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
马谡的表情简直像我要他下蛋一样抓狂。
而我则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手下现在一共只有一百人分你一半,你还嫌少?”
“你,你——”马谡被我气得居然有些结巴,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对我说道:“用五十人去和对方的前锋交战,这样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那用五千人出城和十万敌人交战,你确定一定能活着回来?”我也不客气,借着他之前的狂言这这里堵着他。
“我肯定能胜!我愿立下军令状!不胜军法从事!”马谡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一副要破釜沉舟的神情。
可他越这样我就越不能让他去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你要是败了我也完了,还哪里有能耐把你军法从事。”
“唉!竖子不足与谋!”马谡气闷难解,也不再顾礼仪,自顾自的去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的笑了,我吩咐身边的一个男仆去把郑梁和江小鱼找来,兵少只能靠将精了,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在心中慢慢的构思着刚刚有了雏形的计划,上次算计沙娜的时候就是因为初次上阵许多事考虑不周,要不是郑梁当时临机应变,恐怕现在我已经是蛮人的俘虏了。
待到郑梁和江小鱼到了之后,这两人完全是两副不一样的表情。
郑梁就不用说了,他满脸的兴奋全都暴漏在空气中,和城内惊慌失措的其他人相比,那十万蛮兵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无法打败的怪物,而完全是对方给他送上的大礼,白给的军功一样。至于江小鱼,表情则显得平静多了,他的样子看起来既不兴奋,也不害怕,完全是一副有的没的无所谓的样子。我甚至怀疑他当初愿意从军跟着我其实并不是多喜欢军旅生涯,多立战功,出人头地,而是和跟着我相比,他更讨厌子承父业去当什么艄公。
我觉得如果我之前采用了马谡的“中计”,郑梁这家伙一定很愿意跟着马谡走,当然以马谡现在的名望郑梁愿不愿意听他的就很难说了。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无数次的悲惨战例都教育着我,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太好战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少有的成功战例则告诉我说,在与地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能忍,能挺,才是王道。
当然按照马谡的“下计”光忍,光挺未免太过窝囊,并且也会遭到无数人包括之前已经对我颇为信服的郑梁的鄙视。
为了不失去郑梁对我的信服,还有让我未来的马参军能甘心做我的幕僚给我出主意,我决定豁出来了。
而豁出来的第一步,便是亲自带人去巩志那里告诉他,我要逃跑!
是的,您没看错,在蛮兵大军压境的情况下,我所想出的妙计的第一步,便是逃离郡城。
巩志听说我要走,眼珠子都差点没从眼眶里惊出来。身为一郡太守,在敌兵犯境之时居然决定要弃城而逃,并且这弃城而逃还是有条件的,我对巩志说为了我的安全,除了我的百人亲卫队外,他还要派五百军士护送我到长江南岸。
他难以置信的听我对他说:“就算江水暴涨会影响到援兵过江,可我一个人回南郡还是应该没有问题的,五溪蛮族就算再勇,也总不至于追我追到南郡,更何况那滔滔江水,又岂是他们那小小竹排能够强渡的?到时候我都不用回南郡,我只要我这几百人沿江等在北岸,蛮族兵要是敢强渡,我只需在北岸等着埋他们的尸体就行了!”
巩志用了好大一会儿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缓过神的他无奈的不下于之前被我用话戏弄的马谡,他哭丧着脸对我说:“您是躲到江北岸高枕无忧了,可我们武陵郡的百姓怎么办啊?要是丢了武陵城,全郡的百姓遭殃,您就不怕主公降罪于你?”
我走到他身边亲昵的搂住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巩大人这你就外行了不是?那蛮王要抓做女婿的是我又不是你?换句话说,不是因为他想打破武陵城顺便抓上我,而是因为我在武陵城他才直奔郡城而来。到时候我离城的时候把排场弄得大点明显点,让全郡的百姓都知道我因为惧怕蛮王而逃到南郡去了。到时候蛮王一来看见我跑了,他一追不上我,二也有了面子,到时候你在往他军帐里送点礼派给会说话的跟他好好说说,几乎肯定到时候他就会退兵了!”
巩志听了我的话,想了一想,哎呀一声对我说道:“太守大人言之有理啊!只是这样对您以后的名声会不会不太好啊!主公回来也许也会怪罪。”
我心说巩志你少跟我在这儿装了,其实你早巴不得刘备把我撤了你还坐实这个太守的位置。
可我毕竟还要从他这里调走五百人,此时也不能把事情说破骂他假慈悲,只好嘴上恭维他道:“其实松儿在任这么长时间,早已看出了自己没有胜任一郡太守的能力,我这样做,也全都是为了一郡百姓,要是主公怪罪,这武陵郡到时候就全仰仗大人你了!”
巩志连忙谦虚,说一些主公等会明鉴,待这阵风头过后,定会亲自去南郡迎我回来做太守的话。
客套归客套,他说完之后便要立刻带我去军营点兵,还说什么定会给我选一营最精锐的士兵护送我回南郡,我也承诺一旦回到南郡,要是蛮兵还死围着武陵城不退,便会死谏孔明军师,让他及早发兵前来解围。
五百名士兵的兵权到手之后我几乎是立刻将这五百人拆散成十队,归到我之前那十个十人队里,这么说似乎有点两相颠倒,那这么说吧,就是我将之前十个包括郑梁在内的十人队队长升任为了六十人队的队长,而这五百名士兵里之前的将校则全部留给了巩志让他另自安排。
巩志对这事除了有些好奇也没怎么为难,我知道这事对他而言很简单,这五百人就当送我的临别礼物了,至于原来的军队建制,他只需要以我给他留下的将校为基础,再招五百人重建就是了。
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多花点钱的事情。
可对我来说,有一百军士的指挥权和有六百军士的指挥权相比,所实现的质的飞跃,就算现在还没有开战,也已经在行军途中通过随性队伍的规模体现出来了。
从郡城出发去南郡是有两条路可选的,一种是径往北出公安港,到江津港上岸,一种是西走洞庭港,经洞庭湖入长江,奔乌林港到江陵。这两条路相比无疑是北出公安港为近的,我原定计划也是先去公安港再看情形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可就在我率军出城的时候,探马忽然急急来报,说蛮王怕我逃离武陵郡,已命沙摩柯率先锋军昼夜不停的直奔武陵而来,因为赶路,本有万余的先锋军虽然前锋已经奔到了桃源,可大概也只剩下三千人不到,其余都在后面断断续续的跟进。
不过沙摩柯到了桃源县城外便率军驻扎了下来,不再冒进,似乎要等后续部队到了再继续向郡城进发。
我闻听此言便心生一计,我决定先不北上去公安港了,我以向北已不安全为由带着我这六百人向西直奔洞庭港而去。
临敌逃跑的太守免不了要受到城中百姓的指指点点,我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催促着部队尽快向洞庭港前进。洞庭港位于一个名曰汉寿的县城西部,关二爷曾被封为汉寿亭侯,我也不知道和这个汉寿县有什么关系,从郡城通往洞庭港的沿途属于雪峰山的余脉,丘陵起伏,多山多林,要是伏兵,可以说有很多较好的地点,只是我不知道沙摩柯能不能为了不使我逃月兑,而直过武陵郡的郡城,深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