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里,何先生摇头晃脑地在那里朗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学子们也摇头晃脑地跟着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郁采青瞧着,整齐划一,比部队阅兵还整齐,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先生微闭的眼睛倏地睁开,看见是郁采青,微有些不悦。
“郁采青,我教的不对吗?”
“没有没有!”她连忙摆手。
“那好,你来把今日的功课背下来。”何先生的面子挂不住,想为难她一下。
郁采青站起身,无视课室里几道幸灾乐祸的目光,开始背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声音朗朗,如淙淙溪流,又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课室里不由想起一阵抽气声。
“嗯,不错,那你可知其意?说一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做何解?”何先生早已忘了初衷,颇有些探讨之意。
小菜一碟儿,郁采青自然答得很流利。
“甚好甚好!”何先生站了起来,他虽然有些小家子气,对有学问之人却是十分佩服,当即赞赏道:“果然不愧是顾家村的女神童,你们要向她学习,背诵诗文,知其意,便会事半功倍,懂吗?”
“知道了!”众生异口同声道,又听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冒出来:“可惜女子不能考功名,郁采青,你有本事,倒是去考个女秀才瞧瞧啊!”
课室里一阵哄笑,何先生看了眼李珍珠,又不好发作,沉下脸来,片刻就安静了。
“说起考秀才,大家可得努力了,今年的童生试就要到了,有要参考的要抓紧复习。”
一时间,孩子们又热闹起来,童生试是考取功名的第一步,通过之后才有资格参加县考成为秀才。
李珍珠歪着头问一旁闭着眼睛似在打瞌睡的顾卓寒:“卓寒哥,你复习得如何了?有把握吗?”
听她这一问,好几个孩子都跑过来围着他,想要睡个囫囵觉是不行了,索性收拾起书包就要走。
何先生对他是又爱又恨,学习好,却太顽劣,若是他愿意收收心,将来做个举人老爷也极有希望,哪像他这么多年窝在乡下出不了头?
于是,他叫住了顾卓寒,少不得一番嘱咐:“卓寒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顾卓寒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对功名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他爹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年参加考试是一定的。
拜别何先生,径直往家走。
因为都长大了,顾卓寒跟郁采青没有刻意一同上学,这样影响不太好,而且,每一次下学,郁采青都忙着回家干活,顾卓寒自然都是走在她后面。
想到今天课堂上郁采青的表现,顾卓寒加快了脚步,只是还未追上郁采青,李珍珠又从后面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