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看到她进来,站起身就笑:“哟,这就是你家大姑娘?长得看真标致!”说完,绕着郁采青上下打量,郁采青有一种待价而沽的感觉,直觉地有些不喜,不动声色避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槐花嫂子过奖了。来,吃茶!”连淑娥口里谦虚着,脸上却带着自豪。
槐花满脸堆起了褶子,吃了口茶道:“淑娥妹子,这县丞大人可是巴巴地托了我来说这事儿,到时候有大人照拂,你们也算是官宦人家了,生意只有越做越大,大人再一升官,富贵逼人呢!”
连淑娥扫了眼眉头紧皱的女儿,目光闪了闪,问道:“那大人家的公子多大了?”
槐花面露尴尬:“前面夫人得的小公子有八岁了,去年夫人去了,老夫人想替大人寻一个能干利落的媳妇打理后宅,听说你们大姑娘的才名,满意得不行,这不巴巴地托了我来说项吗?”
连淑娥脸色白了白,郁采青霍地站起身:“槐花婶子,采青虽然年纪轻不懂事,却知道齐大非偶四字,既然那家那么好,婶子还是给你自己家留着好了,我记得珍珠姐姐还比我大两岁呢,算算正好十六了呢,婶子,你是她亲娘吧,难道都不着急?”
没错,这槐花就是隔壁李家村村长的婆娘,李珍珠的亲娘,仗着家里有个远房亲戚在城里做官,很是不把人放在眼里,这次竟然跑来给自己说那样一门亲事,她心里火气噌噌地往外冒,也不顾忌啥,直接就给人堵回去,完全不在意槐花瞪坐会着眼睛拿手颤抖地指着她。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家珍珠可是……”槐花气急败坏道。
郁采青笑颜如花,走近一步道:“婶子,再耽误下去,珍珠姐姐别就剩下了啊!”
李珍珠姿色长得不错,周围村子上门提亲的也不少,李珍珠母女心高气傲,嫌弃都是些粗人,看不上,便将人个个都轰出去,一来二去,李珍珠十六岁了,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人倒是少了。
这也是槐花最堵心的事,看着女儿大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可没少着急,这回被郁采青毫不客气地道出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厚厚的脂粉开了裂,很是有些瘆人。
“青儿!”连淑娥没想到槐花这么不厚道,竟想着让青儿去给人当填房,简直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如今听采青把人气得不轻,心里暗爽,又想到总归是乡里乡亲的,不好得罪惨了,假意阻止了下。
“嫂子莫怪,青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说话难免冲些。你别在意。”看了眼槐花的脸色,又道:“不过话糙理不糙,那县丞大人家门槛太高,我们青儿又是个火爆性子,怕是不合适。”
她轻言软语,话里化外却跟郁采青一个意思,槐花原想连淑娥一个乡下妇人,县丞大人看得起她家该是受宠若惊了,说不得就应了这门亲事,她得的谢媒礼自然不会少。哪知道今天白来了,还被母女二人挤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