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曾经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话虽然说到了本质,但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是利,未免有些过于凄凉。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利其实可以扩展为价值,或者说价值观。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种种形形色色的人,相互之间的组合,构成了一个既能影响彼此价值,同时存在共创价值的世界。
从人类的整个体系来讲,也是一个巨大价值的体现系统,人类的发展史也是一个根据自身预期价值不断与内部外部因素整合的过程。这时,再回过头来,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彼此间的利益增减转换就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将这个价值观套在我们的关将军身上,曹操得到他后锦衣玉食、高官厚禄、玉带美女,可以说送了他数不胜数。可这些东西在他心里,居然完全比不上他和刘备之前的情义,所以才有了之后的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
所谓志同道合,志同乃自身预期价值相同,或彼此关注其共创价值,刘备说要兴复汉室,关羽也想这样,他们的志是同的,而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关羽却不认为他是想兴复汉室的,也许这才是他最终放弃曹操又跟回刘备的原因。
当然,不管关二爷的内心是到底怎么想的,也不管有许多史学家说他的性格中带着很深的高傲甚至目空一切。有一点是我能完全确定的,那就是——关羽这个人是完全一个义字当头甚至可以说是义这个字的完美化身!
在后世的一千年多年里,结拜也好,做事也好,甚至成立什么组织也好,拜关二爷的人可能要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我在现代看电影的时候,一整出几兄弟拜关二爷的镜头我就觉得特别郑重,特别感慨。
就是这样讲义气的关羽,在华容道放掉了曾对他千好万好的曹操。也是这样的关羽,在我出奇计为刘备迅速夺取益州获得高位之后,在我回到南郡的时候,甚至连见我都不愿见我,只让关平来告诉我叫我履行好手续,赶紧回我的武陵就职去。
面对这样的冷遇我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想想我拼死拼活,还不都是为了他们三兄弟好。现如今益州被这么轻松的舀下了,刘备收降刘璋的旧部,战争俘虏的,再加上后期招抚的,军事实力增加了十万人都不止,钱粮军械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是一下子就获得了可以和曹操直接对抗的本钱。
这时候嫌我的计策违反道义了,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教唆主公学坏的小人了。虽然我知道以关羽的性格,再加上回荆州前孔明给我打的预防针,我回到荆州以后肯定是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的。没想到情况比我想的还糟,还什么好脸色啊!人家直接来一个见都不想见到我!
我轻抚了几下胸口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关羽的性格就是这样。别说我是用背盟的方法帮助刘备取的益州,就算是正常的方法,我现在的官位和他同列,历史上连曾和他单挑不分胜负的黄忠和他同列他都暴怒,就别说是我这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孩子了。
因为蜀中刚定,难免要留一些荆州兵做班底,所以此次回来,我这个平西将军只带了自己的五百名亲兵回来,剩下之前训练的新兵都留给了刘备,做安定蜀中之用。而那些新兵的指挥权,也都变成了被刘备直属,暂时由郑梁一边任亲兵统领,一边蘀他管着。
进城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家里,那五百亲兵由江小鱼管着,在城中有亲属的都放假一天准许回家。晴儿见到我老高兴了,抱着我又蹦又跳的,我带着她去拜见黄月英,将孔明让我捎给他的书信给她。
黄月英看完信后便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舀出一小捆纸卷出来,他将那些纸卷都教给了晴儿,叮嘱说里面都是些她平时设计的东西,虽然有的还没有做,可多看看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我一看黄月英的意思这是要去蜀中了,晴儿不舍的都哭了出来,我也眼睛酸酸的,虽然早有预料,但毕竟曾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这一分开,互相之间的关心体己话便免不了又说了很久。
当晚晴儿很想留在黄月英那里再陪陪她,可黄月英说我刚从蜀中回来,以她也要收拾行装为由,非要晴儿跟我回去,晴儿又哭了一阵,终于还是带着那些图纸和黄月英分别了。
回去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缠绵,第二天我醒来后发现晴儿已不在床上,下人说她一早就起来去黄月英那里了。我知道她是想送送她,这也是人之常情,便自去关羽的府衙办一些我要去武陵上任的手续,关羽府中的文职人员倒是见到我都喜气洋洋的,认识不认识的都和我打招呼,言必称将军,显然武陵太守这个职位在平西将军的光芒下已经无人在意了。
只有我知道,做上平西将军在刘备面前,也未必会有进言就被采纳的权力。历史上刘备要为关羽报仇,兴兵伐吴,诸葛亮都当上丞相了,还是和赵云一起劝都劝不住?
而武陵太守这一郡太守的权力却是可以拥有一些军队控制权的。想我刚到武陵时,因为年纪的关系还人微言轻,所以很多事情上处处都是巩志在做主,我也没有丝毫去争的**和能力。可现在不同了,不管是背盟也好,还是不讲道义也好,我毕竟是为刘备立了平蜀大功的,现如今官至平西将军,军中诸将只在关羽和张飞之下,现在的我要再回武陵,我就不信巩志那小子还敢只让我担个虚名,不听我的话!
果然,在我带着晴儿和我那五百亲兵回到武陵的时候,巩志亲自出城迎出了三十里。见面之后自是一堆寒暄,进城后在太守的府衙坐定,巩志告诉我太守的府衙在我被刘备免职后也一直都维持着原样,丝毫没有外人进来住过。我对此暗暗吃惊,我本以为巩志这家伙在刘备传命他代理武陵太守后早就迫不及待的搬进了太守府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将太守府给我留着。难道他觉得我毕竟是孔明的书童,是孔明最亲近的人,将来定能重新启用?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的,对他的这种做法我是十分受用的,兴致一下子就高出了许多。待晚宴的时候,城中大小官员为我接风,一起欢饮的时候,多喝了几杯的我直接就将巩志招呼到我的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肩膀接着醉意对他说:“巩大人你不要怪我回来跟你抢这个太守当。”
巩志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一脸的惶恐样。
我对用胳膊晃了晃他的身体,示意他不用怕,接着对他说:“我这么做有我的用意,很多事你以后就知道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这个太守的位置早晚还是你的!”
巩志连连点头,不停的说些今后一定完全配合我的话。可能是酒喝得太多的缘故,酒劲上来,我趁热打铁,将巩志的脑袋一下子又搂近了些,将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关将军统领荆州在能力上自是无双,但主公担心他性格过傲,办事上易冲动,这才叫我来武陵帮他看着点,防个万一什么的!”
我看到巩志眼睛中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吃惊的表情完全无法被掩饰。他一脸的惶恐,轻声的对我说:“您的意思是?”
我大笑,一把就将他推到一边,大声叫道:“自己想去!这事你要让别人知道了,要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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