文焕慈面色不好,但是只是羞恼于那宫女最后的一番话,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不然也不会那么嚣张尖刻了。
而因为这宫女最后的话,反倒是感激起洛雅将她身边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给揪出来了。而又因为洛雅说绝不外嫁,倒是对洛雅的态度好了一些,开口道:“不知玉瑾郡主对于封妃大典有何意见?”
这封妃大典每国都有自己的一个流程,若是给自己国家的人举行这封妃大典,自是没有什么可商议的,全按规矩来就是。但是要与它国和亲,那么这规矩得两国商量,以示尊重。
洛雅淡淡挑眉,将写着西靖皇室的封妃大典的流程和忌讳之事拿出来,交给了宇文焕慈,开口道:“这是西靖的封妃大典和一些忌讳,娘娘看着来就是。”
这一举动倒是又让宇文焕慈对洛雅的感觉好了几分,每次封妃大典,她的心都像是在滴血。而这一次,皇室竟然也不要礼部负责,而让她亲自负责,以示尊重,那不是生生地低了那个低贱的公主一等?!她的封妃大典,凭什么要她来操办?让她来操办她的葬礼,她一定办得风风光光!
所以她根本不想和洛雅探讨什么事宜,洛雅此举,甚合她意!
宇文焕慈接过那张单子,看都没看,随意地放在一旁,等着之后交给礼部的人便是。
突然想到些什么,目光又转向洛雅,竟然露出个笑容道:“玉瑾郡主不要见怪,本宫刚刚只是与你一番玩笑罢了!”
洛雅眸光一闪,当然知道这宇文焕慈不会无缘无故地与她交好,却是依旧答道:“玉瑾明白。”
宇文焕慈满意一笑,语气中又不自觉地显露出一些傲慢和颐指气使,开口道:“这玉灵公主为人如何?”
宇文焕慈对于这个和亲公主还是颇有忌惮的,她昨晚特意玉灵宫瞧了瞧,那娇女敕的模样,还真是勾人!
若是她不得宠还好,但若是得宠,她自是不可能像以往将人弄死或者折磨疯。毕竟这可是事关两国友好的事情,宇文晟睿和东蜀皇必是不会再任由她做了。
而洛雅暗下一笑,这宇文焕慈竟然真的把自己当做平常巴结讨好她的人,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心中这般想,但看着宇文焕慈这般天真的模样,只能简单回答道:“玉灵公主生性活波,为人极好。”
宇文焕慈眉头一皱,怒道:“你也太过愚蠢了,如果能这个玉灵公主真如你所说这般简单,如何还能在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中长大?如何能来东蜀和亲?还是你故意糊弄于我?”
听着宇文焕慈的话,洛雅险些嗤笑出来。看来这个宇文焕慈并不是不知深宫险恶,而是以为自己段数颇高?
而且她还真是爱惨了东蜀皇,还以为所有女子都要赶着爬上他的床?
洛雅收敛住笑意,点点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宇文焕慈对于洛雅的赞同极为满意,开口道:“看你也是个单纯的,既然这次你帮我揪出那个居心不良的贱人,本宫便会护着你,你放心便是!”
洛雅更是没有想到,最后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不过她自是不会拒绝这位皇后娘娘的好意,谢过之后,她便告辞了。
而宇文焕慈见问不出对自己有利的消息,也没有多留她,倒是随着她一起出了正厅。但并不是送她,而是转向一个另一个方向。洛雅若有所思,看来这皇后是去所谓的刑房罢了!
洛雅一出凤鸾宫,便见宇文晟睿匆匆向着这个方向而来。见到洛雅,马上开口道:“宇文焕慈没有为难你吧?我还没来得及警告她,而刚刚又被东蜀皇给拖住了,生怕你在这受了什么委屈!”
要是被那个人给知道,自己就完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东蜀皇会让宇文焕慈来负责封妃大典,而且还让洛雅去商讨。他可是对这宇文焕慈再了解不过了,所以一直在找机会月兑身。
洛雅淡淡摇头,开口道:“我没事。”
宇文晟睿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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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蜀皇坐在御书房之中,静静地听着身边的太监将凤鸾宫和宇文晟睿的情况报告给他。听完之后,便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喃喃道:“宇文晟睿,没想到你也有在意的东西了!”
晚上,东蜀皇宫灯火通明,又是一场宫宴。
洛雅其实对这宫宴实在没有好感,但是却没有办法不参加,谁让这宫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而洛雅亦是感觉到,今晚东蜀皇显得心情极好,不复上午阴冷的模样,一直含着莫名的笑意。
这些本与她无关,可是让她不快的是,东蜀皇一直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而且每每看着她时,那笑意就越深。
暗自皱眉,她实在不喜东蜀皇那种看着猎物般志在必得的目光。
“东蜀皇,玉瑾一介女子,不胜酒力。这殿中太闷,想要去外面吹风醒醒酒,还请皇上见谅!”洛雅突然起身,眸光清冷地看着东蜀皇,开口道。
东蜀皇倒是出乎意料地爽快,笑着点头道:“玉瑾郡主请便,就把这东蜀皇宫当自己的家便是,不需多礼!”
这话让殿中所有人都皱了皱眉,众人相视一眼,随即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洛雅则是表情未变,点头道:“皇上如此爱屋及乌,那玉瑾就放心了,想必日后皇上一定会极宠玉灵公主的。”
说完便淡然转身,朝着殿外而去。
东蜀皇嘴角勾起更大的笑容,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洛雅的背影。
而宇文焕慈的目光再次阴冷了下来,看着东蜀皇含笑望着洛雅走出宫殿,还是望着洛雅离去的方向,目光中闪现出一股恨意。
而宇文晟睿也是皱了皱眉眉,开口道:“皇上,微臣敬你一杯!”
东蜀皇这才转向宇文晟睿,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目光投向殿门。
倒是一旁本该尴尬羞恼的玉灵公主,见此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洛雅出了宫殿,脸色冷沉下来,不明白东蜀皇为何会突然对自己表现出那么大的兴趣,可是这对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去北延抢夺那个铁炮,并不想节外生枝。
若是这东蜀皇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她,也就罢了。如果他敢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那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
“…如果你敢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宇文晟睿冰冷着眸光,语气冰寒道。
东蜀皇眼中划过一丝光亮,缓缓一笑,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押对了啊!既然如此,他就更要得到这个女人了。除了让他痛不欲生外,还能挟制他继续为自己效力。
“哦,我们一向淡泊冷漠,看破红尘的宇文丞相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东蜀皇挑眉笑道,学着宇文晟睿惯有的语气道。
宇文晟睿心中恼怒,现在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要是承认了,那人知道,他就完了,如果不承认,要怎样阻止他?
而这一犹豫,东蜀皇又继续开口了,“一向运筹帷幄的宇文丞相如今怎么这般优柔寡断了?哦,我知道了,莫不是怕自己这张被烧毁的丑陋的容颜吓到那玉瑾郡主?还是这残破的身子根本就给不了玉瑾郡主该有的性福?不,别说性福了,怕是自己都活不了几年了,所以还是别耽误人家才是。”
一向阴冷的东蜀皇此刻极为愉悦,学着宇文晟睿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慢悠悠道。
宇文晟睿一噎,心中暗骂,老子的长相露出来,只怕闪了你的眼睛!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更别说那方面了,小心他一包药下去,让个你从此不举!
心中暗恨着,越想越觉得可行!
但是嘴上却是冷笑,威胁道:“我看你这个皇位是坐腻了是吧?”
东蜀皇面色一沉,他最恨的就是这个,世人都说他靠着宇文晟睿才能登位,更让他无法忍受的,就是这是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如今,他还处处受他挟制!
“宇文丞相,现在想要把我从皇位上推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你我手中权力相当,而且还有你的父亲,丞相府满门,都是在我手中!”
宇文晟睿心中一跳,随即又冷笑道:“你还是不死心?还真以为我会在意他们?我说过多少次了,宇文迪在我烧伤之后,对我不闻不问,我已经心中生了恨。在我母亲去世之后,把我赶到城外的庄子之时,他便不再是我的父亲!当初只不过是为了取信于你,让你把手中的势力给我而已。如今,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其实要将你推下皇位,虽然要费一番波折你,但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不过现在的确还不能动手,不然的话他用得着这么憋屈?
东蜀皇听到这,心中不禁恼恨。虽然他登上皇位靠的是宇文晟睿的谋划,可是那势力却是他辛辛苦苦一步一步建起来的。只是当初光凭他一个人,自觉难以成事,恰好宇文晟睿找到他,说是帮他夺取皇位,但是要动用他的势力。
他自是不会这般轻易相信,而宇文晟睿竟然用丞相府一家的性命来保证。当时宇文晟睿极为孝顺,而他也不知道他竟然被赶出丞相府的事,便也将信将疑。最后东蜀先皇决定将皇位传给当时皇后的儿子,他还是决定一搏,将手中四分之三的势力交给了他。
最后,事成了。但是宇文晟睿却是手握了一半的大权,不肯放手。
他想收权,可是宇文晟睿软硬不吃,一直没能成功。而自己手中所握的人质,却被他宣告成为了弃子,他也才知道,原来宇文晟睿曾经被相府抛弃过。
“不要忘了,她的父亲可是你一手设计而死,想必她还不知道吧?别以为邓远山为你背了黑锅,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东蜀皇转移话题道。
宇文晟睿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要和宸好好商量一下,这个秦傲天不能多留了!
“这个不劳东蜀皇费心,反正玉瑾郡主这等女子,不是你可以配得上的!”
此话一落,东蜀皇的面色彻底冰寒起来,浑身的气息也变得阴冷。
宇文晟睿一怔,才发现自己一句实话,竟然无意中踩到他的痛处了。秦傲天出生卑微,母亲是一个低贱的宫女。而他的存在一直被东蜀先皇视为人生中的耻辱,各个皇子公主也是极尽其能地欺凌于他。他从小就在各种不配中长大,因而也形成了极为扭曲的性格。
所以他一直卧薪尝胆,发誓要成为最尊贵的人,没有什么是他不配的,不配的是他们!
却是宇文晟睿因为自身的经历,并不认为人会凭着血脉而分出个高低贵贱,所以以往两人再怎么针锋相对,他也没有去踩他这个痛处。
今日他只是真心认为,宸所看上的女子,这秦傲天自然是配不上的。虽然人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但是能力、气质、容貌却是可以分个高下的。在他看来,洛雅和宸才是最般配的。
但是他知道,秦傲天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而他,自是没有这么好心地权威解释,想到刚刚他毫不留情地拿他的容貌和身体说事,他就更是毒舌了,“虽然你现在坐上了皇位,但是却改变不了你身体中那一半低贱的血脉。别的女人也就算了,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着一个好身份,却是无知而又愚昧,配你倒也不亏。
但是玉瑾郡主身份高贵,身体中流的是才名动天下的清雅公主和战神洛昊天的血。而且容颜绝色,才华出众,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更是不会让一朵好好的鲜花插在牛粪上的!”
宇文晟睿心里爽了,秦傲天却是气得青筋暴起,他最是在乎自己的身份。所以后宫的嫔妃,必须是要高等的官员之女,而所用所食,也必须是最精贵的。这么几年,独坐高位,接受百官朝拜,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卑贱的血脉。
可是如今再一次被宇文晟睿提起,还讥讽他为癞蛤蟆和牛粪,让他如何能忍?
“哦?那宇文丞相的意思是只有你这接近残废的人,才配得上她?”秦傲天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道。
“这就不劳你挂心了,记住,收起你不该动的心思。我会盯住你的!”
宇文晟睿微笑着说完,心情颇好,这秦傲天想和他斗,还女敕了一点!
潇洒地转了个身,脚步轻快地朝着门外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房子传来一阵打砸的声响,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但是却也不敢大意,这个秦傲天越发地不安分了,又是个疯狂的主,要是让洛雅出了点事,他就得给秦傲天陪葬了。
秦傲天经过一阵发泄,屋内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而他便颓然地瘫坐在了地上,眼睛猩红,满是恨意。
而此刻,门外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秦傲天怒道:“给我滚!”
而门外却传来一阵轻灵的声音:“皇上,我是玉灵,来给皇上送些宵夜。”
秦傲天一愣,这玉灵公主现在住在玉灵宫,虽然已经定了她是他的人,但是一国公主,难道就这般下贱?现在就来讨好自己了?
这种想法稍稍安抚了他自卑过度而自尊的心,给了他一种安慰,便淡淡地站起了身,才开口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玉灵公主笑颜如花地站在门口,端着一个红漆雕花端盘,上面放了一个被盖住的碗。
她对于屋内的情况并不惊讶,坦然自若地走了进来,将端盘放在了缺了一大个角的桌子上。
而身后的东蜀皇秦傲天将门一关,就搂住了玉灵公主,将她抵在了桌子上,幽冷着开口道:“没想到西靖的公主这般下贱,连几天都等不了了,就这样巴巴地送上来。既然如此,那朕就满足你的愿望。”
说着就用手去撕玉灵公主的衣服,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这个身份高贵的公主在他身下哭泣求饶,才能为他扭曲空洞的心填补些骄傲和自尊。
玉灵公主的衣服一下就被撕开,黄色绣着并蒂莲的肚兜和光滑的肌肤暴露同时在空气中,身上一冷,玉灵公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没有想到秦傲天会什么都不说得突然发难。
眼看着秦傲天要去抓她的肚兜,她才迅速出手,截住他的手,开口道:“冷静些,我是来帮你得到玉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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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两千字,晚上会补,今晚订了的明天再来看…说好万更就一定要更!
迟点可以原谅吧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