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怕我
我头上没有长角,身上也没有生刺,但在我们平安镇大家就是非常害怕我,老远看到我就要早点规避。可以这么说:在我们镇,我这个被称为“猛雕”的人,“威信”比镇上的书记、镇长还要高。举个小例子来说吧:如果哪个小孩哭闹得很厉害,无论怎么哄都不肯住嘴,只要大人说一声:“快住嘴!猛雕捉人来了,再哭就让他把你抓去!”小孩立马就止住了哭声。说书记、镇长来了,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吗?我看是不可能的。
我为什么令人望而生畏呢?主要因为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于拼命的角sè。
我曾进过三次局子,都是因为打伤了人。我作为头领,手有一帮兄弟,全属于不安分的主儿,专门寻衅闹事,喜欢与人打架,而且打架出手狠、重,毫不留情:第一次是砍掉了一个人一只的胳膊;第二次是打瞎了一个人的双眼;第三次是将一个人打成了瘫痪。前二次出来后,人们都说:“不得了,这家伙一回来,平安镇又不得安定啦!为什么不将他一直关着呢?”
说实话,听到这些言论,我心里并不怎么好受。我也是有胳膊大腿和眼睛鼻子的人,为什么硬要做一个‘众恶之’?所以,尝够了进局子滋味的我,于古历年前第三次出来时,便立誓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
我想,我是有过‘光彩’历史的人,回来后一定会让人看不起,在地方上找工作绝对是难上加难,便决定马上外出打工。可是,完全出于意料之外,我刚进屋,还没跟父母说上几句话,消息十分灵通的何老板就赶来了,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我昐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今晚,我在凯旋楼专门为你接风,请你先在家等着,到时,我开车来接你。”
何老板走后,我打着肚皮官司:奇怪,我和他仅仅打过几次照面,为什么盼我回来,而且为我接风?难道是有求于我?可我一个释放犯能做什么呢?姑且莫管那么多,先去吃了再说,即使是‘鸿门宴’,我孑然一身,也无所畏惧……
我正在想着心思,何老板的车就开来了,将我接到了凯旋楼。席面非常丰盛,何老板频频给我敬酒,还連声说没好招待,要我多包函。末了,何老板还往我的口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笑着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你今年在家好好过个年,明年不要答应人家,就到我这儿来,也不要你干什么活,隔三两天到工地上四处转转就行了,至于工资,只要你开口说个数,我会分文不差地给你。”
捷足先登的何老板当天为我接风后,接踵而至,邱老板、林老板、丁老板都来了,也要为我接风,也同样送了大红包。他们都是平安镇搞基建的老板。
二天后,城管的李队长也专门来‘拜望’了我,说现在镇上的秩序很乱,霸占路面经营者非但屡禁不止,而且愈演愈烈。他们人手不足,想请我暂时作个协管员,待遇和正式工一样。以后再设法转正。不知我‘尊意’如何?
我想,一个大男人靠父母养着不做事是不行的。李队长亲自找上了门,而且那个事搞得好,兴许还有点前途,便答应了。
进入城管后,我决心大刀阔斧干一翻。上岗后发现,搞好这事有何难哉,只要我这‘猛雕’往那儿一站,乱占公路的上百个摊点,就乖乖地撤退到指定的地方去了,而且誰也没有再回来。
从此,平安镇的脏、乱、差有了明显的改善。年底,一向受批评的城管队第一次被评为先进。大家都说,我为整治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庆功会上,市里的领导和平安镇的书记、镇长们都为我敬酒,勉励我继续努力好好干。
李队长因为政绩突出荣调了。领导上不拘一格让我接替他的职务当上了队长。
我是一个重然诺的人,得人钱财,就要为人消灾,所以,我‘身兼数职’,也经常抽时间到何、邱、林、丁四位老板的工地去‘视察’。他们都说,由于我时常去,工地上的麻烦事少多了,再也没有不三不四的人去无理刁难了。
平安镇是一个大镇,位于交通要道上,建设rì新月异,所以,我们队的规模也在逐渐扩大。经请示领导,我又招了四个人,而且全是我以前的哥们。我对他们要求特别严格,一进队就对他们约法三章。他们也真给我争气,发挥自己的‘特长’,将工作干得有声有sè。
但是,不久网上就有人说我们全是一些‘乌合之众’。
让别人去讲长讲短吧,只要我们肯改,只要大家能齐心合力把工作搞好。人们不是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作者:28869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