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队来到林区的第三天傍晚,夕阳慢慢下沉。王chūn歌等人在一片伐倒的松树中,和几个战士正挥动斧头砍掉松树上的枝桠。
“连长——”有人在喊。王chūn歌转脸一看,文教上气不接下气地朝他跑来。王chūn歌一怔:“发生什么事了?”文教气喘吁吁地说:“四班查子扬不见了。”王chūn歌吃惊地:“什么时候的事?”“刚才我在收成绩的时候,找不到人,也未见到他伐的木材,问他班的人都说未见。”
王chūn歌急道:“赶快集合人去找啊!”
听到查子扬失踪的消息,人们晚饭也没吃好,全都聚集在营地前的空地上,人们焦急地议论着。王chūn歌和向导站在人们中间。王chūn歌道:“同志们,大家已经累了一天,但我们不能不把查子扬找回来。夜里一旦来了暴风雪,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所以,我们要马上准备火把,分组到森林里去找。”
众人向四处散开。王chūn歌、赵永丰、余洪标、文教等人举着火把踏着积雪向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里几条山间小路上,火把绘绣出一幅壮美的图案。火把绘出的图案在夜sè中明亮而辉煌地缓缓移动。人们一遍遍地放声呼唤着查子扬的名字,呼唤声响彻原始森林的上空……
王chūn歌在前,文教在后两人举着火把爬上山腰,急切地呼喊着查子扬的名字,他们在树林间穿过。在一个陡坡上,王chūn歌对文教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下去看看。”文教道:“连长,我下去吧,我年轻。”
王chūn歌不容争辩地说:“我比你有经验,你等着,我下去。”说完向坡下走去。文教也追着王chūn歌而来。王chūn歌和文教趟着深雪,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脚下打滑,两人摔倒在地,双双滑下山崖,喊叫声在空中回荡……
第二天早晨,帐篷内赵永丰和余洪标正在召集班长会议。有人说:“查子扬没找到,现在连长和文教也不见了,真是祸不单行啊。”余洪标对众人道:“你们都说说看,连长和文教到底会不会有问题?”众人都在思考,一时没人发言。
赵永丰的神情坚毅而自信。他说:“我相信连长和文教是会回来的,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余洪标焦虑地说:“现在情况很严重,我的意见是赶快派人下山,把情况报告团里,请求团里派人支援。”
赵永丰:“远水解不了近渴。可以向团里汇报,但我们还是要组织力量继续寻找。同时还要做到伐木和搜救两不误。”不少人都附和了这个观点。于是大家分头行动起来。
值班室通知李道华到团长办公室里来,他走进办公室,万国忠正在打电话。万国忠拿着话筒:“喂,黄局长啊,我是18团的老万,我们团有三个人在洪海通沟伐木时走失了,现在人可能还在山上。请你和当地派出所联系一下,组织力量上山找找……好,我也和县zhèngfǔ说说,请当地公社组织民兵上山……对,我们团也派人上山,有什么情况咱们及时通报……”
万国忠放下电话,对李道华说:“情况你可能也知道了,一连上山伐木,先是失踪了一个人,晚上大家去找,王chūn歌和文教也不见了,情况很严重,团里研究决定派你上山。一是和当地zhèngfǔ联系,搜救失踪的同志,二是代表团里去看望、慰问伐木队的同志们。”李道华问:“什么时候出发?”“你准备一下,越快越好,最迟明天一早和jǐng卫班的同志一起出发。”
李道华接受了任务,回到营部办公室,摇起了电话:“喂!一连嘛,我是李道华,叫你们指导员接电话。”
电话那边,接电话的老陈,对站在连部门外正给职工谈话的孙秀珍喊道:“指导员,李营长打电话找你。”
孙秀珍走进连部拿起电话,沉默了一会,才问:“有事吗?”“你还生气啊?”“我才不生气呢,我哪有闲功夫跟你生气,快说,找我啥事?”“你们连王chūn歌、文教还有个叫查子扬的三个人失踪了,团长派我带上jǐng卫班明天上山,晚上你能不能回来帮我收拾收拾?”
孙秀珍眼睛里显得惊慌不安,对着电话问道:“王连长和文教失踪了,是你造谣吧,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骗你干嘛,今天上午团长已和查布查尔县zhèngfǔ和师公安局通过电话了,请求当地派出所和公社民兵上山搜救。喂,要不团长派我带jǐng卫班上山干吗?你说,你能回家一趟吗?”孙秀珍呆滞的面孔,半天没有吭声。
李道华又问:“秀珍,你能回来一趟吗?”
孙秀珍忽然怒吼:“人失踪了,你们今天为什么不去找,还要等到明天?啊?”李道华被噎了一下,针锋相对地说:“你发什么脾气,是团长安排的,你找团长去啊,神经病,你来不来吗?”
孙秀珍怒气未消:“我没空,有事你可以去找那个年轻女人嘛。”
李道华不耐烦地:“好了好了,不来就算了,何必说三道四。”
孙秀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缓和了一下口气:“喂,你们上山路过伊犁时,到师部医院去一趟吧,看看林医生。她在王chūn歌上山伐木时生病住院的。我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现在王chūn歌又出事了,你代我买点东西去看看人家。”
李道华本无责问,但生硬的口气变成了责问:“对王chūn歌的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啊?”“随你怎么说吧,不去就罢。但你上山一定要把林医生住院的事告诉人家。”孙秀珍气得狠狠地摔下话筒。
吃过晚饭,李道华拿了要缝补的大衣来到赵彩莲的家。在门外不远处,他看到王可发从赵彩莲的房里走出来。赵彩莲眉开眼笑地把王可发送至门外。李道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等赵彩莲返回屋里,他才疑惑地继续向前走去。他与王可发两人狭路相逢,目光相碰。李道华气得双目圆瞪,王可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李道华在赵彩莲的房门上敲了几下,赵彩莲问:“谁呀?”“是我!”赵彩莲听出是李道华的声音:“找我有事吗?”“有事,我明天出发,请你帮我缝件衣服,并送你样东西。”赵彩莲披上一件衣服,起身开门。李道华走了进来,返身把门扣上。
赵彩莲问:“缝衣服你白天做什么去了?”“下午团长找我,派我明天带jǐng卫班上山搜救一连伐木失踪人员,这大衣的袖子破了,请您帮忙补一下。”赵彩莲接过大衣,转身在抽屉里找针线。
李道华问:“刚才谁到你房里来了”赵彩莲接口道:“宣教科的王助理员啊。”“他干什么来了?”
赵彩莲有点不高兴了,反问:“给我送书来了,不可以吗?”
李道华诡秘地一笑:“他来当然可以了,问题是你们俩在房里都干了什么,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赵彩莲有些气愤地说:“我们什么也没干,清清白白,有什么可怕的,别人说那是别人的事,我也不能去堵人家的嘴。”“我这是为你好,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赵彩莲沉默不语,在灯下穿针引线,为李道华缝补大衣。李道华从衣袋里拿出一只小首饰盒,递给赵彩莲:“喜欢吗?”赵彩莲接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发卡。李道华说:“我给你带上。”
赵彩莲停下手里的活:“等等,李营长,我想和您说说心里话。”“你先把我的衣服补好再说吧,我明天要出发呢。”
赵彩莲低头缝衣。李道华坐在她的对面,不时地用眼睛窥视赵彩莲。
赵彩莲很快把衣服补好,递给李道华。李道华接过大衣披在身上,说:“有什么话,你说吧?”赵彩莲莞尔一笑:“李营长,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救过我,我心里一直感激您,有您在身旁,我就感到什么也不怕了。”
李道华兴奋地:“彩莲,你跟了我会幸福的。我会待你好的。”赵彩莲认真地:“我知道,……可我这个人不想做一个依赖男人的女人,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闯xīnjiāng的。”“这我知道,你想干一番事业。你做什么事我都不反对。”“我又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如果身边有个靠山,我会依赖的……还有我对你很有感情,可我又并不完全了解你的世界,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的。”李道华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是的,也许不会的。可我心里总是这么担心的。再说,我也不愿意伤害秀珍大姐那么好的一个人。”
李道华站起身来,忽然把赵彩莲拉到怀里,激情地拥抱了她:“彩莲,你真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你好。”
李道华紧紧地拥抱着赵彩莲,他将嘴凑上去想强吻赵彩莲。赵彩莲抬手挡住了他的嘴:“李营长,别这样,不可以的……”
李道华把赵彩莲抱得更紧:“彩莲,我真的太爱你了,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我的生活中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今天怎么也控制不住对你的爱……”“李营长,你不能这样,我真的不能接受。”赵彩莲含糊不清地喊叫着,挣扎着。
李道华把赵彩莲按在床上,一边疯狂地强吻,一边用手解开了赵彩莲的上衣……赵彩莲强忍着疼痛,她的手脚摊开了。
李道华从赵彩莲的身上爬起来,光着背坐在赵彩莲的身边。赵彩莲瘫软的身体。头发凌乱,满面泪痕,目光呆滞。
李道华起身端着一杯水送到赵彩莲嘴边。赵彩莲抬手,将水杯打翻了。她趴在床上捂着脸哭起来了。
李道华坐在她的身边:“别哭了,别哭了,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太爱你了……”
赵彩莲从床上爬起来,气愤地:“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生……我不活了……”说着起身向门外冲去。
李道华死死地拽住赵彩莲:“别别别,千万别……”
赵彩莲厮打着李道华,哭叫不止。李道华跪在地上,抽打自己的脸:“我不是人,我错了,彩莲你饶了我吧,我对不起你。”
赵彩莲暴怒地指着李道华:“你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天啊……我怎么办啊……”“你嫁给我吧,我真心爱你……”
赵彩莲伤痛yù绝:“你爱我?”“我对天发誓……”“李道华,天在哪里?”李道华抬头看看天。
赵彩莲悲愤交加:“你这个畜生,你滚!”把李道华打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