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rì给皇后请过安,便到御花园逛逛。
早闻御花园风景如画,今rì一见,才晓得此言不虚。正是chūn季,百花齐放的景象煞是好看。海棠花的叶字呈椭圆形,表面绿sè而有光泽,叶柄细长。一转眼,即是一片桃花映入眼帘。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好似还早耳畔环绕,然而我的心境再不复从前了。
正出神,忽听得一声轻咳,回头一望,却是婉仪孙青依。我福身道:“婉仪安好。”她扶了我一把,道:“大家都是姐妹,良娣不必多礼。”我起身道:“谢婉仪。”她笑道:“chūnrì的御花园鸟语花香,本嫔便想着过来赏赏花,竟不想与良娣这般有缘,在此相遇。”我颌首道:“妾身卑微,婉仪尊贵,妾身如何敢说与嫔主有缘呢?”她拍拍我的手,道:“皇后娘娘的妹妹就是识礼数,怪不得是大家出来的人儿呢!”我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神sè,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妾身资质平平,实在不敢与皇后娘娘相较。”孙婉仪浅浅一笑,道:“嗯,这紫邵城之中能出来妹妹这样机灵的人儿服侍皇上,姐妹们也就能安心了。”我屈膝道:“众姐妹皆是如花美眷,机智聪敏,妾身貌若无盐,愚笨之极,怎敢与诸位姐姐相较呢?”她叹了一口气,道:“如花美眷又如何?到底有那么多不是似水流年;机智聪敏又如何?费尽心机得不到皇上的宠幸,那么一切便皆是徒劳了。深宫佳丽三千,这么多的女子,皇上也不能面面俱到,全都宠幸了,总得分出个高中低档来不是?”
我微微一愣,她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是为了试探我?还是真的有感而发?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旁人轻易揣度了我的心思去。只莞尔一笑,问道:“嫔主处深宫多年,一直得皇上恩宠眷顾,又何出此等悲伤之言呢?”她笑笑,隐约有那么一丝凄冷,道:“恩宠?眷顾?不过是想起了就给你一些,想不起来便扔到脑后罢了,这么多年了,我亦不再去想了。”
孙青依深处紫邵城多年,按理说,绝不会这样失言的,那么,必然是她想试探我一番了,也好,我便遂了她的心愿。忙道:“娘娘,这御花园人多口杂,断不可轻易说这样的话啊!”她似恍然大悟一般,道:“是我一时疏忽了,其实何止是御花园呢?深宫之中哪个地方不是如此?多谢你提醒,若我再不发觉,被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只怕又少不得一场风波了。”我道:“嫔主灵敏聪慧,自然是福泽深厚之人,风波啊,轮不上嫔主的!”
她笑笑,隐约有那么一丝丝的凄冷哀怨,好似在自问一般,低言:“是吗?”又冲向我道:“嗯,但愿能够借你吉言吧,时候不早了,本嫔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先行一步了。”
我屈膝道:“恭送嫔主。”转身对瑾玉道:“咱们也回去吧。”瑾玉点点头,我便扶着她的手缓缓而行。
是夜,我心下忐忑,只为了今夜是新晋宫嫔侍寝之夜,不知这头一份的“恩宠”是谁的?其实我不想要,要了,便会惹来六宫非议,诸多事端,岂非惹火烧身?倒不如安安稳稳的,让这恩宠能来得晚一些。
林万海进来打了个千儿,面带喜sè地道:“小主,尚寝局的人来了!”满屋子的宫人皆行礼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我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道:“快请人进来吧!”林万海忙不迭的去了。
须臾,进来一个看起来略年长一些的姑姑,身后领着一个嬷嬷和两个小宫女。向我行礼道:“老奴尚寝局尹尚寝洛芙给良娣小主请安,愿良娣小主金安万福。”我忙抬抬手道:“姑姑久在深宫,资质比本主多得多,本主实在受不起姑姑此礼,姑姑快起吧!”那姑姑道:“多谢小主,启禀小主,今夜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这可是头一份的恩宠啊!老奴恭贺小主。”她又指了指身后的嬷嬷,道:“这是专门教侍寝规矩的刘嬷嬷,是宫里资历很深的嬷嬷,就由她教小主侍寝的规矩,请小主好生准备着,稍后如意沐chūn车就会来接小主去紫宸殿了。”
到底,天不遂人愿。
如意沐chūn车是专门接侍寝的妃嫔道紫宸殿的马车,奢华无比。妃嫔们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它的到来。小小的一辆车子,却不知,承载了多少深宫女子的伤悲喜乐?
我笑脸相迎道:“有劳姑姑了。”莞晴机灵得很,忙递给了尹尚寝和刘嬷嬷赏钱,道:“一点心意,请笑纳。”二人忙不迭的谢恩。
尹尚寝道:“若无旁的事情,老奴就先告退了。”我道:“姑姑好走。”尹尚寝对刘嬷嬷道:“好生教小主规矩。”刘嬷嬷道:“是,老奴知道了。”尹尚寝行个礼便带着那两个小宫女告退了,只留下刘嬷嬷教我规矩。
待教完规矩,刘嬷嬷归了,如意沐chūn车也如期而至,我由瑾玉搀着上了车,如意沐chūn车的银铃响起,阵阵悦耳之声传来,我不知晓得此时此刻的我心中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便是皇帝一人的女人了,而景淇于我,再不可能了。
待来到紫宸殿,先由宫人伺候着,到偏房沐浴,然后用被子包裹起来,送入皇帝的寝殿。我躺在龙榻上,努力使自己平复心情。
须臾,皇帝便到了,我稍稍瞥一眼,那男子长得当真与景淇像极了,既有股子不可褪去的稚女敕之气,又有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君王之威,那便是大景朝第四代君王,楚景渊。
他问:“你便是皇后的亲妹妹,柳家的二女儿?”我毫不畏惧的答道:“是,妾身娴良娣柳染沫。”他微微一笑,道:“很好,多大了?”我道:“妾身十六。”他道:“当真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道:“妾身无姿无sè,何来如花美眷这一说?不过担了似水流年这虚名罢了。”他愣了一愣,复而又是一笑,道:“有点儿意思。”忽的,他揭开紧紧包裹我的被子一角,直直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却也无力反抗,我晓得,从此,他便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芙蓉帐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