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尔果斯的一座小院里,王chūn歌听完班、排干部汇报后,作会议小结,他说:“这几天我们来到边防线上,各班、排的工作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因时间关系我就不一一提出表扬了,等以后总结的时候再说。我要强调的是,我们现在执行的是一项特殊的任务,它不同于战争年代,敌我界线很分明,战场上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们分辨不清。坏人混在好人里面。这就要求我们要深入到群众中去,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要认真走访群众,广泛深入地发动群众,只要把群众的工作做好了,坏人就会被揭发出来。请大家记住,我们不能随便用手中的枪对着群众。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除熊排长留下外,散会。”众人起身从屋里出来,走出院子。
屋内只有王chūn歌和熊正德两人。王chūn歌两眼盯着熊正德道:“你小子有事瞒着我。”“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你。”“你老实说,在你救土蒂古丽之前,她是不是到团里找过你?”
熊正德不好意思地:“你都知道啊?”
王chūn歌严肃地说:“土蒂古丽是个好姑娘,对你也很有感情,也许已经爱上你了。但你想过没有,这种爱是没有结果的。政策规定汉族是不能和少数民族通婚的。你的行为惹得人家一个姑娘对你燃起了一团火,出了问题你是要负责的。”“那……你叫我怎么办啊?”熊正德为难地说。
王chūn歌笑了笑:“熊排长,这么多年咱们象亲兄弟一样,看到你进步,我比自己进步还要高兴。你要正确对待这个问题。快刀斩乱麻,就是爱也只能深藏在心里。要和她讲清楚,咱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连长,我听你的。”“那好,等一会,你再过去看看土蒂古丽,问问她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熊正德嗫嚅道:“连长,我去看不好,还是你去吧。”谁知他马上又改变了主意:“那好,我去看看。”
阿达力等人进入小院后,躲在yīn影里,紧盯着值班连的干部们走出小院。那几个看到过土蒂古丽的家伙把阿达力叫过来,跟着他们溜向土蒂古丽住的屋子。一男子把阿达力拉到窗前说:“你看,你要找的女人就在这个屋里。”阿达力狂喜,“好啊,真主保佑,是我的鸟儿就飞不出我的手心。”
阿达力又遛到刚才开会的屋,看到屋里只有王chūn歌和熊正德两个人。他喜出望外吩咐几个叛乱分子盯住王chūn歌的屋。然后带着三个人冲进土蒂古丽住的房内。他从床上拉出土蒂古丽,拿刀逼住土蒂古丽和维族大娘,狞笑:“别出声,跟我们走!”土蒂古丽在突然而至的巨大惊恐中,下意思地发出一声尖叫。阿达力跳上炕夹着土蒂古丽向屋外拖。屋内维族大娘忽然回过神来,大喊;“救命——”一叛乱分子拿刀朝维族大娘刺去。维族大娘扑倒在地。
听到喊声,熊正德立即从屋内冲出来。他看到土蒂古丽正被俩个人架着往外拖。熊正德大喊:“住手,放下她。”阿达力看到熊正德出来,分外眼红,他放下土蒂古丽挥刀扑向熊正德。
熊正德一步步逼向阿达力,又上来两个叛乱分子,围住熊正德。熊正德与三个人殊死搏斗。王chūn歌听到院内有动静,立即吹灭屋里的马灯。他看到几个叛乱分子向屋里冲来,就借屋门掩护向叛乱分子开枪。叛乱分子和王chūn歌对shè。
搏斗中熊正德被扎了数刀。如涌的鲜血染红了熊正德。他缓缓地倒下去。土蒂古丽上前扶起熊正德大喊救人。两个叛乱分子被王chūn歌击倒。王chūn歌腿部也中弹了。一群值班战士听到枪声跑过来,一边shè击一边救起王chūn歌。王chūn歌喊道:“不要管我,快!追捕叛乱分子。”阿达力吹起口哨,带上他的人迅速逃跑。
一群战士向外追去,活捉了几个被打伤的叛乱分子,其余的人借着夜sè四处逃窜。
王chūn歌和熊正德受伤后,被送回团卫生队救治。万国忠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到卫生队去看望。万国忠交代卫生队领导和医生,要尽全力抢救,不惜代价。这时,一名护士匆匆走来,向林小英请示:“林医生,一名哈族姑娘闹着要进病房,要求照顾熊排长,”众人一怔。林小英没有回答,两眼望着万国忠。万国忠道:“让她进来吧,我们要满足人家的要求嘛。”
护士领土蒂古丽走进病房。看到昏睡中的熊正德,土蒂古丽失声痛哭。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土蒂古丽弯下腰,握着熊正德的手,泪眼汪汪。万国忠对卫生队领导说:“你们要好好地照顾她们。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
林小英等人送万国忠走出病房时,林小英向万国忠提出请求,建议赶快把熊排长送师部医院抢救。万国忠同意林小英的意见说:“可以,你们抓紧时间送吧。”熊正德很快被送到师部医院,土蒂古丽也跟着去了。
王chūn歌在团卫生队经过几天的治疗,伤势渐好,就可以下床走路了。一天午后,林小英陪王chūn歌在林带里散步。强烈的阳光透过树影,宛如一把闪亮的利剑,镀亮了渠边或红或黄或蓝的野花。他们走着说着。王chūn歌道:“上次你从我们连走后,一直未曾和你好好说说话,总没机会向你道个歉。”林小英笑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咱们都忙,我也曾想到你们连去一趟,也总抽不出时间。”“那次连里发生疟疾,我真不知该怎么谢您。”“谢什么啊,那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嘛。”“你为老乡治病,你走了,老乡为你既送锦旗又送羊,确实给我上了一堂民族团结的课啊。”王chūn歌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小英。林小英腼腆地:“老盯着人家干什么呀?”王chūn歌嬉笑道:“好看呗!”。
“别骗人啦!”林小英道,“现在算什么好看啊!我在中学的时候,穿着白裙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迎着朝阳,在草地上奔跑,那样子才叫好看呢!”
王chūn歌不禁神往:“哈,那不是仙女吗?”“好了,不提那些了。你这次又负伤了,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啊,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人。”“说得好,承蒙你的照顾,这几天我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以前没有体验过的幸福。”王chūn歌说完,深情地凝视着林小英。林小英也转过脸来望着王chūn歌。两人都含情脉脉地注视对方,不忍分开。
夜sè苍茫,一列火车在荒无人迹的戈壁原野上摇摇晃晃地行驶。车箱里不少人已进入梦乡。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靠在车窗旁沉思。她叫赵彩莲,身材窈窕,瓜子脸,穿着一身学生装。她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被《中国青年》杂志的一篇“有志青年到祖国边疆去”的文章所感动,怀着建设祖国边疆一颗火热的心,瞒着家人,登上了西去的列车。她选择了边陲城市伊宁,对未来她充满了希望,憧憬。
下了火车,她没在乌市停留又登上去伊犁的长途汽车。经过三天的颠簸,汽车到达伊宁市。赵彩莲挤在人流中走出伊犁汽车站。
在街上,赵彩莲收住脚步,用惊喜的眼光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六根棍马拉车,维族帽,参天的白杨树,清清渠水,sè彩斑斓的房舍,把伊宁独具的边疆风情装点的浓郁热烈。
天快黑的时候,她找了一家汉人开的旅店住了下来。
就在赵彩莲来到伊犁的第二天,伊犁发生了震惊中外的1962年的“5?29”事件。破坏活动首先发生在伊犁汽车站。
汽车站内人头攒动,秩序紊乱,拥挤的人们把每辆客车团团围住。载满旅客的汽车因蜂拥的人们把站门堵塞,无法开出。
一叛乱分子站在高处大喊:“现在汽车停开了,断了我们的路,乡亲们,我们要找州zhèngfǔ说理去!”另一叛乱分子大喊:“赶走汉人,走啊!到州zhèngfǔ去!”汽车站大乱,一伙暴徒冲进办公室,砸坏门窗,电话和用具。又一伙暴徒殴打站内的汉族干部和群众。
一群叛乱分子喊着口号从汽车站涌出。少数叛乱分子煽动大量的群众冲击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人民zhèngfǔ。许多老百姓聚集在自治州人民zhèngfǔ门前。阿不都拉、阿达力等叛乱分子在人群里煽风点火。
一群暴徒手持木棍、扁担等凶器,喊着口号,冲破门口的jǐng卫,拥进州zhèngfǔ大院。一辆吉普车从院里开出,被人群围住,小车被众人掀翻,汽车起火燃烧,浓烟滚滚。冲进大院的暴徒用土枪、火铳朝办公大楼开火。楼里的干部撤退到楼顶。闹事的人群抢了档案、文件,办公室里一片狼籍。
大楼平台上的州委干部采取果断措施,用仅有的几支枪向楼下还击。在这十分危急的关头,一队兵团值班连民兵赶来,向天鸣枪jǐng示。暴徒们不顾jǐng告,高呼口号继续向院内冲击。值班连民兵只好朝冲在最前面的暴徒开枪。叛乱分子作鸟散状四处奔逃。院内闹事的人群纷纷向后逃跑。
赵彩莲站在纷乱的街道上,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随着乱哄哄的人流跑着。
暴徒们冲击了州人民zhèngfǔ后,又来冲击伊犁区党委。数百名暴徒围在门前,与阻拦的jǐng卫争执。阿不都拉在人群中高声地喊着:“不要怕,他们不敢朝人群开枪,向里冲啊!”
大门旁边,一些叛乱分子拆毁围墙木栏,越墙而入。阿不都拉呼喊着率众人冲破阻拦拥入大院,向办公大楼冲去。就在一伙暴徒冲到楼前时,一队持枪的兵团值班民兵赶到,他们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大楼上空响起了广播声:“老乡们,请不要听信谣言,不要被一些坏人利用,请立即退出区党委大院,否则后果自负。同时,我们也jǐng告一小撮分裂破坏分子,破坏民族团结,分裂祖国决不会有好下场!”
阿不都拉仍声嘶力竭地高喊:“真主保佑我们,冲啊!”在他的煽动下,一群暴徒继续向大楼冲来。值班连带队干部下令开枪。枪响,击毙冲在最前面的3名暴徒。
阿不都拉看到兵团民兵真的开了枪,立即大喊:“撤!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跑!”喊完拔腿就跑。众暴徒看到领头羊跑了,也跟着向院外逃跑。
大街上,一家家商店、饭馆、旅社全都关门闭户。一群暴徒抬着被打伤的叛乱分子在游行示威。阿不都拉、阿达力手持木棒走在人群中。他们高呼口号:“**!把汉人赶出xīnjiāng!”“我们要建立斯坦共和国!”几个暴徒手持木棒追逐行人殴打。不远处,一座商店的门前,一群坏分子在纵火。有人砸开商店的大锁,众人拥入抢财物。
一辆载着全副武装的兵团民兵的汽车驶来。众战士从车上跳下。一名干部喊道:“一班去救火!二班去保卫银行,三班跟我来!”
一群战士扑向浓烟滚滚的烈火。一群战士冲向追打行人,行凶的分子,将他们制服,一个个活捉。一个被捉的暴徒嘴里嚷嚷:“他妈的,昨天晚上汽车响了一夜,不知来了多少‘胡子兵’(即的兵团部队)”
伊宁市的乱象很快被平息。一队队身背钢枪的兵团值班战士在大街小巷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