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刘备等人正在为募贤一事忙前忙后的时候,洛阳袁家府邸的正厅外,原本那些忙里忙外的奴婢家丁已然是没踪影,在正厅内,已然聚集了袁氏一族的所有嫡系。
袁隗端坐在主位之上,轻轻的将手中的布帛放在身前的案几之上,说道:“刘备的书信你们也都已经看过了,对于刘备提议的‘交易’,众位可有什么看法,”袁隗说完,就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下一口香茗,但是注意力却是仍旧放在座下的袁术袁绍等人身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座下众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发言,不过这也十分正常,毕竟像袁家这样的大家族,家规一般都是十分森严的,所以在族议之时,如果长辈还没有发言,晚辈一般都是不能说话的。
袁隗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袁平说道:“兄长,你先说说吧。”
袁隗的父亲袁汤生有三子,长子袁平,次子袁逢,也就是袁术、袁绍的亲生父亲,三子袁隗。按道理来说,这家主之位是应该传给袁平的,但是袁平天生资质不高,所以长大之后并没有入朝为官,只是让他掌管袁家旗下的生意而已,但是那时的袁逢,却是已经身为三公之一。所以在袁汤去世之时,袁平的声名根本就无跟袁逢相比,袁逢也就理所当然的继承了袁家家主之位。
后来也没有过去几年,袁逢因为身患重疾去世了,但是这袁家家主之位还是轮不到袁平的头上。
但是即使如此,袁平心中也是没有一点点的不满或者怨恨,毕竟像袁平这样的大世家的子弟,生下来就是为延续家族的辉煌的,况且袁逢和袁隗的才能确实是强他太多。而且能够做一个悠闲的富家翁,不用理会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在袁平想来,也是十分闲适的。
但是此时的他却是不怎么闲适了,说实话,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官场,但是整天耳濡目染之下,心中也是明白的很,所以对于刘备和家族之间的纠葛,他也是理解地十分通透。
然而他毕竟管理这整个家族的产业,所以他考虑事情的出发点,一般都是以维护家族的经济利益为重心的。
所以面对眼前刘备的问题,他心中是极为赞同刘备的提议,但是他知道,家族中有很多人都对刘备十分地看不惯,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堵抢眼的事情,只怕他在家族中唯一一点的声望也要丢掉了。
袁平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奈至极,但在表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略显郑重地说道:“刘备能够交出手中的大部分权力,着实是有点难得,他的这个提议,对于家族来说,的确是没有实质xìng的损失。但是如果就这么答应他了话,只怕会让他觉得我袁家软弱可欺,所以老夫觉得,不如再压一下刘备的‘要求’。”
“那么兄长对于刘备的提议,是持赞同意见的啰?”袁隗问道。
袁平心中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是他还重重地点了点头,毕竟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就算是不被族人所认可,他也问心无愧。
如今袁平已经发言了,袁氏的晚辈就可以说话了,座下已然有些跃跃yù试的袁术旋即站起身,对着袁隗拱手说道:“叔父,伯父此言大大地不妥,汝南本就是我袁家祖地,如今那刘备鸠占鹊巢不说,还要用原本就属于我袁家的东西来跟我们作交换,我们若是答应了那刘备的提议,岂不让天下笑掉大牙?”
袁氏刚刚说完,其身后的从弟袁胤也是立即起身说道:“兄长说的极是,那刘备原本只是一个贩草鞋,编草席的小儿,出身极为低贱,虽说他是汉室宗亲,后斩黄巾有功,有了如今的地位,但是对我袁家来说,他仍旧是一只随手都能捏死的蚂蚁。还有他的这份提议,更是可笑至极,只要我袁氏族人再次迁回汝南,我袁家根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夺回汝南控制权,如今他竟然还敢负隅顽抗,实在是不识时务。”
袁术和袁胤的一席话完全是说进了袁氏晚一辈的心里,是啊,我们袁家乃是天下豪门之首,如今大汉朝中的官员,哪个不是以我袁家马首是瞻;就算是地方上的官员,也都是我袁家的门生故吏。而他们作为袁家的子弟,出身何其高贵,就算没有官职再身,朝中的不少官员看到他们都要礼让三分。、
可是如今这个刘玄德,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又在黄巾之乱之中立了一点小小的功劳,趁着我袁家不备,竟然偷偷地将我袁家祖地“占为己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真不知道我袁家的权势到底有多大!
于是,袁家的晚辈嫡系纷纷起身出列,向袁隗建议驳回刘备的提议,然后动用家族的力量,给刘备一个深刻的教训,以扬袁家的声威。
看到自己竟然获得了这么多人的拥护,袁术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脸上的自傲不言而喻,看着对面仍旧低头沉默不语的袁绍暗想道:“本初,看到没有,就算你在族中如何地平易近人,再怎么在外面结交好友,但是论在族中的威望,你是怎么也比不上我袁公路的。我!只有我!才是袁家rì后真正的主人!”
……
看着眼前这略显嘈杂的场景,袁隗的眉头微微皱起,略显不耐地压了压手,说道:“好了,你们的意识我都知道了,先坐下吧。”
袁家晚辈丝毫不敢怠慢,纷纷噤言端坐,他们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袁隗平时虽然是十分平易近人,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谁若是敢不守族规乱来的话,这位略显年迈的家主可是真的不会轻饶的。
看到袁家晚辈“乖巧”的表现,袁隗心中的一丝不耐也是立即隐去,毕竟是年轻人嘛,又加上他们自小就养尊处优,所以稍稍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情有可原。
考虑良久之后,袁隗看着仍旧端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袁绍说道:“本初,你觉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