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蒂古丽骑马从伊犁河边的路上跑来。阿达力带着三个青年在路口把土蒂古丽拦下。阿达力jiān笑道:“土蒂古丽,你阿爸叫我们在这儿等你。”土蒂古丽怀疑地:“叫你等我?骗人吧。”阿达力装作诚实的样子:“真的,你就相信我吧。村里人都走光了,你们家也跟着大伙一块儿走了。”
土蒂古丽惊呀地:“怎么可能呢?早上我阿爸还说不走的嘛!。我不信,我要回家看一看。”阿达力一下变了脸sè,恶狠狠地沉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没有时间跟你说费话了。”土蒂古丽气愤地:“我偏不跟你走,你把我怎么样?”阿达力狞笑道:“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对三个青年大声说;“把她给我绑了!”三个青年一拥而上,把土蒂古丽抓了起来。土蒂古丽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大骂:“你混蛋,你个大流氓!”.
阿达力一伙叛乱分子把土蒂古丽绑架到一幢大屋里,关上门。阿达力派人在门外放哨。土蒂古丽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阿达力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温柔:“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爱你土蒂古丽。”土蒂古丽恳求的语气:“求求你,放了我吧……行吗?放了我吧……”“为什么?为什么?我阿达力那点配不上你?”“阿达力,你爸爸是公社的干部、头人,你有这样好的条件。天山脚下的姑娘随你挑选。”“不行,我就喜欢你!”“我告诉过你,我有心上人啦!”“就是团场的那个傻小子,他能配上你。”“他救过我的命,你懂吗?但我还没说要嫁给他,人家也没说要娶我。”阿达力yīn森森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土蒂古丽有些不耐烦了:“我不喜欢你,特别是你的霸道,让人受不了。”
阿达力乞求地望着土蒂古丽:“我改还不行吗。”阿达力跪在土蒂古丽面前,抱住土蒂古丽的腿大声嚎哭着。
阿达力慢慢站起来,搂住土蒂古丽yù吻。土蒂古丽歪着头躲避着他的嘴。阿达力的动作越发粗野起来。他抱着土蒂古丽乱亲着。土蒂古丽忍无可忍,用脚猛踢了阿达力的,将他蹬开。阿达力叫了一声:“啊!”头晕眼花地松开了手。阿达力恶狠狠地说:“好,你厉害,你等着,到了境外,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气愤地走出门外。他对门口的人说:“你们一定给我看好她。”
根据师里抽调干部组成工作队的指示,在12团的cāo场上,几辆马车驶来停下,一些干部纷纷从车上跳下来,cāo场上响起一片闹纷纷的声音。孙秀珍兴奋地朝四周张望着,寻找她认识的人。
团带队干部边吹哨子边喊:“集合了!集合了!”他手里拿着一分名单高声喊道:“哎,请大家站好队,现在点名了。”
众人闹嚷嚷了一阵,排成了一个队形。点完名后,工作队的人分成两个分队。带队干部宣布孙秀珍任分队长,队员们热烈鼓掌欢迎。团政委又作了出发前的动员讲话。
散会后,李道华把孙秀珍叫到家中。两人吵了起来。李道华不动声sè地:“我不想让你去,是怕你在边防线上遇到危险,你连好坏都不知道了。”孙秀珍鼻孔里鄙夷地哼了两哼:“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能容忍的男人就是说话不算话。”“不管你怎么认为,我这是为你好。”“你的好意我领了,我受不了你这样的关心。我知道你心里怀的什么鬼胎,你怕我离了你飞了。”李道华yīnyīn地笑了笑:“离了我,我看你能干出什么名堂。”
孙秀珍大声地:“我也没想干出什么名堂,我这是响应师团党委的号召,参加工作队。我孙秀珍离开你照样活得好好的,把自己证明给你看!我是要去的,你拦不住!”孙秀珍说完摔门而去。李道华气恼地把桌子上的一只花瓶摔在地上。
在霍城去边境的路上。阿达力一伙人把土蒂古丽绑在马背上,她的嘴被毛巾堵着。他们纵马跑进一个小镇。小镇十分冷清,街道上门面都紧关着。在一所大屋前,阿达力等人下马歇息。有的在抽烟,有的在给马饮水。一叛乱分子对阿达力说“大哥,镇里的人都跑光了,我们何不砸开几个店铺,看看能发点小财不?”“你们去干吧,托大家的吉祥,到了那边我请大伙喝酒。”
跟随的几个人,手拿棍棒等器械立即向镇里走去。随后,阿达力把土蒂古丽嘴里的毛巾拿掉,把她从马上抱下来。
土蒂古丽怒睁两眼:“阿达力,你这样对我,我阿爸和我哥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已经给你说了,就是你阿爸叫我带你一块走的。”“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有你这样带我走的吗?”阿达力为自己辩解:“你要是象羔羊一样听话,我会这样吗?你听我的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此时,熊正德带着值班连的十几名战士正骑马向小镇奔来。一名战士眼尖,看到前面有几匹马,有人在砸门。他向熊正德报告。熊正德带众战士向镇里跑去。
大屋前,土蒂古丽双手仍然被绑着,阿达力坐在她的面前说:“你跟着我,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的嘛。”土蒂古丽反感地:“你死了这份心吧,你要逼我,我就跟你拼命。”这时几个叛乱分子慌慌张张地跑到阿达力跟前。他们说看到解放军追过来了。土蒂古丽听到这句话后,立即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阿达力十分惊慌地说:“快,赶快把她的嘴再堵上!拖到屋里去!”土蒂古丽挣扎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拖向屋内。
熊正德带着值班战士走来,阿达力热情地向值班战士打招呼。他向熊正德行了个礼说:“我们几个是留下来保卫镇子的。”熊正德目光炯炯:“我们刚才看到,你们的人在街上砸人家的门面。”阿达力佯装不知:“没有啊,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熊正德看出了阿达力的紧张和伪装。他顺着阿达力紧张的眼神往屋里瞅:“让我们到屋里看看。”他推开阿达力和几个叛乱分子走近屋门。
熊正德从门缝里看到了屋内被绑着的人,对一战士说:“快,屋
内有情况,把门砸开!”趁着值班战士砸门的时候,阿达力等人骑马向村子外跑去。值班连的几个战士跟着向村外追去。
屋门被打开了。熊正德第一个冲进屋内。他看到了被绑着的土蒂古丽,顿时怔住了。土蒂古丽看到了熊正德惊喜地叫道:“熊排长——”熊正德立即跑了过去,迅速把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土蒂古丽扑到熊正德的身上,失声痛哭,越哭越响。熊正德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轻轻地抚模着土蒂古丽的后背。痛哭中的土蒂古丽,把头深深地埋进了熊正德的胸前。
大屋外,胡杨林在晨风中多情地抚动,天山上的雪水在不远处激烈地奔腾。
熊正德和土蒂古丽等人站在镇外的路上,焦急地等待刚才离开的几个战士。追赶阿达力的几个战士,从远处跑来。熊正德问:“没有追上?”一战士道:“他们跑到苇子湖里去了,我们怕遭遇埋伏就赶回来了。”
熊正德转向土蒂古丽:“我们的人到齐了,你现在到哪去,我们可以送送你。”土蒂古丽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哪里也不去,我跟着你们,你们到哪我就到哪。”熊正德一怔:“那怎么行啊?我们在执行任务,怎么能带上你?”“那你就不要救我吗,我死活都不用你管的嘛。”一战士道:“排长,咱们先把她带上吧,等到了霍尔果斯把她交给连里就是了。”熊正德望着土蒂古丽笑道:“真拿你没办法,上马吧。”说完,把自己的马交给了土蒂古丽。土蒂古丽感激地望着他。
在清水河车站通往边境线的岔路口上,孙秀珍带着十几个工作队员站在路上,形成一道防线。他们面前聚集着一些拖儿带女的少数民族,也有少数汉族人。人们闹哄哄地吵着、嚷着要冲过工作队员们的阻拦。
孙秀珍着装整齐,军容严谨地站在路zhōngyāng。她手拿广播筒向人群喊道:“老乡们!你们还是回家去吧,要相信党和zhèngfǔ,有什么困难党和zhèngfǔ一定会解决的。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不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俗话说故土难舍,这儿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我们可爱的家乡,大家怎么能舍得离开我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一些老人在倾听。人群中晃动着阿不都拉和刘传仁的身影。
阿不都拉冷笑着,刘传仁和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然后就有人向孙秀珍投掷石块,但没有砸中。人群sāo动起来。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不要听她的,她是兵团的,不要让她破坏我们的好事”有人反问:“不让我们过去,我们村的干部,公社的干部早就跑过去了,你怎么解释?”众人吵吵闹闹,叫骂声、吵闹声响成一片。
刘传仁对几个坏分子说:“别管她的,冲过去!”几个坏分子蜂拥而上,后面紧跟着一群人冲了过来。十几个工作队员根本挡不住向疯了一样的人群。冲过防线的人们,向境外方向奔去。阿不都拉躲在岩石后,示意几个叛乱分子,走向孙秀珍。
一群叛乱分子蜂拥似的把孙秀珍推下路基,掉入沟里……
工作队员们惊呼:“孙队长!孙队长!”
昏迷的孙秀珍被人抬到担架上,几个工作队员抬着她行走在公路上。一辆汽车停下来。工作队员们抬上孙秀珍登上汽车。汽车向伊宁市方向驶去。
胡杨林里,阿达力一行人惊魂未定地随意找个合适的位置或站或坐,一名暴徒从渠里舀来了一大碗水,放在阿达力身边。阿达力顺手拿起水碗喝了一口。一名叛乱分子得意地说:“好险啊,他们追得真紧,要不是我们熟悉地形,跑进苇子湖里,真的栽了。”
另一叛乱分子问道:“大哥,快到边境线了,我们过不过去啊?”
阿达力气愤地:“妈的,到手的鸟又飞了。不行,我还得把她逮住。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带路的人。等等再说。”
一名暴徒从树上跳下来说:“大哥,大路上又拥来好多的人。”
阿达力手搭凉棚,他看到阿不都拉和刘传仁在马上有说有笑地率众走来。阿达力骑上马摇着手向阿不都拉跑去。众人纷纷起身跟着跑去。阿达力跑到阿不都拉面前,跳下马热情地与阿不都拉打招呼。
阿不都拉望着阿达力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托您的福,我们村的人差不多都过来了。我和这几个兄弟是最后一批。”“你们干得好。到那边我请大家喝酒,好好奖赏你们。现在跟着我们走吧。”
阿达力犹豫地:“大叔,我暂时还不能过去。”阿不都拉笑着问:“为什么啊?”“我心爱的女人让人抢走了,我要把她夺回来。我要教训那些个和我们作对的仇人。”阿不都拉咧着嘴,呵呵笑道:“好,我答应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阿达力道:“没有,你告诉我,明天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
阿不都拉示意阿达力向他身边靠近,他对着阿达力的耳朵悄悄说话。阿达力道:“大叔,能借给我们几支猎枪吗?”“可以。我告诉你个地方,你们去拿吧。”阿不都拉又对着阿达力耳语一番。阿达力一笑,吹起口哨,带着一伙人打马离去。
阿不都拉望着阿达力一行人的背影大喊道:“阿达力,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啊!”说完,带着人向边境奔去。
夜晚,霍尔果斯边防小镇的一座农家小院里。在两间相通的屋内,王chūn歌在一盏马灯下,听值班连的班排干部汇报情况。
屋外。漆黑的夜,喧闹了一天的小镇沉静了下来。阿达力带几个外逃分子鬼鬼祟祟在街道上走来。他抓住一个男人问道:“值班连驻地在什么地方?”那男人指了指前方有亮的地方。
阿达力等人翻过低矮的墙头,悄悄来到屋外,躲藏在马厩和柴垛后。
小院里的另一间屋内,土蒂古丽刚刚睡醒,她欠起身子半躺着,坐在坑边的维族大娘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说;“姑娘,你受了惊吓,现在好点了吗?”
土蒂古丽穿着绣花小褂,看上去清丽柔美:“好多了,大娘。”“你想吃点什么?大娘给你做去。”“我不想吃什么。大娘,镇上很多人都跑过边境去了,您怎么没走啊?”维族大娘眼含泪水:“我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跟着人家跑过去了。一个女儿在乌鲁木齐上学,一个女儿在伊犁工作。女儿来信说不让我听信谣言,我也舍不得这个院子啊,就没跟人走。姑娘,你们家的人怎么个情况?”
土蒂古丽忧伤地:“我被人绑了两天,家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流下泪来。维族大娘看到她伤心落泪,同情地给她递上毛巾:“姑娘,刚才有个骑马的来了,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土蒂古丽问:“骑马的?哪来的?”维族大娘:“就是送你到我家的那个人。”土蒂古丽笑了起来:“哦,是他呀,他说什么了?”维族大娘:“他说等晚上开完会,过来看你。”
土蒂古丽高兴地:“真的?”维族大娘望着土蒂古丽,笑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笑容被针刺般止住了。
窗外几个叛乱分子趴在窗户上向屋里窥视,他们惊奇地看到了土蒂古丽。一个叛乱分子急忙跑掉,去向阿达力报告,告诉他要找的那个女的在这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