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淑,那位公子有没有来?”蔡琰偷偷模模地朝云淑问道,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紧张。
看着眼前急切又带着紧张地蔡琰,云淑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小姐只要提起那个登徒子,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平常时候的端庄大方。
不过云淑可不敢当着蔡琰的面说出这些话,不然还不得掉层皮啊啊。带着些许无奈,好没气地说道:“还没来呢。”
听到云淑的话,蔡琰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还没来呢?”
原来,自从那天两人相见之后,陈到每天下午都会来到蔡府的后门,聆听蔡琰的琴声,等到蔡琰弹完琴,陈到才会心情满足地回客栈。
只不过陈到的这些小动作什么可能瞒得过蔡琰,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蔡琰几乎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面对陈到如此孟浪的行为,蔡琰却是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有一丝丝的窃喜和羞涩,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甜意,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杯香醇的酒,让蔡琰彻底迷醉其中。
这种感觉她这二十三年来从未体验过,得到过的,所以有时候就会感到莫名的害怕,但蔡琰弄不清楚她自己在害怕什么,不知道是害怕得到,还是害怕失去。
看到小姐又是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和五年前的场景何其相似啊,想到这里,云淑心中微微不忍,出声安慰道:“小姐你别担心,可能是那位公子今天有事,我想他明天一定会再来的。”
听到云淑的话,蔡琰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抓住云淑的手急忙说道:“云淑,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蔡琰希冀的样子,云淑心中微微一颤,强颜欢笑着说道:“当然了,我家小姐天姿国sè,那位公子一定是喜欢上小姐了,所以啊,明天一定会来的。”
“喜……喜欢,”听得云淑说出这两个字,蔡琰不禁有些发呆,嘴里轻轻呢喃着,然后又想起陈到那一副紧张而又有点羞涩的样子,蔡琰不禁展颜一笑,如大地回chūn般的温暖瞬间笼罩了她的心神,感受着小鹿乱撞般的心口,蔡琰感觉自己仿佛是重生了一般。
想到这里,蔡琰突然眼神一黯,神sè也开始颓然起来,略带感慨地说道:“是啊,经过那件事之后,我就已经是死了吧。”想起以前的事情,蔡琰的眼中,已然蓄满了泪水。
她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父亲蔡邕虽然自小就对蔡琰十分严格,不论是在诗词歌赋还是在辩才音律方面,但是年幼的蔡琰却从不以之为苦,反而是乐在其中。
等到再过几年,十四五岁的蔡琰,已然出落成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更兼她琴棋诗画样样jīng通,所以在京畿之地到处都在传扬着她的“才女”之名,求亲之人更是快要踏破蔡府的门槛了。
然而不幸的事,往往会在人意料不到的时候才会发生。就在蔡琰十六岁那年,蔡邕为了报答河东卫家当年对他的救济之恩,便答应的卫家的求亲,将蔡琰许配给了卫家的大少爷卫仲道。
深明大义的蔡琰并没有父亲的擅作主张而生气,她心中反而是有一丝丝对相夫教子的向往,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卫仲道出生之时因为接生婆的失误,所以从小就染上了肺痨的恶疾。
但是就算卫仲道身患重疾,蔡琰也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每天都细心地照顾卫仲道,尽力地去完成一个做妻子,做儿媳的本分。
她仍旧没想到的是,卫家娶蔡琰进门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蔡琰有多少贤良淑德,而是那时的卫仲道已然到了将死的边缘了,卫家娶她只是为了给卫仲道冲喜的。
可是那时卫仲道已经病得连吸一口气都吃力的地步了,还这么可能跟蔡琰行房,于是蔡琰在卫家“守活寡”守了一年,然而就在这一年,卫仲道终于因为病情太重,去世了。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蔡琰还是守着自己的本分,愿意为卫仲道守寡,但是蛮不讲理的卫家却说是蔡琰命格不详,克死夫君,每次都不给蔡琰好脸sè看。
当时正年少气盛,心高气傲的蔡琰,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屈辱,她不顾父亲的发对,愤而回家。
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蔡琰命格不详,克死的夫君的传闻被传得沸沸扬扬,曾经门庭若市的蔡府变得无人问津,曾经的“才女”蔡昭姬,却成为了洛阳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
想起曾经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蔡琰再也保持不住平rì里的端庄,典雅,趴在案几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可吓坏了旁边的云淑,手足无措的云淑慌忙安慰蔡琰到:“小姐,小姐你别这样啊,都怪那个登徒子不好,小姐你放心,云淑这就找他去,让小姐你好好出出气。”
云淑刚想走,蔡琰立马就拉住了她,梨花带雨地说道:“云淑,我不是怪那位公子,只是,只是,唔……”还没说完,蔡琰就又大哭了起来。
看到蔡琰这幅样子,云淑就更加肯定了是陈到的错,埋怨道:“小姐你还要为他推月兑,若不是他害的小姐受的如此的相思之苦,小姐怎么会如此伤心呢?”
“相……相思?”听到云淑的话,蔡琰竟然停止了哭泣,竟然又在那里发起呆来。
“我……我这是,相……相思吗?”蔡琰呢喃道,不知道是在问云淑,还是在问自己。然后脸上就浮起一阵羞涩,随后又变得黯然。“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相思吗,”蔡琰心中苦涩地想到。
看见蔡琰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云淑心中把陈到骂了个七八遍,随后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蔡琰的闺房,然而此时的蔡琰却是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全然没有注意云淑已经走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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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与蔡琰的忧心,云淑的愤怒不同的是,已然“违约”的陈到,正与关张二人在客栈的大堂里喝着酒。
“哈哈哈……叔至,你说今rì陛下会赏大哥一个什么官当当,”张飞满满灌下一口酒,大笑道。
陈到也是面露笑容,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神不由得看向了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