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云返程的前夜,亚特城正当月上树梢,万籁俱寂之时。
摩拉府中,绝大多人已入梦乡,但摩拉雄的妻子——爱信凤却蛾眉紧锁,在卧房内坐立不安起来:“这月转去的五成摩拉家盈利,也不知爹收到否?每次钱到账,他都让大哥告我一声,可这次,却至今没有回音。不行,趁夜深,我得问问。”
爱信凤思罢,立刻打开“灵术镜像盒”,联系上了其兄爱信龙。
“大哥,深夜打扰,请见谅!我问一下,爹收到那笔款了吗?”对“镜像盒”中升起的爱信龙虚影,爱信凤心急地问道。
“呃……好妹子!今rì,爹刚收到你转来的,摩拉家本月八成盈利。不好意思!这都怪为兄疏忽,忘记联系你了。”爱信龙略微抱歉地说道。
“呵呵!大哥,只要爹收到钱就行。这样本月,我也算圆满完成爹交代的任务了。”爱信凤笑道。
闻言,爱信龙点点头,叹道:
“唉!妹子,这十年来,你高价购进娘家海产。每月还要冒险转钱回娘家,确实劳苦功高,实在难为你了!爹身为帝国左相,但志在皇位。这先搞垮元帅摩拉家,再对付右相诺亚家,最后灭皇族奇尔家的大计,实施起来相当不易。”
轻咳之后,爱信龙继续道:
“摩拉家武力不比家族差,而为兄的军团又受圣城严格节制。家族想扳倒摩拉家,单凭武力非常困难。故而,为并吞他家,无奈之下,爹才暗中让你做我们的内应。”
“呵呵,大哥,别太客气!爹常年对我鼎力支持。当年,你又帮忙替我长脸,手下留情饶了摩拉云。所以,小妹才能在摩拉家全控商会十余年,达到今rì地位。为了爹的大计和娘家的未来,我尽些薄力是应该的。”爱信凤笑盈盈地说道。
当年,光灵教主逼爱信龙,三rì内杀死异端。可时间太紧,他查不出异端所在,只好按主子的笨办法,屠光摩拉城婴儿。而连摩拉城婴儿的数字,他都搞不清,哪有本事杀光。后其妹应他的要求,秘密送其摩拉城婴儿清单,他这才交差。
于是,作为回报其妹和为其爹大计着想,爱信龙便以龙云xìng命相挟,逼摩拉家让其妹掌控他家商会。同时,为方便监视龙云母子,而其妹也yù掌控他们,爱信龙便让摩拉家将母子二人送回亚特城。之后,他派人时刻暗盯龙云。
借着今夜和其妹的谈话,爱信龙再次叮嘱其妹,必须严守摩拉城屠婴案和盯梢废材的秘密。这是因为,他明白:前者,关系教会声誉,是教主的密令,抗令不尊是会掉脑袋的;后者,摩拉家一旦获知此情,将对其妹心存芥蒂,从而影响其妹在夫家的地位,这对他爹的“大计”更加不利。
……
话说今rì,龙云回程的五百里路,在踏雪风驰电掣间,转瞬即过。
一炷香后,龙云已从高空,遥遥俯见微缩版的亚特城。为避免骇世惊俗,他特意于城外十里荒郊降落。将踏雪收回戒中后,他先顺着小路,信步走上官道。随之,他又慢悠悠地,边观赏路边风景,边朝亚特城闲然行去。
龙云虽不缺财,但他不想花冤枉钱。为避开城门口税官征税,他一边前行心不在焉地看着风景,一边盘算着解决之法。
忽然,龙云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车马行进的嘈杂声,这可打断了他的思路。于是,他不解地一转身,发现一支马拉的货车队,正嘎嘎吱吱,不紧不慢地朝其而来。
见此情景,他下意识地,向官道旁让了让。
可当车队经过身旁,看着每辆大车内,堆积如山的货物时,龙云忽然心头一亮:“有了!这条官道直通亚特城,别无岔路。此车队肯定是进城的。我便靠它避税了。”
于是,待最后一辆大车,驶过身边,他便以“法天象地”,将身材缩至半米(他目前的极限)。然后,他施展身法,轻轻跃上大车。随即,又在“缩骨**”的七扭八拧下,他居然人不知鬼不觉地,钻入了大车货堆的深处。
然后,不言而谕,在车队的掩护下,龙云顺利躲过城门口的税收,蒙混进了亚特城。
凭着敏锐的听觉,判断车队入城后,他从货堆深处,钻回表层。接着,透过货物的缝隙,他观察着外界的情况。当车队驶过一僻静路段时,龙云便趁人不备钻出货堆,并“嗖”地跃下大车。
片刻,恢复了身材,龙云便大步流行地,向莱亚街住处走去。
躲在深山两月,龙云许久未见世俗的闹市。这下,忽然间,他又回到了人类的城市。走在喧嚣的大街上,顿时,他感觉自己恍若隔世。仿佛在混乱山,他已做了两月的南柯一梦。
多年来,龙云是亚特城,家喻户晓的“名人”——千年难遇的“绝灵体废材”,兼摩拉家族长的“私生子”。故而,回到亚特城后,一路行来,他被不少久违的路人认出,且依旧遭遇指指戳戳、讥讽嘲笑。甚至,那些不知从哪个方位飞来的“手雷”,仍然无情地朝他招呼。
此刻,龙云边前行,边耳中不断灌入,来自路人的那些难听言辞:
“咦,这不是两月未见的‘废材’吗?”
“啊哈,摩拉家的‘贱种’又出现了!”
“喂,摩拉云这‘杂种’,不是据传,见光灵神了么?”
……
面对这一切,心怀乾坤的龙云,心态已不同往夕。除眉头微皱外,他根本不屑发怒。他原本心中仇敌的标准,随着修为和眼界提高后,也水涨船高。市井路人,对其而言,现已算不上仇敌,仅是些悉悉索索的可怜爬虫。爬虫的无聊言行,现想触怒龙云,恐怕有点难!
但为耳根清净,他无奈地使出,前世的“夺魂魔眼”功法。如此这般后,他便能以犀利的目光逼退路人,从而迫使他们住嘴。同时,他又用稍许“护体罡气”,轻易震开那些“手雷”。就这样,他不慌不忙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容地朝家中走去。
当然,他不打算教训路人,尚另有一故。他觉得,自己需要低调,不可惹是生非,露出马脚。
……
到家后,龙云被爱丽丝一把搂入怀中。
爱丽丝边心疼地抽泣,边唠唠叨叨地慈声询问道:“嘤嘤——云儿,这两月,你去哪了?嘤嘤——你是怎么过的?可把娘担心死了。嘤嘤——对了,那隔rì热症,你又是如何熬过来的?嘤嘤——你离家,也不和娘当面说一声,真不听话……。”
此时,静静依在爱丽丝怀中的龙云,尽情感受着,那久违两月的暖暖母爱。不过,面对母亲的责备,他根本无言以对。同时,他也为自己不辞而别,让母亲担惊受怕,而内疚不已。
稍许,见母亲仍哭泣不止,他便心中愧疚地,轻声安慰道:“娘,您别伤心了。都是儿子不好。儿子保证,下次绝不会这样……。”
待爱丽丝情绪稍平后,龙云感觉,必须让母亲相信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两月中,他的确是一直在游玩。于是,迫不得已下,他只好开始信口雌黄。他一面心中暗骂着自己不孝,一面无奈地大侃着“山海经”,诸如:他到过哪些有趣的地方;遇见过哪些好心人,吃喝住行都能免费;热症发作,每次都能下塘洗澡等等。
突然,他想到件事,就问爱丽丝:“娘,托米这两月送月供,没欺负您吧?”
“哦!他倒没动手。不过,他还是嬉皮笑脸,满嘴sè话。对了,那次送月供时,他曾问过娘,你是否在家?当时,娘便说你不在家。他还追问过,你去哪里了?娘便照实告诉他,你留条后,外出游玩了。这混蛋,似乎对你离家这件事,十分感兴趣。”
“娘,听您此言,我也觉得奇怪。您说,托米为何会,突然问起我的行踪呢?家族那可是,向来都不关心我的。不过,管他问不问我,反正,我迟早要找他算账。”
“云儿,或许托米随口问问吧!可算帐的事,娘不是和你说过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娘,您心太软。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您,再不会出现第二个托米。”龙云声音坚定道,似乎意有所指……。
就在龙云母子,久别重逢伤感之时,爱信凤从水晶传送瓶中,突兀收到娘家转来的两封信件,和一个锦盒。
她先拆看一份来信,是其父爱信霸写的,意思为:一,近期,他要进大批贵重货物,资金困难,但又等钱急用。于是,他命令她务必两天内,筹足五千万超令,转回娘家账户;二,他让她本月起,开始转摩拉家九成的盈利给他,并且两月内,她必须再提高一成摩拉家海产品的进价。
“爹催钱这么急,且数目巨大,我上哪去弄呢?看来只好今晚,上摩拉家……那里‘借’点。反正那里,十几年也没人瞧一眼。这次‘借钱’后,我及时补上窟窿就行。幸亏当年儿子出生后,经过争取,我成为摩拉家,继摩拉雄和大长老外,第三位那里的开启人。否则,这次我就彻底没戏了。”
爱信凤打定主意后,又对爱信霸布置的第二项任务,暗怨道:“唉!爹还是嫌我,转回娘家的钱少,本月竟又开始加码。那以后我就给他,摩拉家月盈利的六成吧!反正,夫家不能垮,否则,我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根本没地位。但娘家也不可得罪,不然,少了他们的支持,我在夫家也没好rì子过。爹啊,你这大计搞的我好为难哦!”
随后,她看了另一封信,是爱信龙的笔迹,内容是:
“废材已回,务必问清他,外出原因和细节。大长老较亲近爱信家,可委托他代办,就说是我的要求。但废材回家的消息,不可说出自我处,需另想说辞。切记,我对废材暗中监视一事,要保密,原因你懂。”
“也勿让摩拉雄和其亲信,如:二长老、侍卫长摩拉福之流,获知此事。毕竟,他们和家族有距离,会认为我们手伸得太长,从而反感不予很好地配合。那锦盒中,是为兄托人从“圣城”,搞回的两枚光龙蛋,你送给瑟儿和浪儿好了。”
看完两封家书,爱信凤便无奈地忙碌起来。
午饭后,龙云正和母亲说话,摩拉府便派人,单独将他召进府中。进了府门,他照旧被仆人们所讥讽。长他十岁的爱信凤二子——摩拉瑟、摩拉浪,更是肆无忌惮地对他冷言冷语。可龙云不再似以往般,满脸怒容、满腔郁闷,而是不动声sè、不以为忤。但同时,他暗中瞬间运起“夺魂魔眼”功法。以如电般的犀利目光,他冷厉扫视着,摩拉府内众人的百般丑态。
这些人,对龙云突显出,类似上位强者的可怕目光,和淡定气度,均感不可思议。甚至,他们各自内心,不由隐隐升起了莫名的惶恐。于是,他们纷纷停下嘲弄,且相互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废……噢!不,三少爷吗?他的目光好可怕。”
“喂!你看,摩拉云的眼睛,真象暴兽,太凶啦!咱们躲远点儿。”
“摩拉云看得我,浑身发毛。以后,我们可千万别再当面讽刺他啦!”
……
随后,龙云第一次被府中仆人,万分恭敬地,请入大长老住所的客厅。落座后,他又史无前例地享受起,仆人为其沏茶端水的待遇。
上完茶,仆人便进到内屋,去请大长老前来“见客”。而龙云边翘起二郎腿,悠然等待大长老的到来,边暗自奇道:“怪哉!竟然如此凑巧。我现在刚回家,老东西就急着派人,传我过府。他究竟找我,有何大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