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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婶,想告状吗?好,我成全你!”采青冷笑一声,若是让一个奴才骑到头上撒野,她也不用混了。于是吩咐喜鹊:“去报给夫人知道,恶奴欺主,请夫人示下!”
喜鹊听林婶竟敢跟采青大呼小叫,早就恨恨地了,只是主子没有发话,她不敢逾越了,此刻一听吩咐,立马脆生生应了:“是,女乃女乃!”
林婶走得久了,渴得厉害,接过茶壶就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拿袖子抹了嘴,挑衅地看向采青。
哈哈,到时候,数钱都能数得手软吧!采青笑得眉眼弯弯,这几日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王翠莲闭了闭眼,睁开道:“你以为,一个哑巴说的了话吗?”
她以前在乡下呆过,倒觉得可以忍受,像沈掌柜这样养尊处优的,真真是受不了这种苦的。
沈掌柜这样说,采青也不说什么,让人取了条凳子让他坐,又吩咐人打水让他洗了手脸,就在树荫下看着长年们摘桃装桃。
如花婚期在即,也不忘来帮着采摘,二狗也跟着来了,如今婚期定了,两个人倒不像之前那么扭捏,大大方方地,尤其是二狗,有意无意地就挨着如花说两句悄悄话,惹得不远处的几个小媳妇吃吃地笑起来。
“少东家有要事,估计过两天到,让我先一步过来!”沈掌柜到了阴凉处,不停地拿袖子扇风。
采青机械地点头,王翠莲今天大不寻常,那林婶何等嚣张,看来以前她都纵着她,莫非,那林婶手里拿捏着她什么把柄不成?
采青诧异道:“难道销路不好么?”
“姑娘说笑了,都是老夫身子差,少东家整天这样跑,也没我这样叫苦。”
“啊啊啊——”林婶再张开嘴,已经说不出囫囵话来,王翠莲闭上眼,“还不把嘴堵了,有多远卖多远!”
采青想了想,对那人牙子道:“妈妈还请等等。”
“那可怎么行?”二狗大急。
喜鹊一阵风似的就往正院跑,没多久,听到正院王翠莲的屋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
“我让你看看敢不敢?奴大欺主的东西,少女乃女乃也是你能攀扯的?”说着,又是啪啪两下,林婶被扇得一个趔趄,撞在王翠莲的床角,顿时鲜血直冒,流到眼角,看着真是触目惊心。
采青点点头,让喜鹊扶她起身。喜梅又走前几步,看到地上被人牙子押着的林婶,惊讶道:“呀,林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夫人还道让我去接你呢!”
“对了,少东家之所以耽搁在京城,是为了这蜜桃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的,顾家有秘密,或许这个秘密被林婶发现了,王翠莲才不得不处理了她。其实,她还算和善了,一包哑药至少保住了林婶的性命,这个时代,就是要了奴才的性命,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如花抿着嘴笑,一边走一边道:“我得跟着采青,我们一起长大,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要是不乐意,趁早后悔还来得及!”
这次沈逍遥没有来,来的是原先仁隆镇天下酒楼的沈掌柜,现在已经升到清远县任掌柜了。
采青微微皱眉,方才明明听见里面王翠莲发火,她敢肯定,凭王翠莲对她的样子,今天定然不会为了个下人迁怒于她,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后悔?怎么可能?”
“喜梅姑娘,我刚刚回来,少女乃女乃就喊打喊杀的,我,老婆子我冤枉啊!”林婶忽然就坐在地上哭道。
采青根本不理她,方才王翠莲眼中的杀意她可没有错过,只怕那茶……
沈掌柜年纪不小,这一路颠簸让他很是吃力,加上正逢炎天暑热,那份罪可不轻,此时,沈掌柜一眼看见采青,失神的双眼才冒出一丝光彩来。
她也不再管这件事,她没有那么多精力。
喜梅恭敬地对采青道:“少女乃女乃受委屈了,奴婢扶您进去吧!”
又是丰收的季节,看着一个个蜜桃沉甸甸的挂满了枝头,采青心里一阵激荡,再过不久,满山遍野都会结满蜜桃,到时候,她会在吉安也种上许多桃蜜桃,销到全国更多的地方。
所幸林婶不识字,不然恐怕就不只一碗哑药那么简单了吧。
林婶睁开人牙子站起身,眼里有丝得意。
采青心里那个爽啊,要是真的成了贡桃,那可就太好了,她不是一直盼着这么一天么?
王翠莲神色淡淡的,吩咐道:“喜梅,林婶走了这么远的路,还不快去端茶来?”
沈掌柜笑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他喝了口茶,也不再卖关子,“少东家说,要把成色最大,口味最佳的蜜桃先留着,宫里下了旨意,你这蜜桃每年都要进献皇宫,所以,少东家先遣了我来说一声。”
“郁姑娘果然不是简单人物!”沈掌柜看了满山遍野的桃树,过几年,那些还未长大的小苗,也会结出累累果实了,这气魄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怪不得,皇后娘娘都对她赞赏有加呢。
采青头一次见王翠莲这个样子,很是震惊,她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利落的,没想到能做到这样。
“娘,你犯不着为了我做这个恶人!”采青道。
二狗家已经跟善财叔家达成了协议,金珠婶松了口,因为二人决定跟采青一同回吉安,便索性将婚期定在了二十天后。
喜梅连忙去哄那林婶,一面道:“林婶说什么呢,夫人可是想着你,让你进去说话。”林婶越发得意,“啪啪”故意用力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越过采青往屋里走。
林婶忍痛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王翠莲,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她:“夫人,你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
林婶进了王翠莲的屋里,扯了帕子就拭泪:“夫人,我这一年来,对夫人忠心耿耿,那些不该说的话可是一个字没说,可是少女乃女乃她……”
王翠莲看她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疲色:“采青,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她知道太多事,会为我们招来祸端。娘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不是跟你说的时机,将来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林婶嘴里塞了破布,唔唔直叫,喜鹊这才唤了人牙子,塞给她一个荷包。
“郁姑娘,总算找到你了!”沈掌柜不停地拭汗。
沈掌柜笑米米的,采青一下子蹦起来:“哈哈,太好了!”忽然意识到沈掌柜在看她,才发觉不妥,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如花见他得意的样子,道:“我就跟你拧着怎样?我告诉你啊,往后就算成了亲,我也不去你家……”
采青有些抱歉:“对不起啊,让你老受苦了!”
那婆子笑米米地收了,大户人家这都是司空见惯的,她既是收了封口费,自然不会出去乱说,便对林婶又拖又拽出了门。
那婆子见的世面可不少,知道主家有事,便去了门口候着。
“这个林婶,仗着我给了她几分脸面,竟然如此嚣张,不这样不足以服众,采青,往后该狠的时候还得狠,不然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片刻,林婶忽然脸色大变,喉咙处火辣火烧得难受,又抱着茶壶猛灌,更烧得难受,惊恐地指着喜梅:“这茶,这茶……”
很快,喜梅便出来了,先走到采青跟前蹲身行礼道:“少女乃女乃,夫人说,让您受惊了,奴婢给您陪个不是!”
喜梅冷冷地看她,上前两步,啪啪左右开弓,林婶脸上顿时红一道白一道:“喜梅,你敢?”
如花的脸皮终归薄一些,没好气地瞪他:“二狗,你好歹也读过几天书,也不知道些礼数,让人看了笑话!”
林婶瞪大了眼,方才明白,王翠莲不是要为她撑腰,刚刚那茶里,分明就是放了药!
采青惊奇不已,“你说,这些桃子就成为贡桃了?”
二狗这个准新郎正乐呢,哪里肯听,笑道:“我这个算什么,卓寒当初更厉害,天天去郁家呆着,哼,要不是我跟着他学这两招,你还跟我拧着呢。”笑喜去是。
“沈掌柜,您老来了!”采青看见沈掌柜,有些诧异。
采青沉默不语,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稍纵即逝,心里没来由有些慌乱。
“是!”春梅应了,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碎瓷片,很快端了茶水过来:“林婶,你辛苦了,夫人都知道呢,快喝茶吧!”zVXC。
聘礼已经下了,第一批蜜桃又成熟了,沈记又来了人过来收购,郁樟一个人忙不过来,本来善财叔在这时该来帮忙的,结果为了如花的亲事,他跟金珠婶都忙得脚不沾地儿,采青既然在顾家村,偶尔便去果园看着。
二狗一乐,这不正合他意吗,嘻嘻笑着连忙跟了上去。
采青听他们拌嘴,心里好笑,她跟顾卓寒以前也是这样,想想真是好玩。
顾卓寒离开顾家村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照顾自己。采青忽然有些惆怅。