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儿子冰冷的尸体和那可怕的伤口,就不停的在熊宏江眼前闪现着,他的怒火在一层层的燃烧着仅剩不多的理智,终于,他愤怒的掀翻了书桌,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我要你死!所有人都得死!”
远在第二看守所的王毅飞听不到这声丧子之痛的怒吼,但是他已然明白了熊宏远所说的jīng彩节目是指什么了,此刻的他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脑海里只有一种感觉,疼。
“哗啦”,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将王毅飞从昏迷的意识中拉到现实,身体的疼痛愈发的难以忍受,让他发出痛苦的哀嚎。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被送进了七号监仓,里面的光线很暗,或坐或立的有十几个人,还没等他看清环境,只记得有个男人问他是不是叫王毅飞,他刚一点头,脑袋上就受到了沉重的一击,然后便是长达一分钟的殴打,一直打到他昏迷为止。
“哟,命挺硬的嘛。”听到王毅飞的惨嚎,一个始终坐着的男人嗤笑道。
旁边一个人谄媚的笑道:“黄老大,要不要再打?”
另一个人说道:“今天先到此为止吧,都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来个新鲜货,一下子弄死了多没劲。”
“是是,周老大。”
听到不许打人,一圈人顿时散了,在这个没有zìyóu的地方,剥夺别人的zìyóu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
“去,给他弄点水,别搞死了。”周老大对旁边的小跟班说道,这个小跟班叫阮向光,是整个七号监仓里最弱的,不过嘴巴能说会道,进来之前是一家夜总会的大厅经理,靠着传授大家泡妞的绝技和讲各种乱七八糟的黄段子,才算是勉强在这里混了个跟班。
阮向光端了一碗水放到王毅飞的面前,冷笑道:“喂,没死的话就喝点水,我跟你说,这里是七号监仓,一共两个老大,黄老大和周老大,你可得记住了,如果犯了错,不听老大的话就要挨打,知道吗?还有,从今天开始,你晚上就睡在屎尿桶旁边,倒屎倒尿、清洁卫生都由你一个人做,听见没有,听见就吱一声。”见王毅飞没有动静,他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见对方发出一声申吟,便耀武扬威的点点头,讥笑着离去。
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是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的,王毅飞半昏半睡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有液体浇在自己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点热,迷迷糊糊的睁开虚弱的眼睛,却冷不防被液体淋的睁不开眼,一股浓重的尿sāo.味直冲脑海,薰的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王毅飞才又羞又愤的睁开眼睛,艰难的抬起僵硬的胳膊,抹掉面上的尿液,强烈的羞辱感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但是全身虚弱的他竟连自杀这种事情也做不到,费尽全身的气力坐起来靠在墙上,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从气窗上shè进来的月光,无助的泪水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刻,他无比的怀念曾经zìyóu自在呼吸的时光,只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月sè渐渐退去,天光亮了起来,当外面的铃声响起时,监仓里的犯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爬了起来,王毅飞怨恨的看着这些人,他面上的泪痕已干,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坚毅,枯坐了大半夜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死亡这一关,不是被这些同仓的犯人打死,就是被法院判处死刑,不管哪种结果,对自己而言都是一样的,既然结果都是死,他倒宁愿站着死,而不是死在屈辱里。
王毅飞的表情让这些暴躁的犯人感觉很不爽,其中一个大块头朝王毅飞吐了口痰,喝骂道:“看你妈.逼啊看。”
王毅飞不躲不闪,实际上也是躲不了,恶心的浓痰正中眉心,激发了他心头无畏的反抗意志,张嘴就反骂道:“对,我就是在我看我妈.逼。”
这句话顿时惹得哄堂大笑,那儿大块头哪里能忍得了这种挑衅,气得面sè铁青,捏着指关节厉声喝道:“你他妈的想死是吧。”
王毅飞冷嘲道:“是啊,有种你就打死我,不然你就是没种的傻逼。”反正他也不想活了,早死早超生。
王毅飞的话显然是达到了挑衅的目的,那大块头一个箭步的冲过来,迅疾的一脚飞快的踢向对方的胸口。
看到这飞来的一脚,王毅飞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解月兑,眼看着就要被结结实实的踢中,却没想一个人横插了一杠,一脚将王毅飞横踢了出去,虽然手臂被踢的生疼,但至少比踢中胸口要轻得多。
“你干嘛,河北佬。”大块头冲着对面的一个人怒吼道。
那个人耸耸肩说道:“铁头,这个人暂时不能死,你忘了老大的话了啊,一定不能让他死的太快,要慢慢的弄死他。”说着,他眼神恶趣味的瞟向王毅飞,让他的心顿时凉透了。
“杀了我,你们这些王八蛋,傻逼二.逼,生孩子没屁.眼的蠢货,有种杀了我,麻痹的,不杀我,我就咒你们不得好死,王八蛋,傻逼!”王毅飞拼命的咒骂着。
黄老大见状不悦的说道:“把他的臭嘴给我堵上。”
“是,老大。”立刻有两个人拿着一团臭袜子将王毅飞的嘴巴塞了个严实,他犹自不放弃,拼命的挣扎着,只可惜被按的太紧,动弹不了分毫。
黄老大走下床,缓步踱到王毅飞的身边,冷冷的说道:“小子,什么也别怪,要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这世上有人想活也有人想死,不过很多时候想活的人活不成,想死的人死不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但是在这里,现在我就是老大,你的生死也在我的一念之间,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这样还可以少受点罪。”话音刚落,突然感到小腿一疼,再见王毅飞神情中的得sè与嘲弄,不由怒从心底起,厉声说道,“给我打,只要别打死就成。”
因为嘴里被塞着东西,纵然疼的要命,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待狱jǐng查仓的时候,鼻青脸肿的王毅飞被塞到了床底下,他拼命的挣扎试图弄出点声响,但是狱jǐng似乎没有任何察觉,而且连少一个人都没问,当王毅飞想通此节时,联想到昨天大胖狱jǐng的表现,这最后的一点求助心思也彻底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